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玉石俱焚的爱情_作者:蔚然生秀(6)

2018-01-05 蔚然生秀

  “开心什么,我说娶她你一脸无所谓,我亲她你还开心地笑?”

  我记得当时他的表情有些要生气的样子,我莫名其妙,满心委屈还没处发呢,他有什么理由先生气,就赌气说:“我就是开心,祝福你们啊,我最好成人之美,看你这么喜欢她,我打算回去也帮你跟爸妈说情呢。”

  他冷冷扯起嘴角,笑容终于不像太阳而像阴天的乌云了,他说:“不劳您麻烦,我也算了。”

  他看着我,转回身时又叹息着说了一句“算了。”

  算了。诶,那时候我们都伪装的太好了,即便彼此都有蛛丝马迹漏出,但那不足以让人确定,想要答案就只有不断去试探。但终究所思所想不同,一但用于试探的手段对方理解不能,轻则误会,重则就错过了。

  (说到这他沉默了一会,接着问我几点了。我凑近灯光下去看手表,告诉他已经十点多。“时间不多了。”他这么说,我也明白,警察快来了。)

  第4章 第三章

  我能说一点是一点吧,说完说不完都是天意。

  我高中也选择了住校,跟汪谊不同班但在同一楼层。高中学业重,我父母对我期望又大,我自己也希望有事情可以用来转移注意力,就“一心只读圣贤书,两耳不闻窗外事”。

  我渐渐开始感觉到自己不太想起汪谊了,对他的喜欢似乎淡了很多,在这样的基础下,他在学校明目张胆谈恋爱的事我也充耳不闻。那一阵子,他于我而言成了普通的兄弟,没什么特别可言了。

  这样表面的情感变化我当时看不清,那时候避他还来不及,更排斥自己去细想他。我不敢去想,怕好容易散去的感情又回来。总之啊,我年少时有多想远离他,大了后就有多想靠近他。

  跑偏了,高二的时候,有一天,我妈跑来学校找我,我当是为了什么事,原来汪谊因为恋爱问题被老师叫去谈话,谈完后老师又找了家长。爸妈想着在家如何教育,学校里他乖不乖又是另一回情况了。

  所以妈来找我,让我在学校帮她看管着汪谊,尽起哥哥的职责来。我嘴上答应着好,去找汪谊说,他也满嘴的好好好。

  后来一阵子的确看不到他跟女孩子浓情蜜意了,但这条路被堵了他就又不耐闲的去开辟另一条路。他青春期时简直就是披着羊皮的混世魔王,别人看他表面以为有多纯良,都乐意和他交朋友,朋友一多,难免拉帮结派,就成了学校没人敢惹的小混混。

  不过他还好,与其说是小混混,不如用“安逸太久想搞点破坏的小孩子”称呼倒更合适。他欺负同学,有时候那同学被别人欺负了他又会去帮忙;问人家要保护费,要完又还回去的事也时常有;所以据我了解,同学其实都不怎么怕他。

  这算是比较温馨的记忆吧,无忧无虑的。他之前也常和我说,他活得最开心的时光就是学生时代了,如果那一切不是建立在虚假的高台上的话。

  高三的学业重的人喘不过气,就连汪谊也消停下来,终日去捧着课本苦读了。却无端有一件横祸砸在我头上,间接导致我对汪谊说出了他是领养子。

  我记得那是初春,阴雨连绵的一天,早上我坐在教室里正看书,却发现陆陆续续进来的同学,每一个都在以奇怪的眼神看着我。直到上课铃打响的时候班主任过来叫我,她看我的眼神也莫名其妙,好像发现我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一样。

  到了办公室,老师啪得将一张纸拍在我面前,我低头一看,霎时四肢百骸都被冻了住。那纸上用印刷体打着几个大字,是:汪羽是恶心的同性恋。

  字下面贴着一张照片:学校路灯下两个男人面对面好像在亲吻。虽然是背影看不见脸,但个子稍矮点的那个,衣服和我昨天穿得一样,更明显的,手里拎着的书包也完全相同。

  昨天我的确在那里,但我是在和我室友说话,他个子高些,说话时是低着头,我只到他肩膀,所以要仰头,我们也根本没有像照片里看起来那样离得那么近。就如此平常的事,被别人居心叵测用相机一拍,居然变成了我们在接吻……

  我又惊又气又怕,解释时的声音都在发着抖,好在老师相信我,把我室友叫来确认后,就说会帮我们找出是谁干的。

  谁干的至今我都不知道,那年代监控还不普及,又是在学校,基本闹一阵就平淡下去无人问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