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不愿意转过身来看看自己,他说他生气,气她怎么能抢闺蜜的意中人,怎么能和自己的哥哥在一起?
叶楠想说,自己没有和哥哥在一起,可是张大了嘴巴,使劲地喊,拼了命地喊,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小姐,你没事吧?”
佣人轻轻地拍了一下叶楠的肩膀,见她睁开眼睛后又问了一句,“你没事吧?刚刚听到你尖叫了一声,是做噩梦了吗?”
叶楠碰了一下额头,全是冷汗,她摇摇头,“我没事,对了,几点钟了?”
“还早,才四点半。”佣人笑了笑,“是少爷昨天晚上跟我说,让我时不时地来看看你退烧了没有。你们兄妹感情,真的很好。”
兄妹感情?
这句话如果搁在从前,叶楠听到后,会由心而发一种近乎于骄傲的感觉,可此刻,她却觉得有些心虚,也有一些讽刺。
佣人关掉床头的台灯,“小姐,您再睡会儿,要是有什么事情,您就叫我。”
“好。”
卧室的窗帘并未被完全拉上,还留着一条缝,叶楠透过这条缝,可以看向窗外,凌晨四点半的天,还是一片漆黑,就跟深夜似的。
但她知道,一旦到了五点,天就会慢慢放亮。
或许,那个时候,她就应该离开了。
叶楠触碰了一下自己的额头,退烧药的效果很好,烧果然是退了,只是又做了那一个噩梦,她只觉得浑身很累,只想要躺在床上。
可是,她知道她不能。
她坐了起来,换上了前几天穿过来,已经洗干净了的衣服,至于叶志恩买的那几套,她一件都不想再要了。
她趁着叶家还是一片安静,大家都还没有起床的时候,带上自己的东西,悄悄地出去了。道路上,几乎看不到什么人,只有几名环卫工人在清扫着街道。
叶楠拢了拢身上的外套,四目张望,准备拦一辆出租车,直接去公司,忽然,她觉得后脑勺很痛,正想要回头,下一秒,就没了知觉。
***
后脑勺的痛楚越来越清楚,叶楠缓缓睁开眼睛,看到了那张朝思暮想的面容,她愣了一下,随后又闭上了双眼,自言自语,“我在做梦吗?”
下一秒,她又睁开了双眼,“如果是梦的话,能不能永远都不要醒?”
话音刚落,上方传来了一声轻笑,傅薄笙看着她愣愣却又痴痴的模样,只觉得心间像有数十只蚂蚁在爬,痒痒的。他轻轻地握了一下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你可以试试看,是不是在做梦。”
她掐了一下,“不痛,原来真的是梦。”
话语间满是失望。
傅薄笙弯了弯唇角,“你掐的是我的脸,自己当然不痛,傻丫头。”
一句傻丫头,让叶楠的眼泪顿时如开闸的水一样,从眼眶里流了出来,她坐起来,紧紧地抱着傅薄笙,那种从未有过的踏实和满足包围着她,“真的是你,你没有死,你回来了是不是?”
“是,我没死,我回来了。”
他的指腹轻轻地拂过她的脸颊,拭去眼泪,“对不起,这段时间让你担心了。”
“你没有死,为什么要瞒着我?你知不知道我有多伤心,我甚至想要跟着你一起去了。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叶楠真的觉得有些委屈,双手握成拳头,敲在他的身上,傅薄笙突然闷哼了一声,她注意到,双手在脸上胡乱地抹了一下,“怎么了?很痛吗?我打到你哪里了?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
傅薄笙抓住她的手,摇摇头,“我没事,别担心。”
“真的吗?”刚问完,叶楠尖叫了一声,捂着自己的嘴巴,“为什么胳膊上都是血,阿笙,你受伤了。”
“没事,就是被割了一下。”
他回答的云淡风轻,叶楠的心却是被狠狠地揪在了一起,刚刚只开心傅薄笙的出现,没有注意到他的伤势,更加没有看到,客厅的地板上滴满了血。
她记得,这是傅薄笙的房子,以前她在这里住过几天。她记得,电视柜下面放了个急救箱。
叶楠忙过去,找了一下,终于找到了,虽然因为很久没有用,都有些积灰了,但里面的东西却是很齐全。
她小心翼翼地剪开傅薄笙的袖子,他按住她的手,打算劝阻,“我没事,这点伤势还死不了,我到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