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开心,很开心,非常开心!
你说你家门口有那棵大树,我家门口也有一棵大树,不过是棵巨大的香樟树,夏天走过去,还怪凉快的。话说这一次我记得买信纸了,江犹那家伙好像彻底放弃了自己的笔友——信纸都不补充了。
恩,还有,今天我生日。
祝我生日快乐:)
傅子川
2017.6.17”
【第六封信】
颜柳解决了婚姻问题之后,和陈封讨论过分科的事情,她还是想让陈封去读理科,然后读大热的it专业。但是最终因为愧疚或是什么别的感情,她默认了陈封的文科志向。因此陈封一收到学校分科表的时候,便没什么犹豫的准备在文科之下打勾。
只是他看见学校用黑体写的“理科”两个字,笔尖却突然顿了顿,向来对此只有厌恶的他,头一次产生了一种名为好奇的感情。
也不知道那些无聊透顶且繁琐复杂的公式有什么吸引人的……
他的笔在理科那里打了个点,随后坚定地转向了文科。
收到傅子川的信的时候,他刚刚布置完考场。班上的男生有点儿少,因而每个人都比较辛苦,有些人更是借故逃了考场布置,最后只剩下零零散散地三两个人在搬桌椅,他将多余的课桌都搬到了走廊的另一边,搬完之后觉得自己腰酸背痛。
路过传达室的时候被大爷叫住,他当时还有点愕然,随即想到自己去传达室的频率,大爷会认识自己也不奇怪。
他从大爷手上接过了一个粉色的信封——信封上除了名字之外还有一行小小的字解释:“找不到别的颜色的信封了……”
他没忍住,笑出了声。见大爷用一副洞悉一切的表情看着自己,有点儿窘迫地小声解释:“这是我弟弟给的信。”
“行了,我在这守了几十年了,什么没见过。”大爷挥挥手,就坐回去了。
陈封笑了笑,没有再多余的解释,刚刚的疲惫一扫而空,边走路便拆信。
他给傅子川的信总是粘的严严实实,但是傅子川的信永远是用一小节胶带黏住,颇为敷衍,不过却方便了他拆信。
他们的信早就已经省去了开头的例行问候,傅子川现在的第一段是——“你上次送的糖过来的时候已经融了,用了好久的时间才把糖纸给弄开,试了下味道,还是对糖没什么好感。辣条才是人间美味!”
陈封想起来了。
上封信他们讨论了一下两个人的口味差别,傅子川对他嗜糖这一点表现了十分的不屑,他少有的幼稚,将自己最喜欢的一款棒棒糖费劲的塞进了信封,想让这人知道糖类的魅力。
看来是失败了。
他接着看,看见那句“祝我生日快乐”的时候目光顿了顿。
现在已经是六月十九号了,离傅子川的生日整整过了两天。
“子川:
既然你叫我封封,那我想我就叫你子川吧。两个男人这样称呼,还真是有点肉麻啊:)
我知道我应该先解决你的问题,但是我现在很烦恼,我居然错过了你的生日……非常不好意思,看来写信这样的通讯方式也有不可逆转的缺点啊。
欠你一句,迟到的生日快乐!(我比你大,所以我是哥哥。)
那颗糖是我最喜欢吃的糖,没想到你居然欣赏不了,我不太能吃辣,但是如果你有什么推荐的小吃的话,我可以试一试。
你以往给我的感觉总是太冲动,我想你这次可以试着好好地、坦诚地与他们交流一下。曾经我也觉得交流是没用的,但是我现在知道了,不是没用,是我在轻视它的作用。
在我和我妈妈说我想学文科的时候,我几乎是用一种咄咄逼人的态度说完了我的理由。而她听完我的长篇大论之后,我以为她会向以往一样,坚决的说‘不可以’,但是最后她只是长长的叹了口气。
我觉得她叹气的时候越来越多了。
我记得我小时候她还是个爱笑的姑娘,没错,我想用姑娘这个词称呼她。可是为什么呢?
我看过一句话:‘所为父母子女一场,只不过是意味着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这几天我又把背影读了一遍,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态变了,以前读的时候,也没有现在这样的感觉。具体是什么,我就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