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矛盾点他大概是清楚的,之前的一些事,也确实让她深深惧怕。
自己唯一可以做的,就只剩下加倍地弥补她。
这样的念头一旦形成,就非常可怕了。他甚至等不了整个谈判过程完全结束,就把所有的后续工作都抛给了助理,自己去找薛芷夏。
傅凉旭又一次站在她家门口,抬头敲门时,不可否认地生出了一些紧张来。
女人的声音显得有些疲累:“谁?”
“是我,开门。”
门边的人咳了一声:“你又来干什么?”
“先开门。”
啪嗒一声,薛芷夏打开了门,头发松松地挽到脑后,眼睛在昏黄的灯光里亮得出奇,傅凉旭正欲进来,被她首先拦住:“先说好,最多半个小时就走。”
她只是不想他一直无赖地杵在门口,惹得邻居议论非非。
傅凉旭眯起眼睛看了她一会儿,点了点头。
进了大厅,他轻车熟路地坐下,摆出主人的姿态来。薛芷夏没忍住,直接出声:“你到底想做什么?觉得这里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么?”
傅凉旭觉得这话很好笑:“也可以是我来了就不走的地方。”
“你……”薛芷夏语塞,这人长年累月在商场积蓄下来的口才是不可小觑的,她只是凭借态度压制他,语气强硬:“我说,你到底想干什么?”
“跟我去那边住吧。”傅凉旭打开天窗说亮话,“就我们两个人,谁也不带。”
薛芷夏做了一个深呼吸,脸色难看得可怕:“傅总裁,你搞清楚没有,我现在和你半点关系也没有,我凭什么要跟你住在一起?”
“凭你是我名义上唯一的合法伴侣。”
“你是法盲么?”薛芷夏讥笑的意味很明显,脸色也没有柔和半分,“我们已经结束了法律上的关系了,换句话来说,我们已经一刀两断了不是么?”
“我们可以重新开始。”
薛芷夏冷冷地回应他:“我拒绝。”
“你还放不下我。”傅凉旭的这句话,不是问句,而是笃定。虽然他坐在沙发上,但是整个气场已经完全压住了她。
薛芷夏的额角开始渗出细密的汗珠。
傅凉旭也发现了这一点,站起身:“怎么?被我戳破心事就这么紧张?”
她又开始向后退,不想直接面对着他:“离我远点。”
他不死心地又走进了一步,但是马上就意识到了不对劲,皱起眉头:“你怎么了?为什么脸色这么难看?生病了?”说着就来拉她的胳膊。
薛芷夏完全没有任何犹豫地甩开:“别碰我!”
傅凉旭没有心情再逗她了,飞快地穿上外套准备往外走:“别说话了,我带你去医院。”
“我不去!”薛芷夏保持着戒备的状态,“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
“你生病了,需要治疗。”傅凉旭难得没有发脾气。
“现在最好的治疗就是你立刻消失。”
傅凉旭看着她的眼睛,发现她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意思,也跟着严肃了起来:“你认真的么?”
薛芷夏也直接看他:“不能更认真了。”
女人已经虚弱到极点的模样,却还是强撑着,这样倔强地面对自己。真的就有这么厌恶么?自己对她来说,真的就是这么避之而不及的东西么?
“好。”傅凉旭拉开门,心头的火快要遏制不住了,“现在我不管你,到时候别让我来收尸!”发泄一样地将门狠狠砸上,发出刺耳的回想,薛芷夏急忙护住了肚子。
等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一个怎样的动作,才真正觉得悲哀。
命运真的热衷于玩笑,往往制造者各种最不应该发生的事情,偏偏让人无可奈何。
这个月的月经没有准时到来,虽然不能完全确定,但在薛芷夏看来,已经是某种几乎不敢想象的信号。令人绝望,但又不自觉地觉得感激。
她失去过两次的……她现在可以拥有的……全部啊。
没想到第二天,傅凉旭早早地就把车停到她家楼下堵着她。“我就知道。”他看了看她还是那么苍白的脸色,不容置喙地打开车门,“上车,我送你去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