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湛一愣,好脾气的纠正说:“阿庆,我不是你的爸爸,你的爸爸是很厉害的军人。”
军人……
那一瞬间,我听出叶湛话里的羡慕。
倘若有可能,他或许不会做现在的自己,杀戮冷酷、霸道无情、说一不二。
容许又喊道:“爸爸~”
估计是那个性格的叶湛一直教容许喊他爸爸,所以容许现在才会见到叶湛就这样,我该不该告诉叶湛孩子是他的事?
曾经我悲愤的时候说过,这辈子都不会告诉他孩子的存在,但现在……算了,以后再说,毕竟现在的他还是阴晴不定的。
那句,“我应你。”
是他给我最暖的话。
叶湛起身给孩子兑了一瓶奶,他试了试温度递给我以后就去了厨房做早餐。
他给我熬了小米粥,又配了几个小菜,我把孩子放在沙发上让他自己抱着奶瓶打发时间,然后和叶湛坐一块儿吃早餐。
叶湛给我夹了一筷子青菜,叮嘱说:“平时别吃太辣的东西,你有胃病。”
我……的确有轻微的胃病,但知道这事的人只有我自己,而且我平时又没有在意。
或许叶湛在我不知道的地方一直关心着我,我咬着筷子看向他,他眼眸清澈的问:“一直盯着我做什么?我记得了,你以前就对我这张脸一直惦记,现在还没看够吗?”
“一辈子都看不够。”
我顿了顿又威胁说道:“反正你不许离开我,二哥,你离开我,我就要一直找你。”
叶湛放下筷子,他面容严谨的望着我,“那个提议我收回,因为我知道按照你的性子你是不会同意那件事的,那我让你三分。”
那个他说要离开我几个月时间的事他竟然自己先作罢,叶湛现在真好说话。
我好奇的问:“什么三分?”
叶湛沉默,起身去照顾孩子。
很久以后我才明白,叶湛口中三分的意思,是钱钟书《围城》里的话,他说的“让她三分”,不是“三分流水七分尘”的三分。是“天下只有三分月。”的三分。
天下只有三分月。
叶湛说:“让你三分。”的意思是——
我把天下让给你。
天下都给你了,何况我自己呢?
也就是说,我说的任何事叶湛都会妥协,哪怕他表面上看起来并不是那么的好说话。
但他对我都会统统妥协的。
叶湛在照顾孩子,我吃完饭收拾了碗筷走到他的身边坐下,他伸出一只手指在容许的面前摇晃,容许费了好大的劲才抓住,然后抱着他的手指往自己的嘴里塞。
叶湛扬唇,嗓音甜道:“阿庆,很脏的。”
他对这个孩子很温柔,我定定的打量着他,他从孩子的嘴里拿出满带口水的手指抽了一张纸巾擦了擦,对我说:“阿庆的身体状况很好,只是等等恐怕还要等几个月才能离开医院像个正常孩子一样生活,医生说她……”
叶湛猛的顿住,而是转移话题嗓音低低的说:“我待会儿要去处理这边的业务,你有什么特别想吃的吗?我中午给你买回来。”
我突然明白叶湛要说什么,许教授说容诺有色盲症,叶湛肯定知道这事,而他现在不知道我已经知道了,所以在纠结该怎么告诉我这件事,他到现在没想坦诚。
其实,他是怕我心里难过。
这事放在他心里是个结,所以我先开口说:“在你不知道的时候,我去看过等等,许教授说她眼睛……你应该知道吧,她看不清任何的颜色,绝大部分是基因问题。”
我和叶湛到底谁有基因?!
叶湛突然沉默,我问他,“怎么了?”
他冷清的说:“顾泽也有色盲症。”
我竟然不知道顾泽有色盲症,顾泽是顾氏的人,那遗传……就是叶湛了。
叶湛就是顾氏的孩子。
叶湛应该隐隐有察觉了吧,因为他脸色突然一沉问:“孩子是……早产儿?”
我这个时候不想在他面前露馅,不想让他觉得我是故意隐瞒他的,所以我语气特别惊讶的问:“许教授没给二哥说过吗?”
他愣住,目光微冷的瞧着我,他猛的站起身子脚步慌乱的回了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