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被保镖抢走后+番外_作者:严颂颂(31)

2025-03-06 评论

  孟绪初笑着应下,带江骞往前走,一边回应他的疑问:“几十桌菜不可能每一道都现做,都是清早或者昨晚先备好,现在热一热就能吃,但是我们人多,等人到齐再等菜上齐,就又都冷了。”

  算是解释了一点,但江骞仍然觉得要想在人多的情况下保证菜热,有无数种办法。

  于是孟绪初深深看了他一眼,道出了最根本的原因:“是董事长的意思。”

  江骞挑眉。

  孟绪初说:“拜祭会的主旨就是增进感情艰苦朴素,董事长一直觉得现在的小辈们被养得太精细,日子过得太好,得偶尔吃一顿冷饭冷菜,才能学会忆苦思甜。”

  江骞:“……”

  天生享乐主义对这种大道理难以认同。

  孟绪初摇了摇头不再多说,跟姑姑一家打过招呼后落座。

  等所有人都到齐,堂上静下来,由穆海德和穆世鸿轮流发表一番感言后,众人才能开饭。

  拜祭会是绝对庄严肃穆的场合,开饭后几乎没人说话,各家都安静地吃着素斋,周遭与其说安静,不如用死气沉沉来形容更恰当。

  江骞扫视桌面,夹起一个米黄色的圆锥体,发现这个圆锥体底部还是空心的,眼中流露出学术般严谨的探究。

  白桑压低声音说:“这叫窝窝头,玉米面做的。”

  江骞于是掌握了米黄空心圆锥体的学名叫做窝窝头的常识,然后看向孟绪初。

  孟绪初也正撑着额角笑吟吟地看着他,言简意赅道:“能吃。”

  江骞于是客气地吃了一口。

  没什么味道,但不难吃。

  可面对这样一桌冰凉的菜,江骞还是发愁,他倒是无所谓,但满桌没一道冒热气的,孟绪初的胃能受得了?

  意外的是,孟绪初吃得挺好。

  至少全桌没一个人察觉出他有不对劲的地方,就连江骞都讶异,因为他甚至比平时在家里吃得还要顺畅。

  一顿饭结束,孟绪初和姑姑简单聊了几句,道别后回房午休,让江骞去帮他打一些热水过来,说想洗个脸。

  他目送江骞转身,门关上的瞬间,脸色唰地变了,捂着嘴冲进洗手间。

  简陋的洗手间内一片昏暗,孟绪初甚至来不及开灯,撑着洗手台弯下腰,脸上是再也掩饰不住的痛楚。

  冷菜确实不适合他的肠胃,第一口下肚的时候,胃就已经开始疼,偏偏今天米饭还特别硬,孟绪初每吃一口,都像在往胃里倒碎玻璃。

  往常香喷喷的米饭在那一刻仿佛长了尖刺,每一粒都像要在他胃壁上拉出血淋淋的口子,痛得他几乎发抖。

  他干呕了两下,胸口闷闷的堵着,胃里翻江倒海却吐不出来,逼得他浸出几滴眼泪。

  他支起身体缓了缓,觉得头晕得厉害,又想到江骞应该快回来了。

  他生病时不得不被人照顾已经足够狼狈,现在至少脑子是清醒的,多多少少还是想留下一些干净体面的形象。

  孟绪初咬了咬牙,右手握拳抵在胃上,发狠用力按了下去,霎时在剧烈的痉挛下战栗俯身,喉头颤抖地滚了滚,“哇”一声吐了。

  ·

  江骞回来时,屋子里静悄悄的,孟绪初已经上床了,白色的蚊帐放下。

  他睡眠不好,通常情况下,江骞不会在这时打扰他。

  但现在禅房里的寂静莫名让他感到一阵心慌,不知从何而起,也难以用语言形容,就是突兀地在心底腾起,剎那间让他头皮都发麻。

  他把热水壶轻轻放到桌上,小心地拉开帷幔。

  孟绪初居然没有躺下,而是靠在枕头上半坐着,眉头紧锁。

  他听到声音睁开眼,江骞就看到那双发红哭过的眼睛。

  再往下,是已经换好的睡衣,领口宽松地敞开,孟绪初脖颈上浮着一层虚汗,额边碎发也是湿的,脸色糟糕透了。

  “你,”孟绪初咳了声,虚弱地掀起眼皮:“不经允许掀我帘子?”

