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被保镖抢走后+番外_作者:严颂颂(131)

2025-03-06 评论

  江骞一摆手,保镖们就会意地让开位置,连带着孟阔也被挤到了一遍。

  于柳恍恍惚惚看见终于来了救兵,多年养尊处优的阔太太本能让她习惯性伸出手,颤颤巍巍叫江骞过来扶自己。

  下一秒,却突兀地扑了个空,差点一骨碌又撞到茶几上。

  “啊?”她不可思议地转过头,只见江骞径直从她身边经过,在孟绪初面前蹲了下来。

  “怎么样?”他揽着孟绪初的腰,很轻地将他往身前带了带,“伤到哪里了?”

  孟绪初撑着江骞的手臂缓缓直起腰,垂着眼睛摇了摇头。

  只是他的脸色比撞破了头的于柳还要吓人,白色一点血色都没有,衬得乌黑的睫羽都像沾着水汽,没有丝毫说服力。

  江骞差点没收住音调:“他打你了?”

  气势暴戾得就像立刻要起身把穆海德从窗口扔出去一样。

  孟绪初连忙按住他的手背,低声道:“别动手。”

  江骞一顿,眼神动了动,像被什么东西找回了理智,快要爆发的盛怒勉强压了回去。

  他用力握了握拳,终于还是呼出了一口气,搂着着孟绪初的腰,小心地扶他坐回沙发上。

  于柳眼神在他们两人之间晃过去又晃过来,伸出的手还悬在半空,却没有一个人注意她。

  她不可思议看着眼前的一切,愣愣道:“打、打的是我啊……”

  最后还是一个有眼力见的保镖过来搀了她一把,架着她的胳膊把她拖去沙发上。

  大门再次合上,其他保镖也松开了对老管家的钳制,用力把他往穆海德身边一推,他才踉跄两步地扶着桌椅站起来。

  穆海德杵着拐杖缓缓在地面敲了两下,环视着室内乌泱泱的一圈人,夸张地笑了起来:

  “来趟医院带这么多人,不适合吧绪初?”

  他说着又将视线移到于柳身上,目光带着让人不寒而栗的狠意。

  他往前一步,于柳就本能地一瑟缩,像是终于从突然的变故中回过神似的,一骨碌爬到孟绪初身边,扒着孟绪初的膝盖。

  “绪初……绪初你帮帮我……”她睁着通红的双目,仿佛把孟绪初当成了最后的救命稻草。

  “不能让他对尸体下手啊!”她眼角流出泪,声音像被碾碎过一样颤抖:“你知道的,你知道的!要是连尸体都没了,就真的什么都没了……”

  “他们把我手机收走了,你帮我,你帮我报警……”

  穆海德皱了皱眉,老管家见状就要上前,却被几个保镖死死拦住。

  孟绪初弯下腰,问于柳:“我帮你,你能给我什么?”

  “我都给你!”于柳像是抓住了曙光,哽咽道:“你想要的,你想知道的,我统统告诉你,全部都告诉你!还有那个证据——”

  最后两个字仿佛平地一惊雷,孟绪初眉心倏而一跳。

  穆海德直接变了脸色,他瞳孔剧缩,短暂的片刻内在脑海里飞速搜索着有什么他遗漏过的,可以被充作证据的东西,但一无所获。

  半晌他眯起眼,狐疑而又警惕地看着于柳:“你能有什么——”

  于柳一哂:“这么多年为你这种人卖命,我们还不得留点自己保命的东西吗?”

  穆海德咬紧了牙冠,这种被模糊不清的东西掣肘的滋味让他极为恼怒,他捏紧拳头朝于柳逼近一步,窗外却突然响起了警笛。

  他猛地顿住,不可置信看向于柳:“你什么时候……”

  孟绪初淡淡接过话茬:“是我做的。”

  穆海德一怔,而后猛地想通了。

  难怪今天一开始孟绪初只带着孟阔出现,难怪那个姓江的从来都对孟绪初寸步不离,今天却迟到了那么久。

  他嗤笑着出声,既像是被气笑了,又像是搞不懂孟绪初这么大费周章的意义。

  “你不会真以为叫警察来就有用了吧?”

