翅膀之末_作者:沐清雨(74)

2018-01-07 沐清雨

  盛远时五官敏锐,隔着不算近的距离,视线已在他线条简洁的面孔上扫过,更在行进间把他胸牌上的名字和科室看了个清清楚楚。

  桑桎,精神科主任。

  盛远时走近,视线坦荡地落在南庭身上,直言表明来意,“我找她。”

  桑桎眼眸一暗。

  南庭见来人是他,挣扎着要坐起来。

  桑桎按住她肩膀,“小心滚针。”又不得不在她的坚持下,摇高了床,让她坐得舒服些。

  盛远时站在床尾,眼眸寂静地看着他们的一举一动,一言不发。

  南庭的视线始终没有离开他,她问:“你去了塔台?”否则怎么会知道她请了病假?

  盛远时注视她微红的脸,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问她:“发烧了?”

  桑桎打量着盛远时,轮廓分明,五官清晰立体,略高的眉峰,挺拔的鼻梁,怎么看都有种硬朗和桀骜的味道。他问南庭,“这位是?”

  这位……南庭一时不知道该怎么介绍才合适,她把目光投向了盛远时,像是询问,又似求助。

  盛远时接收到了她的信息,自报家门:“盛远时。”嗓音清亮低沉。

  这样简明扼要的自我介绍,和没说又有什么差别?但桑桎还是记住了盛远时这个名字。不过,在不清楚他和南庭是什么关系的情况下,盛远时和张三李四一样,对他而言,都是陌生人。桑桎低头看看自己的胸牌:“称呼桑医生就可以。”甚至都懒得做自我介绍,更没有多一个字的说明。

  认识多年,南庭从来没见桑桎这么拽过。他的不悦,她瞬间感知。

  盛远时则在桑桎眼眸中读到了坦然,以及不必对他言明的,与南庭的亲近。

  他们,不仅仅是医患关系。可也绝非恋人。这一点,盛远时看南庭的表现就能判断出来。

  这就够了。

  盛远时没有说寒暄的话,桑桎也一样,只是提醒:“她还发着烧,探视的时间最好不要太长,确保她能好好休息。”末了看了下输液架上的药,告诉南庭:“二十分钟后我让护士来换。”言外之意,给她二十分钟的会客时间,然后就离开了病房,似乎并不介意盛远时与南庭独处。

  这份自信,让盛远时嘴角,露出一点清冷的笑意。

  南庭的脸因发烧微微泛红,如果不是眉眼间隐有疲惫之色,这红让她比昨天见面时显得更有生气,她看了眼床边的椅子,“坐吧。”

  “二十分钟而已,不会累到哪去。”盛远时嘴上虽然这样说,身体却落坐,不是她示意的椅子,而是她床边。

  南庭的指尖恰好触到他西裤上,盛远时没有躲,握住她手腕准备放进被子里,却在感觉到她手的温度时,把她的小手握在掌心暖着,“是药水太凉,还是冷了?”姿态自然,毫无避讳。

  南庭当然不会躲,她原本沉静的眼神里,因此刻的小亲密渐渐浮现出几分勇气,“药水有点凉,不过没事。”然后用老朋友闲聊的语气说:“今天不飞吗?”

  此时窗外阳光柔和,微风轻拂,病房内温度适中,一切都是那么的舒服。尤其是近在咫尺的她,安静又温暖。盛远时心头无声升腾起一股暖意,脸色也随这暖意缓和很多,他嗯一声,“昨晚……”

  还没说完就被南庭打断了,她略有些急切地否认:“什么都没发生。”

  盛远时抬眸的姿态,带着几分强势和犀利,“这么急于解释,是怕我不负责,还是不想对我负责?”

  这话让南庭招架不住,她一时无语。

  触及她眼尾一闪的情绪,盛远时又说:“或者是没有机会谈负责的问题,你有什么遗憾?”

  非逼她出手不可。南庭抬眸,看着他,“我说是的话,你是准备今晚再醉一次吗?”

  从前的司徒南最会这样撩了。盛远时才觉得面前的女孩子,是他的司徒南,而不是无从靠近的淡冷安静的管制南庭。也不回应她的话,他自顾自地继续先前关于昨晚的话题,“昨晚就不舒服了?”

  原来他要说的是这个!南庭心里颇有些懊恼,她老实说:“喝了点酒,又忘关窗吹了风,早上感觉有点头晕,也没在意,后来体温就升高了。”

  盛远时皱眉,“伤口还没好,就跑出去喝酒?你的桑医生没给你下医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