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非身上有种傻了吧唧,又靠谱又不靠谱的气质,人怎么能复杂成他这样?
“挂过了。”林惊蛰低头打开热腾腾的包子,不紧不慢吃了两个,转头见仇非从容地打着方向盘,“你吃吗?”
“我开车呢。”仇非想说林惊蛰先吃着,自己吃他剩下的,可话到了嘴边仇非又咽了回去,他得寸进尺,“你喂我。”
饶是知道仇非是个厚脸皮,林惊蛰还是会被他理所当然的语气给堵得哑口无言,看着冒着热气的包子,林惊蛰拿了根筷子,将埋在最底下的包子插出来递到仇非嘴边。
正巧是红灯,仇非受宠若惊地看着眼前的包子,真给喂啊?果然,机会都是自己把握的,只有提出要求,才会有机会得到林惊蛰的回应。
“啊……呜啊!”仇非刚张口,那包子直接㨃进他喉咙深处,筷子顶得他作呕不说,口腔壁差点没被包子给烫出泡来,“哈斯哈斯……”
罪魁祸首林惊蛰不仅悠闲吃着包子,还扬了扬手里的筷子,“贴心”问道:“还要吗?”
其实某些品种的茉莉花也是带刺的。
老住院部,电梯只有两部,面诊的医生办公室跟拍片子的地方不在同一层,仇非带着林惊蛰上上下下,好不容易拍了片子,诊断结果还得下午才出来。
此时两人面面相觑,纠结要不要先回去,林惊蛰坐着轮椅不至于受累,仇非几个来回下来累得不行。
“辛苦啊。”
难得能从林惊蛰嘴里听到一句好话,仇非欣喜万分,“这不应该的嘛,我害你摔倒的。”
即便是仇非害的,他为了自己来医院这么费心费力,林惊蛰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仇非也不知道想到了啥,忽然暗爽起来,他心里藏不住事,还没等林惊蛰开口问他,他自己先交代了。
“老是家属家属的叫我,也不辛苦。”
厚脸皮,仇非是拐着弯儿的都得占自己便宜,林惊蛰觉得他该生气的,最少最少得冲仇非翻个白眼,可他最后也只是无奈地笑出了声。
看这样子中午之前还回不去,仇非只能给店里打个电话,接电话的是张雪凝,“中午我就不回来了,你俩别等我吃饭了,别到处乱跑啊。”
跟张雪凝说话,仇非完全一副亲大哥的口气,挂了电话,他还不忘跟林惊蛰念叨,“我发现他俩最近关系好得很啊,整天黏在一块儿。”
有时候林惊蛰觉得仇非是真的迟钝得离谱,“你没看出来吗?他俩在谈恋爱。”
“啊?”仇非诧异的表情不像是装的,他眉头紧蹙,像是在认真思考林惊蛰的话,“不会吧,我们住一起,他俩真要谈恋爱,我怎么会不知道。”
仇非自信发言,不可能连林惊蛰都看出来了,自己这个当大哥的还没看出来。
林惊蛰白眼都翻上了天,“以前张雪凝可是很向着你的,他潜意识认为你是她最亲近的人,觉得有危险的时候会朝你靠拢,你想想今天早上,她一直躲在盛群身后。”
“你的意思是她现在跟我不亲近了?”
简直是白费口舌。
“我的意思是他俩在谈恋爱,以前可能你在张雪凝心目中是最重要的,现在有了男朋友,天平就倾斜了。”
热恋期,有这种反应也正常。
“靠!这么没良心!”仇非愤愤道,他狐疑地看着林惊蛰,“你为啥这么确定?”
“肢体语言是骗不了人的。”
仇非还想问什么是肢体语言呢,忽然从旁边经过的病人一个没站稳朝林惊蛰的轮椅撞去,林惊蛰几乎是条件反射往自己的方向躲了一下,错开和病人的接触,跟自己挤在了一起。
这算不算肢体语言?
