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叔,爸爸怎么会突然中风?到底出了什么事?”
“唉,你还小,帮里的事你不懂,”陈叔拍了拍闫桓的肩膀,“你放心,七爷这边我会照看,你好不容易回国,还是回去休息一下。”
闫桓张了张口,没再说什么,门外两个黑衣保镖拉开了门,毕恭毕敬地请他出去了。
离开医院之后闫桓没有回闫家本宅,那里是一座古色古香的大庭院,据说是民国某位军阀的旧宅,闫桓总觉得那个地方阴气森森的,没有什么活人气,索性自作主张去了大哥的公寓。
闫家名下的房产囊括了不少顶级地段的豪宅,然而闫礼却只选了其中一间中高档的公寓作为住处,说是因为交通便利,开车到公司不过十分钟。外面的人都知道这位闫家的养子一向处事低调,懂得分寸,又知进退,挑选这么一个住处也并不奇怪。
闫桓进屋之后熟门熟路地放了水洗澡,躺在浴缸里发了大半个钟头的呆,直到听见外间的响动声才草草套了睡袍出来:“大哥。”
闫礼正背对着他解衬衫的袖扣,听见他的声音并不吃惊,只状似无奈地笑了:“怎么跑到我这来了,忠叔在家给你准备了晚宴接风呢。”
“老头子住院,你又不在,我不想回去。”闫桓嘟哝着,擦了擦头发上的水珠。
“也好,”闫礼微一点头,“晚饭想吃什么,我让李记送鳝鱼面来?”
闫桓的表情骤然变得惊喜,一步就跳到了闫礼背上:“嘿嘿,大哥最好了。”
“今天你去见父亲,觉得怎么样?”
吃饱喝足的闫桓正旁若无人地躺在床上,随手按着电视机的遥控:“老头子一直都没醒,我怎么知道他怎么样,”他顿了顿,“倒是见到了陈叔。”
闫礼不动声色地看向他:“是吗?”
“陈叔也不肯说帮里出了什么事,直接把我打发走了。”闫桓停住了按遥控器的手,转过头,“大哥,到底怎么回事,老头子一向沉得出气,那年妈妈死了他都死撑着不肯掉眼泪,什么事会让他气到中风?”
闫礼沉默良久,低声说:“最近下面几个场子接二连三地出事,码头那边也不太平,上个月马来运来一船橡胶,结果被查出其中藏了一箱粉砖,运货的张家兄弟跟警方辩解不清,动起手来,结果被当场击毙,父亲可能是受了刺激,才会中风。”
“老头子从来不肯碰毒,怎么会让人在货物里藏这些,”闫桓微微皱眉,“是不是有人要陷害他?”
“很显然,那箱粉砖是别人偷偷带上船的,不过家里面一向看管很严,外人很难做手脚,我只怕是自己人。”
“你是说……有内鬼?”闫桓诧异地抬起头。
闫礼不置可否,在他半湿的头发上揉了一把:“怎么,你现在对这些事也有兴趣了?”
“没有啦,”闫桓摆摆手,“那些打打杀杀的事,我才不想听。”
闫礼温和地摸着他的头:“不听也好,父亲早早把你送去国外也是不想让你插手家里的生意,不过你放心,鼎城房产那边账目背景都很干净,以后可以交给你打理。”
“不要了吧,”闫桓打了个呵欠,“我不喜欢混黑道,也不喜欢做生意,我想着以后要是没什么事,我可能就不回来了。”
“不回来了?”闫礼抚着他的手迟疑了一下,很快又笑了笑,“我还以为你在国外念金融是为了回来帮父亲打理生意呢。”
“其实……我是骗老头子的,”闫桓顿了顿,“我没有念金融,我学的是Architectural Design。”
他看着闫礼诧异的神色,嗫嚅着解释:“就是建筑设计。”
闫礼倒没有再惊异下去,只是轻声叹了口气:“父亲要是知道了大概会很失望吧,我知道,他这些年都忙于把生意洗白,就是想毫无顾虑地把这些交给你。”
“我不是那块料啦,”闫桓半闭着眼睛咕哝道,“老头子那些事交给大哥你不就好了。”
电视屏幕的光明明暗暗地映在闫礼的脸上,显得有些诡谲莫测,他低头看了一会少年睡意朦胧的脸庞,轻声说:“我又不是你亲大哥。”
闫桓没有听见,他已经沉沉地睡了过去,身上草草裹着的睡袍毫无防备地展开,露出少年青涩的胸膛。闫礼的视线从他脸上滑下,眼神中渐渐显出赤裸的欲望,他俯下身,凑近了少年微张的唇,小心而贪婪地品尝着他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