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期,二十年。
可是现在,只好用来先填补眼前的窟窿。
林炎还什么都不知道。
他打来电话,声音带着欢喜,新交的女朋友打算和他结婚,但是女方家乡那边有习俗,所以要先来家里看看适应一下。
老妈叹口气,强颜欢笑的跟林炎通话。
前面的路,越来越昏。
好像看不到尽头。
我一个暑假都在学校附近的服装店,偷偷打工。
偶尔也会趁着空闲画一些衣服的线稿。
我喜欢设计。
县城这边有许多纯手工制衣店。
我跟店主商量过,让他看过我的设计纸,廉价卖给店里。
有一次路过电影院的时候,我看到了安家兄弟以前的那个发廊。
已经换了招牌,里面的人,一个都不认识。
安猛走了,一路向南。
安勇离开的那天太急,甚至来不及留言。
逃命。
没想到21世纪我们生活这个和平的年代,还需要逃命这么充满血腥与暴力的词汇。
"安勇喜欢南方,我总会找到他的。"安猛说。
我祝他一路顺风。
拥抱过后,从此各自天涯。
没有什么东西是永恒不变的。
只有失去,再失去。
老爸自从出了车祸之后,对开车有些阴影,他打算把新买的车卖了,然后买个房子。
以后的事走一步算一步。
拥有自己的房子,就好像在这跌宕起伏的人生里人有了港湾。
安全感很重要。
更何况,老爸说:如果女方定下来要结婚的话,没有自己的房子怎么行?
结婚?林炎?
我被压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家里这样的情况,即将到来的高三繁忙的生活,简直无孔不入的打工兼职。
暑假快结束的时候,我总算抽了个空,打算去青禾酒吧松口气。
白天的酒吧几乎没什么人。
奇怪的是,我在吧台看到了一个小女孩。
坐在儿童车上,扎着两个小辫子,看到我,就开始向我吐泡泡。
我问吧台的服务生,这是谁家的孩子?
他吞吞吐吐地说:“…是…林哥的。”
林哥的,哦,林轩?!
在这个地方,属于林轩的青禾酒吧,只有他才会被手下的小弟叫做林哥。
林轩的孩子?
我有些茫然。
我盯着小女孩的容貌,仔细的辨认,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错觉,确实跟林轩有几分相似。
我想问问林轩,却没什么立场。
心里很烦。
正要离开的时候。
林轩从外面进来了,手里拿着一大堆小孩子用的东西。
一脸的不耐烦。
我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和林轩之间还从来没有遭遇过这样的尴尬。
"嗨,你好,没事了,我走了。"我连着说了几句,绕过林轩,打算离开青禾。
他抓住我的手。
我听到林轩的声音,带着抱歉,与绝望:"对不起,林欢。"
我摆摆手出了青禾。
他说的是他要娶我的约定。
可是没所谓了,我本来就是想来告诉他如何放弃。
哈,好了,现在不用说了。
我靠在酒吧外面的墙壁上,用手指拉起自己的唇角微笑,眼睛对着如火骄阳,直到受不了强光的刺激,流下生理泪水。
日子总是要往前走的。
老爸说他最鄙视随随便便轻生的人了。
我想起当初与我擦身而过,肝脑涂地自杀的那个不知名的男生。
活着是一种多么体面的光荣事迹啊。
林炎的女朋友又开始作妖了。
不知道女方怎么跟家长商量的,要先拿聘金过去,才愿意自己的姑娘来未来的婆家看看。
这个逻辑,有点神奇。
实在是跟我印象里所有看过的婚姻习俗都不搭边,倒是在小报上看的几个骗婚小豆腐块警告有点类似。
更神奇的是,那个女孩子竟然指明要跟我通话。
老妈把电话递给我,我还满脑子懵逼。
我不知道我到底做了什么,让这个素未谋面的女孩子话里话外都是炫耀。
就像一个得胜的公鸡,高高的仰着自己的头颅。
我听着她在那边叽叽喳喳的说着就差告诉我他们牵了几次手解锁了多少接吻姿势···比较好奇的是林炎对她说了还是做了什么刺激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