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心里甘蓝应该是要恨徐末将她伤成这样,脖子一直疼的无法呼吸,牵扯到胸腹,又牵扯到脑袋头晕眼花气力不足,多站一会都觉得要倒下。
可是她没资格怪徐末,相比于自己加诸在他身上的痛苦来说,这点伤真不算什么。
想着想着她就笑了起来,他们几个,她病歪歪随时要倒下,郎冬平被感染,说不定什么时候病情恶化变成怪物,徐末更不用说,想必他现在正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一旦他疯起来,谁也活不下去。
稍微休整了一下之后,就继续上路了,要去到医院转移的地方,就要离开本市,那就一定要通过被封锁的关卡。
虽说过去了一段,但关卡处如今还有没有人守着还是个未知数。
“关卡有人守着,五十人,全部配枪,外加,□□。”甘蓝一笔一划地写道。
她写完,对着自己的字琢磨了一会,就手忙脚乱地掏出打火机把写着字的纸烧了,重新在纸上写道。
“关卡有人守着,五十人,全部配枪。但是关卡有一部分等待安置的人,可以混在人群中出去。”
郎冬平转头看了眼后问:“但是车怎么办,车里的东西怎么办?”
默默地回头看了眼堆满后座的东西,甘蓝又把纸揉成一团烧了。
“为什么不直接写没有人守着,这样我们就方便出去了。”黑猫插口问,他其实还不太明白状况,只是从徐末和郎东平的态度里发现了些端倪,这让他这个一直相信科学的人第一次有了荒诞的感觉。
“关卡必须有人守着,阻止怪物扩散到别的城市,也能阻止病毒扩散,除了这条通道,通往别的通道一样有人守着。我们四个里有两个都被感染了,不可能会被允许通过。”
“那你说怎么办吧,反正都是你做主。”郎东平摊了摊手,有些烦躁的道。
他开始出现了发热迹象,这是不好的征兆,如果再不得到救治,他一定会病发。
揉了揉眼睛,眼睛里分泌出的液体让他极不舒服,身上也有些痒,他抓挠了两下。
黑猫从甘蓝身边探出爪子触了触徐末的衣角。
徐末坐在副驾驶座上,他的腿直接伸出来,踩在了刹车上。
郎东平被这变故弄的惊了一下,整个人都差点撞在前窗上,索性他系了安全带。
把车停稳后,郎东平有些恼怒地想问徐末做什么。
但他一句话没有问出声就被徐末扼住了下颚,被迫张开了嘴。
铁锈味在口中蔓延,徐末的手腕上不断流出鲜血,为了不让伤口愈合,他不停地划开伤口,深到能看清里面的骨头。
甘蓝被这变故惊呆了,但是看到徐末的动作,她瞬间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低头掏出纸笔默默地写了起来。
被迫灌了一肚子血,郎东平卡着嗓子差点吐出来,血落到肚子里像是着了火一般,让他的胸腹都有灼烧的感觉,但很快这种感觉就退去了,变成了清凉。仿佛喝到肚子里的不是血而是冰水一样。
等缓过来,郎东平就发现之前一直觉得发热发痒烦躁的感觉都消退了下去,照了下后视镜,眼底的血丝也消失不见了。
他这才明白徐末做了什么,急切地去抓他的手腕,发现那里已经恢复如初,没有丝毫痕迹。
徐末回头看了眼甘蓝,甘蓝默默地收起了纸笔,将写好的东西贴身放好。
“能维持多久?”郎东平问,他如今才明白当初父亲让他跟徐末换血的深意。
“三天。”甘蓝想了想道。
郎东平顿了一下又问:“能不能久一点?”
“一,一周行么。”甘蓝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徐末面无表情的侧脸。
“可以,谢谢你。”说着他将车开到了区警局的门口,“你们等我一下。”
过了大约有半个多小时郎东平才回来,期间车上的气氛一直是冷场,甘蓝摸着嗓子盯着徐末出神,而徐末只是如同雕塑一样,一动不动,没有看她一眼也没有同她说过话。
黑猫窝在一边打呼噜,甘蓝只好抱着腿出神,脑袋里如同乱码一般组不成一个完整的句子。
她想跟徐末说一句你不会死,可是又知道如今的徐末不会在意这些,他执着的东西已经找到了答案,如今之所以还在这里,只是因为他的父母。
而关于他父母的事,甘蓝心虚得只想拔腿就跑,这是另一个严重的打击和悲剧,可以想象到时候徐末会掐掉她的脑袋还是挖出她的心脏来泄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