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若不是有人提前说好,负责人凭什么放任我在这儿混了二十多天?看到我时,还对我笑。
可是我不信金哥说的那些理由!
楚珩不是那样的人!
他绝不是为了玩我才这样!
可是他到底为何要这样?不来,却又要人保护我?钱多得没地方花了?!
金哥的酒气与暴躁很快感染到我。
金哥发泄一通,接下来又说了许多,都是骂人的话,不知他到底骂谁。我却再没心思听下去,我从他的袋子中抢出一瓶啤酒,也跟着喝了起来。
烦。
想喝点什么好麻痹自己。
到后来,金哥也不说话了。我们俩坐到地上,默默喝酒,喝光了他带来的啤酒,没数,总有个五六瓶吧。
下班时间到后,我起身要回家。
临开门,我回头看他,叫他:“喂。”
“嗯?”他掀起眼皮看我。
“你说的是真的?”
他嗤笑:“很感动?”
“滚吧你!”我用力甩上门,换上衣服,下楼回家。
啤酒不至于让人真的醉,我的脚步有一点点虚,却是无碍的。
我走在熟悉的路上,不由想到遇到楚珩的第一晚,他扶着自行车跟了我一路的那一晚。我不由停下脚步,往后看,空荡荡。
喝了酒,人的反应也到底有些慢。
我眯着眼,盯着香樟树影看很久,才慢慢回过神,转身继续往家走。
虽说没有醉,我的神经倒真被麻醉些许。
这一晚,竟然是这二十多天来最平静的一晚,明明拥有那样一个不平静的白天。
我虚浮着脚步,听着歌,到家楼下时,竟然还比往常快了十分钟。
站在楼下,我的脚步又停住了。
我回身,慢慢踱到一个位子。
每次,他开车也好,骑车也好,车子都是停在这个地方。
每次都是。
此时却也是空荡荡。
接着,我便跟个白痴似的,慢慢蹲下来,抱住自己的膝盖。
我也不知自己在做什么。
我伸手,用手指在硬邦邦的地面上写字,不知写了多久,也不知写了多少个,反应过来时,刚写完又一个“珩”。
我慌忙起身,往后连退几步,我不停甩头,回身跑进了楼道。
到十楼后,我大步跑出电梯,冲到家门口,迅速开门,仿佛身后有猛兽。
太可怕了。
我为什么要大半夜地蹲在地上写他的名字?
我冲进家门后,灯依然没开,我摸着墙壁到自己的卧室。
坐在床上发了会儿呆,摸出那个巧克力盒子,拿出那个本子。
借着手机光,看到上面自己的字体。
原来真的都是存在的。
我摸着一个又一个字,看着一条又一条短信,最后停在当页的最后一句,我发给他的:你以后不要在我家楼下等太久了!
我的话都成真了。
他不仅不会等太久。
他甚至再也不会在我家楼下等我。
再也不会了。
我脑中晕乎乎地还记得金哥的话,放下本子,我再摸去厨房。暗中,我爬上料理台,往下看,看他从前站着的位子。
想到再也看不到那个人。
我很难过,难过到我觉得自己又要久违地哭了。
可就这么一看,我竟然看到那处的一点光。
我闭了闭眼,再睁眼,再度看到那点光。
我此时反应太慢,跪坐到自己脚上,很有些不明所以。
我摸摸身上,手机还在口袋。我拿出来,从通讯录找到“楚甜甜”。我再趴过去,脸贴窗户,往下看了眼,真的有光,好像他的光啊。
可是过了会儿,光又没了。
感谢金哥的酒。
我几乎没有犹豫,立即拨通了他的电话。
可能是立即,也可能是很久,那边接通了,却没有人说话。
我立刻再往下看,光又亮了!
就是他!
我忽然特别生气,特别生气!
我生气道:“你在干什么!”
对面沉默。
我更生气,他到底要干什么!谁要他找人关心、保护我?要滚就彻底滚出我的世界!为什么非要这样?为什么今天又要让我见到他?!
我甚至怪他不该出现!
留我一个人在黑暗中待着就好。
他太令人讨厌了!
我大声道:“我看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