  他嗓子哑的厉害,显然狠狠吐过一回,但就这样还要先在嘴上占领道德高地。

  江骞顿时感觉太阳穴突突直跳,完全不接他的茬,一屁股坐下:“胃疼?”

  孟绪初撇头:“还行。”

  确实是还行,他出来就吃了止痛药,现在比起说痛,更多的是一种虚无的麻木。

  江骞黑着脸:“刚才怎么不说?”

  孟绪初轻描淡写:“就是吐了一下。”

  “去医院吧。”

  孟绪初忽视江骞强硬的态度:“没那么严重。”

  他这种油盐不进蔫头耷脑,马上就要昏昏欲睡拒绝交流的模样,彻底触怒了江骞。

  江骞只觉得火气在身体里乱窜,影响理智,动摇神经,掀翻大脑,攥住孟绪初的手腕咬牙切齿的:“小孩儿难受都知道说,怎么你就这么倔!”

  他这一下没收住力,疼得孟绪初皱了下眉。

  孟绪初抬眸看向他,眼里满是愕然。

  他分明还很虚弱,满脸苍白,长睫湿濡,冷汗在眉眼处凝结出透明的水光,整个人像一团轻灵的,即将消失的云彩。

  江骞喉头一哽,心都颤了一下,随即油然而生一股懊恼。

  孟绪初却在这时笑了。

  江骞愣住。

  笑意从嘴角爬上孟绪初眼梢,因为江骞刚才的一句话。

  他说小-孩-儿,没有儿化音。

  江骞将这三个字原原本本一字不差地脱口而出。

  还因为带着强烈谴责孟绪初的怒火,说得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孟绪初才发现,他原来根本没学会儿化音,他唯一会说的只有黄花儿鱼。

  竟然还一直装得有模有样,害孟绪初以为他中文水平过分提高焦虑了好一阵,结果他压根就不会。

  这个幼稚的发现让孟绪初产生了一种离奇的惊喜,他压住上扬的嘴角,让他:“刚才的话,你再说一次。”

  如果说江骞上一秒还在因为凶了孟绪初而自责,那他现在就彻头彻尾化身一个人形问号。

  孟绪初居然在笑?

  他闭上眼睛,睁开,再闭上,再睁开。孟绪初还是在笑。

  轻轻牵动着唇角,微微发红的眼眸弯着,浸过生理泪水后闪动莹润的光泽,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温柔到极致的神性的光辉。

  江骞僵在原地,“我说小孩儿,小孩儿都——”

  孟绪初笑意更深了。

  他长长的睫毛掩下来,在距离江骞颈侧的咫尺间,翩然轻盈地扇动着。

  鼓励地拍拍江骞的肩:“说得好,多说。”

  江骞魂都飘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江:(蒙在鼓里)(头晕目眩)(七荤八素)被凶了都不生气,还对我笑,怎么会有这么乖的宝宝啊,果然我们是双向奔赴!

 

 

第20章 

  在短短几十秒中,感受到心情上天入地的变化,和灵魂出窍的快感,结局就是无条件无底线的纵容。

  不想去医院就不去,反正带了药。

  想睡觉就睡,反正被子够厚。

  孟绪初确实沉沉地睡了过去。

  江骞却独自反复回味了一个下午,终于在天色渐暗,山林间又开始哗哗落雨时,找回了理智。

  孟绪初睡得昏昏沉沉不太舒服,空气潮湿,他身上骨头像渗进了冰碴子,密密麻麻地疼。

  朦胧中,有人在轻轻拍他的背,喊他的名字,他费力睁眼,看到江骞模糊英俊的面孔。

  “到时间了。”江骞轻声说。

  孟绪初缓慢地眨了眨眼,反应了一会儿,才想起来晚上才拜祭会的重头戏。

  他撑了一下床,江骞托着他的背把他扶起来。

  他靠在床头揉着太阳穴养精神,蓦地感到脚腕一凉,被子被掀开,江骞居然拿了双护膝要往他膝盖上套。

  他下意识缩腿:“你连这个都带?”

  江骞看了他一眼,“听说上香要跪拜。”

  “……”孟绪初哑然:“只是跪一下,而且有蒲团。”

  江骞皱了皱眉,似乎在思考,而后抬眼看了看窗外,大雨飘摇,便坚定道:“还是戴上,下雨地上太潮了。”

耽美书斋推荐浏览: 严颂颂 都市 豪门世家 情有独钟 业界精英 美强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