  穆海德很清楚现场和尸体都处理得差不多了,这种事情他不是第一次干,甚至算得上驾轻就熟,就算警察来也只能按部就班地调查,光是时间就会耗费不少。

  而在此期间他几乎不会受影响,只要他能自由活动,有充足的空间协调运作,保全自己根本不成问题。

  孟绪初仿佛也看穿了他心里的念头,点了点头:“所以我报的是故意伤人。”

  穆海德倏而一滞,紧接着脑子里轰的一响。

  不远不近的地方,孟绪初低下头,对于柳说:“去验伤吧二婶,只要你不谅解,他至少要在里面待两三天,那时候我们再好好谈谈。”

  穆海德几乎倒退了半步,不敢相信孟绪初居然会用这种手段,用这种手段将他控制住,让他在最关键的几天内陷入完完全全的被动。

  孟绪初对于柳笑了笑:“二婶,你会谅解吗?”

  于柳怔愣地望着孟绪初,对上他平静的目光,室内冷白的光线照得孟绪初脸颊雪白,睫毛映在眼底的阴影很深。

  于柳不自觉颤抖了一下,他抬手摸了摸自己脸上还未干涸的血,猩红黏腻的血液刺痛了视网膜,也让她猛地惊醒过来。

  啪嗒——

  两滴眼泪砸在手上,她哭着露出一种近乎狂喜的笑容,转头狠狠盯住穆海德。

 

 

第70章 

  天边泛起鱼肚白,于柳跟着孟绪初从警局出来,仰头看到天空的时甚至有些恍惚。

  现在还是清晨,淡青色的雾气笼罩在天际尽头,像一种很薄的纱,光线其实不甚明亮,却刺得她眼皮一阵灼痛。

  也不知道今天会不会有太阳,于柳突兀地想到。但无论有没有,这个时间离它从地平在线升起来都还差一会儿。

  她就又垂下了眼睛,感到身体和灵魂都比往日轻,是一种从噩梦中醒来,又恍惚还在做梦的不真切的感觉,脚下好像踩着柔软的棉花,每一步都落不到实处。

  啊……原来至亲去世是这种滋味,不像真的,大悲过后世界仿佛颠倒了过来。

  她眨眨眼,僵直的视线从自己高跟鞋的鞋尖往上移开,掠过沥青地面,越过台阶,停在孟绪初的身上。

  他的背影还是一如既往高高的,瘦条条的,每一步都走得很踏实,踩在宽阔坚固的地面,稳稳当当不疾不徐,只有衣摆时而随风晃动。

  他一次也没有回过头,甚至不去确认于柳有没有跟上。

  肩膀被撞了一下,于柳猛地回过神。

  孟阔站在她身边,手插在裤兜里,冲她使了个眼色,“杵着干嘛?走啊。”

  于柳不由地敛下视线,点了点头,“好……”低眉顺眼地跟上了孟绪初的脚步。

  孟绪初把她带回了自己家。

  这栋房子于柳来的次数甚至还比不上穆蓉,一切装潢都很陌生,但灯点得极亮,像要把每一处角落都照得纤毫毕现似的。

  孟绪初走在前面,于柳就只是默不作声地跟着,直到上楼前,孟绪初才终于第一次回头。

  他站在楼梯口,微微侧过半边身体,明亮的光线下,侧脸显出一种玉石般冷白到极致的光泽,视线在于柳身上淡淡扫过,问她:“你是要先收拾一下,还是现在说?”

  这种平淡的口吻让于柳又是一阵恍惚。

  她透过孟绪初漆黑的眉眼,看到他身后蜿蜒绵长的楼梯,仿佛那洁白的瓷砖上,又开始漫出鲜血。

  先是一点点从缝隙里、从底座的尖角渗出,紧接着开始蔓延,一大片一大片晕染开,像由一丝细弱的血线疯狂滋养生长,最终绽放成猩红刺目的血色蔷薇。

  这种画面她见过不止一次。

  昨晚和穆世鸿最后一次通话时,她就感到一阵强烈的不安,和一种即将失去无法挽留的恐惧。

  这种恐惧迫使她违背穆世鸿的叮嘱,悄悄赶回了穆家老宅。

  于是她看到了和曾经那场“意外”近乎完全重合的一幕——穆世鸿躺在地上,开合的嘴里不断冒出血泡,血迹从他脑下晕开。

  那朵鲜血浇筑的暗红色的花朵,和当年林承安身上流出来的,就连蔓延的痕迹都仿佛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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