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控灯只有十五秒,寂静后,很快便灭了。
于是只有客厅的灯光在我身后,也刚好能看到他面向我的脸。
他静静看我。
我再小声道:“不,不想亲吗?”
我又不是厚脸皮,刚刚的话,能说出一次,第二次是决计再无可能。
可他还是没有反应。
我有些生气,往后退一步,想重重地把门关上。门将关上,只剩一条缝隙时,他的手忽然伸进来。我的手也依然牢牢把着门把手,不想让他进来,不想亲就快走!!
他用更大的劲,硬生生将门再掰开。
我的手卡在把手内,虎口处都磨出了红印子,我朝他道:“不疼吗!你——唔!”
他低头已经吻住了我。
也不知他是如何进来的,我反应过来时,他已经将我摁在门上,“啪嗒”的关门声便在我的耳边。他一手包在我的脑后,另一只手包住我拉住门把的手。
更不知他到底是如何吻我的,开始我还能睁着眼睛看他,很快便晕乎起来,眼睛眨得极快。他松开包住我手的手,暂且离开我的唇瓣,我有些不满,轻微“啊?”了一声,他那只手迅速捂上我的眼睛,他贴着我说:“闭眼。”
我眨眼,睫毛照例抚过他的手掌。
他亲了一口我的鼻尖,我浑身发麻,别提眨眼睛,胳膊都软软垂了下来,包括握着门把手的那只手。
他再松开捂住我眼睛的手,来亲我的睫毛。
我的睫毛应当在颤吧,我闭着眼,并不知道。他连连亲我的睫毛,我真喜欢,我也想看他是如何亲我睫毛的。他的连绵亲吻中,我再睁眼,看到他近在咫尺的脸。
实际上靠得最近时,你是压根看不清对方五官的。
依稀只能感受到面前便是他的鼻子,我抬起下巴,迅速咬了一口他的鼻子。
他的动作一顿,再微微离开我,我们俩对视。
我道:“不止一下了。”
亲了不止一下啦!
“不好吗?”他问。
是啊,不好吗?
好啊,可是也不好,自己变成了另一个人,身体中有太多陌生的感觉,有点危险。
于是我道:“不许再亲了!”
他低头看我,我张嘴还要再说,他伸手捂住我的嘴,轻声对我“嘘”。
我又咬他的指尖,趁他条件反射收回手指时,我无理嚷嚷,再说一遍:“不许再亲了!”
他摇头:“不行。”
“为什么?”我纳闷。
他包住我后脑勺的手也松开,与另一只手一起捧我的脸,低头,既温柔又难得霸道地小声告诉我:“因为你邀请我回来了啊。”
声音仿佛在给他的儿子讲睡前小童话。
再说了,邀请?
谁邀请他了?!
可是他没有再让我去思考,他双手将我的下巴一抬,这才真正开始楚甜甜式的亲吻。
楚甜甜有很多优点,对我好,听我话。我什么都是最好的,在他眼里,我是全天下最纯真最可爱也最优秀的安思风。
他的优点太多了,哪怕是普通同学与路人,他也都是绅士对待。
所以他的本质,没有几人能看到。
但是我能。
他撕开刻意也好无疑也罢的伪装后,就真的是个自我到极点的人。
这样的性格,可以用一个最简单又通俗的词语来形容——霸道。
被他压着亲来亲去,再抱起来亲来亲去,亲来亲去,已经亲得七荤八素的安思风脑中,只剩这两个字了。
但,即便如此,我还是好喜欢他亲我!
我也喜欢他。
他喜欢吃甜食,喜欢糖果,喜欢巧克力。平常口袋中也总有这些,没事总要吃上一些。
他的吻也是甜的,那天他似乎吃了许多桃子味道的糖果,他的吻是桃子味的。
当我被亲得忘记一切时,眼睛虚虚睁开,瞄向客厅的窗户。
窗帘是浅米色的纱帘,它被风吹得也在跳舞,好曼妙。我想到那首《風の記憶》,我想,风应当是有记忆的,它会帮我记住这一切吧?
那么,安思风亦然。
十年后与楚珩重逢,我也才知道,安思风到底记住了多少东西。
我想,他记住的东西,比风看到的还要多。
狭小的车厢内,我已频频出神数次,次次都要靠楚珩将我拉回来。但我没想到,这次将我拉回来的方式,竟是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