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他其实也并不怎么关心父母如何,他们活着便是活着,死了那就是死了。
可是在想到父母极有可能不在的刹那,他的心还是狠狠地颤动了一下,于是他的手指不受控制地跳了起来,抬起又放了下来。
“去东城区。”他说道。
听到他这样说,郎冬平惊诧了一下:“你家不是在西城区?你现在不去医院看叔叔阿姨?”
不过想了一下他就隐约想起,他失踪那晚上就是出去找人了。
“知道了。”
车子很快就驶离了郊区,上了环城路,往日环城路堵得一望无尽,可是如今街上空荡荡的,街边停了不少车,车里却一个人都没有。
郎冬平绕进了一个加油站,加油站口刚好堵了一辆车,横亘在路口。
堵在路口的是一辆越野车,大约原本是要出城的,驾驶座上看影子是有人在的,是个高大的男子,低着头不知道在做什么,没有开进去也没有离开。
郎冬平探出头喊了一嗓子。
“喂,麻烦你能让一让么?”
对面的车窗都关上了,车玻璃反光,很难看清楚里面的情况,好似里面的人并没有听到他的声音。
按了一会喇叭,还是没什么用,郎冬平有些愤怒地拍了拍方向盘,打开车门走了下去,走到那车前使劲拍了下车窗。
这次能看清楚里面的情况了,里面是个低着头的大汉,大汉穿着暗色的衣服。
只是这个剧烈的敲打声却完全没有惊醒里面的人,郎冬平突然觉得有些不太对劲,他猛地后退一步。
但这一步终究有些晚了,里面的大汉突然抬头,手像刀穿过豆腐一样直接穿过厚重的车门,抓住了他的小腹。
这时候大汉的手离郎冬平只有两厘米不到,给他逃跑的时间只有一秒钟不到。
郎冬平还在惊讶地看着那被穿透的车门,还在惊讶地看着那双黑色的坚硬的手。
不知道什么时候悄然下车的徐末一把将他拽过来丢到了一边,然后眼疾手快地抓住了那双成爪的手,拉住手猛地往后一拉。
徐末的手劲有多大郎冬平没见识过,但现在他是一定见到了。
徐末竟然将那大汉连带着车窗一起从车上拉了下来,大汉摔在地上之后他也没有松手,而是连着被拉下的车门,将人摔罐子一样摔在地上,水泥地摔出了一个浅坑,地面直接裂开缝隙。
郎冬平整个人都惊呆地看着徐末的动作,这么粗暴野蛮的手法跟之前完全是两个样子。
可这会他也发现了这个大汉的奇异之处,被摔成这样,他也没有流血,就像是没有知觉似得又从地上爬了起来。胳膊上套着的车门都已经变形了。
他将车门当武器,又朝着徐末冲了过来。
这大汉的脸是灰黑色的,看起来像酱了许久的肉一样,干硬无比。
打穿了大汉的胸腹之后,对方依旧不屈不挠地再一次爬起来,徐末直接上前一脚踩爆了他的脑袋,干稀的白色脑浆从脑壳里迸溅出来。
这下子这怪异的大汉终于停止了所有动作。
见徐末解决完之后,郎冬平揉着肩膀和腰从地上爬起来,看着被踩得已经不成样的怪物。
“前两天我出去的时候也碰到了一只,被抓伤了就感染了,跟这个差不多。我恐怕城里这种怪物不会少。”
徐末不吭声,又回到了车上坐好,黑猫见他上来,舔了舔爪子,讨好地蹭到了他身边窝着不动了。
郎冬平见他又不说话,只好认命地把对方的车挪开,把车开到了加油的地方。
所有的油箱都是空的,郎冬平挨个查看了之后,气得捶了一下车盖,两分钟之后,他熟练地拆掉了先前大汉车上的备用油桶。
但是这点油压根就不够用,他眼睛一转,看向了正端坐着等他的徐末身上。
“徐末,你想不想快点去东城区?”
徐末沉默地看了他一眼。
“车没油了,没油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跑过去,但是这些车上肯定有,所以,需要你帮忙开一下车门。”郎冬平搓着手跟他说道。
徐末又一次下车,一拳卸掉一个车门之后又沉默地回了车上。
郎冬平苦命地收集了四小桶油两大桶回来,将车加满了油往东城区开去。
进入住宅区,路边停着的车能明显看到被毁坏的痕迹,街边的商铺都大开着,里面的东西被砸的砸毁的毁,犹如土匪过境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