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刚从水里爬起来的时候心思就通透了。
她是不折不饶的小强啊,五岁就能独自在国外艰难地生存,现在快二十五岁了,难道还能被一张照片压垮?
无坚不摧是她生存的盔甲,吃饱喝足又是当务之急。
于是,欧瓷挥舞着刀叉忙得不亦乐乎。
凌祎城的面前摆放着餐盘,他没动任何的食物,就坐在欧瓷身畔静静的看着她。
偶尔见她唇角上沾了汤汁,男人也会扯了纸巾替她擦拭。
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他都没见欧瓷吃得这么欢了。
十分钟之后,餐桌上的食物几乎被扫荡一空,欧瓷摸着自己圆滚滚的肚子很不雅观地打了一个嗝。
“凌祎城,我想回去了。”
欧瓷说的回去是回丽景小区。
凌祎城微微偏过头看她:“不害怕?”
欧瓷将自己的脖颈伸长,手指点了点耳后的位置:“呐,谁想要就拿去吧。”
无非就是砍掉脑袋碗口大一个疤,现在她连死都不怕,还怕活着?
凌祎城看她的神情和状态,知道他的女人已经满血复活了。
拉过欧瓷的手:“走,我带你出去转转。”
欧瓷也没再矫情,吃得太多反正也睡不着,便任由他牵着往外走。
总统别墅里有电梯直通楼顶,趁着月色,欧瓷看到楼顶的游泳池水泛着粼粼波光,那是一种诱人的色彩。
“凌祎城,我想去游泳。”
“不行。”
男人很干脆的拒绝,她刚吃饱就做剧烈的运动对身体不好。
欧瓷瘪瘪嘴,光着脚丫踩进乳白色的海沙里,沙子微凉,触感非常的舒服,几个脚趾头上下不停地搓动。
独自玩了一会儿,欧瓷就地坐下:“来!”她挥手招呼凌祎城:“咱们听听海浪的声音。”
西城临海,从盛世酒店到海边也就是半小时多的车程,夜里吹拂过来的风都微微带着咸湿的味道。
凌祎城之前穿的正装在泳池里打湿了,现在一身休闲的浅灰色家居服。
而欧瓷在睡梦中就被男人套了一条象牙白的睡裙。
两人头顶明月席地而坐,欧瓷将脑袋靠在凌祎城的肩上,凌祎城的手很自然的揽过她的腰。
微风拂过,海浪声没有,偶尔倒是会传来游轮鸣笛的声音,浑厚而悠长,为这个不同寻常的夜晚添了一丝别样的情调。
“凌祎城!”
“小瓷!”
两人几乎是同时说话。
欧瓷挑了眉梢轻轻一笑:“你说。”
“女士优先。”
“好!”欧瓷不再推辞,她清了清嗓子:“凌祎城,关于照片的事情我还是想要阐明一下,骆袁浩和欧玥不顾我的意愿将它们上传到网上,如此行径自然会给我带来毁灭性的打击,所以在事情刚发生的时候我选择了逃避。不过我现在不这样想了,人生总要经历各种各样的挫折,一蹶不振可不是我欧瓷的性格,他们不想让我好好过,可我偏要好好活。”
欧瓷说到此时,一双湛黑的眼睛里有盈盈亮光在闪烁,语调顿了顿,她偏头看了一眼凌祎城:“其实昨天之前我一直在责怪你,责怪你在这件事情上对骆袁浩的处理态度。后来转念一想,对于欧玥我不也是同样选择了原谅吗?血缘亲情抹不掉,既然已经如此,为何非要给自己套上一个沉重的枷锁日日夜夜痛苦不堪?所以,凌祎城,我们握手言和吧。”
欧瓷对着凌祎城像模像样地伸出了自己纤柔的小手。
凌祎城的手臂在微微轻颤,他的手轻轻松松就将欧瓷的小手包裹到自己的掌心里。
此刻,这个骨子里冷漠到了极致的男人觉得自己的喉咙有些哽得难受,他的女人啊,总是如此善良而柔软。
凌祎城并没有给予欧瓷任何的解释。也没有告诉欧瓷关于骆袁浩今天发生的任何事情。
他只是将欧瓷抱到自己怀里,一个缠绵悱恻的吻落在她的眼睫上:“小瓷,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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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瓷的身影于第二天又重新出现在了“一城布染”工作室。
柯然然听到声音从休息室出来,揉了揉睡眼稀松的眸,看了欧瓷一眼,再看一眼,然后失声尖叫:“啊,啊,二嫂,你怎么来了……”
昨天的时候,柯然然,叶蓝汐还有沈钰儿曾紧锣密鼓地商量过了,三人无论如何都要齐心协力地熬过这段艰难的时期,她们会坚定不移地等着欧瓷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