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来一年,说起来很容易,但是做起来,你就知道,每一分每一秒是如何熬下来的?
我还好。
只是很多时候,会想念林炎。
他去了邻市,离得不远,可是,也不可能住在家里。
回来小聚还是可以的,要是每天上下班都这样来回跑,估计挣的钱都要摔在油费上了,而且耗时间耗精力。
我觉得,相比在广州的时候,我与林炎反而更少交流了。
离得这么近,我竟然快半年都没见过林炎。
老妈说,林炎赶回来的时间不凑巧。
他的工作是自主调休的,神奇的是竟然一次都没有赶在周末。
时光是会拖着我们往前走。
随着品牌的概念越来越走进大众,还有网购的普及,老妈店里的生意越来越惨淡,她精神也有些够不上了,四十多岁的人了,再也不像年轻的时候,可以一手抱着一个孩子,跟别人站在玉米地里泼辣地吵架了。
她老得很快,虽然她依旧美丽。
老爸终究还是卖掉了他的车子,他在超市当检货员,每天有无数的单子要核对。
很多时候都头疼的不行,老爸的脑袋还没有恢复好,医生说不能过分用脑,可是老爸说,如果每时每刻都不动脑的话就是脑死亡,脑死亡可怎么活?
所以,脑子不用会生锈的。
他歪理一堆,谁也说不过他。
但其实,我们都知道,他只是心里没着没落,做点事好歹会踏实许多。
日子就这样,往前拱着。
说真的,每天每天都重复着一样的知识,真的会吐。
所以我一方面讨厌教师这份职业,但另一方面又敬佩她们,这数十年如一日的坚持一件事是多么了不起的节操。
虽然我也拥有这样始终如一,坚贞不二的绮丽节操。
然而,大概并不值得敬佩。
二姨家真的生了二胎,一个女儿,黑瘦黑瘦的。
闺女刚生出来,二姨就气的不行,拼了老命生的,还以为会是一个儿子,没想到是个丫头。
她想要儿子,虽然已经有了一个,但是她更看不起丫头。
老妈去吃了酒席,送了礼,回来的时候气冲冲的。
我站在宿舍的阳台上,听着耳边老妈愤愤不平的声音:"我当年就在想,好端端的镯子怎么会不见了呢?你猜怎么着?这次回去的时候,看到正好挂在她闺女的手腕上,你说一个小孩子戴什么玉石,那么大摔碎了怎么办?哎,算了,反正现在也不是我们的了。"
事隔多年,我的那只凤凰玉镯,终究是有了归处。
而另一只也以同样的巧合,曾经遗失在了大爹家。
不知道隔多少年才能再重见天日。
高四最让人开心的,大概是娜娜。
我们两个又同病相怜的,一个教室,一个寝室。
我从未想过有一天我会跟一个女孩子要好,像闺蜜一样,结伴而行,说说私房话,像个正常的女孩子一样,嬉笑怒骂,痴嗔撒娇。
或许,我终究会在这尘世寻出一条自己的轨道。
哲学上有一种说法。
我们不约而同的相信未来是美好的,可是我们凭什么相信未来一定是美好的?
未来的事,谁知道呢!
这句话悲观主义太过强烈。
我深以为然。
但是为了不被消极情绪打败自己。
我决定,只相信前半句就好了。
林炎再也没有闹出什么幺蛾子,他好像终于记起了我们之间的约定,也或许,在经历了两任女友之后,他对女孩子,或多或少,有点发怵。
我是欣慰的,因为我不需要再千方百计的提防自己的负面情绪,拼命压制内心的冲动和不安。
第二次高考,为了防止再出什么意外,我就差吃斋念佛,焚手三天了。
总算是一帆风顺。
而这时候,这边的房子已经搬空了。
林炎带着老妈去了国家指定搬迁的新家。
只有老爸,因着心里的执念,非要等到我领完通知书之后再走。
估分,等成绩。
闲来无事,我在校园里闲逛。
毕竟是要走了,无端的生出了许多离愁别绪。
我碰上了佳人。
还有他身边笑得可爱的女孩。
作为整整四年在校园里点头之交的陌生校友。
除了曾经心有灵犀的意外,我和佳人之间,几乎没有任何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