第34章
自打盛群接了个电话,他整个人都心事重重的,张雪凝问了他好几次怎么了,他都敷衍着说是没事。
昨天晚上两人还你侬我侬,盛群现在明显就是有事,有事还瞒着自己,张雪凝是个急脾气,哪儿受得了这种冷落。
“盛群!你是不是故意不告诉我?你后悔了?”
盛群怔愣了片刻,很快反应过来张雪凝指的是什么,张雪凝觉得自己不会负责,“不是,你知道的,我家里人打电话就是要钱。”
一听盛群这么说,张雪凝的火气顿时熄灭,自己之所以跟盛群越走越近,是因为两人的原生家庭差不多,算是感同身受,能互相理解,也能互相照顾。
“那你怎么办啊?”张雪凝手头的钱不多,存了一点还想着把学费还给仇非呢,想帮盛群都没办法。
盛群露出一个干瘪的笑容,“没钱还能硬给嘛,骂了几句难听的就挂了,算了,没事。”
这几句“难听的”可能没有盛群表达的那么云淡风轻,不然他脸色不会这么难看,张雪凝还想安慰他来着,一辆出租车停在了他们店门口,车门打开,一个熟悉的身影跟司机招呼了一声,提着行李便下了车,是潘雷。
“雷哥!你回来怎么没提前告诉我们?”张雪凝赶忙上前,潘雷除了有行李,还从老家带来不少土货。
潘雷红光满面,顺手将袋子里的吃的递给张雪凝,“这么近的距离,提不提前也无所谓,又不用你们去接,仇非呢?”
“陪林老师去医院了。”张雪凝边回答,边提着东西往后边的房间走。
医院?
潘雷定在原地,转头看向隔壁的围墙,“为啥去医院?”
张雪凝担心自己跟盛群的事情暴露,故意含糊其辞,“昨晚……非哥不知道怎么让林老师摔了一跤……”
这不清不楚,争议性极强的说法到了潘雷耳朵里就有了全新的理解,仇非给林惊蛰干进医院了,别管是怎么干的,总归是进了医院。
好小子,总算是出息了!
潘雷还想听细节,追着张雪凝问,“诶,你给我说说,他俩怎么了?怎么进医院的?”
昨晚事情哪儿禁得起细细推敲,稍微透露一点,自己跟盛群不就露出马脚了吗?张雪凝假装看时间,“哎呀,我要去上美甲课了,我先走了啊,小群子我走了!”
盛群还在神游呢,看着匆匆离开的张雪凝,又看看忽然回家的潘雷,他脑子一片空白。
“诶!”张雪凝跑了,潘雷只能缠着盛群,“你想什么呢?说话啊!”
自己说什么啊?盛群绞尽脑汁,总算是想起仇非早上交代的事情,他拿来应付潘雷,“我……我在想今早非哥送林老师去医院前……说想买鞭炮,我在想去哪儿买……”
他记忆有些混乱,仇非又要好看,又要热闹的,炮仗就是鞭炮吧?
买鞭炮?
潘雷眼珠子一转,嘴角挂上邪恶的笑容,仇非是不是准备“炸死”隔壁这个事儿逼?虽然有点狠,但是很解气,而且他不是摔到了腿吗?正好跑不了。
一想到道貌岸然的林惊蛰被炮仗吓得屁滚尿流的模样,潘雷差点嚣张地笑出声。
“雷哥你笑什么?”盛群看着潘雷小人得志般的笑容,有种不好的预感。
潘雷揽过盛群的肩膀,“没啥,现在还没到过年呢,鞭炮这附近没人卖,白事一条街上有个纸扎铺,那老道士跟我们一个镇的,我有他地址,这事儿包在我身上,我现在就开车去买。”
片子的结果跟仇非预料的差不多,林惊蛰的脚没什么大问题,医生给他开了点外用的药,嘱咐他这些天好好休息,尽量少走路。
仇非可算是把医生的话记在了心里,他不顾林惊蛰拒绝,给人租了一辆轮椅,“幸好住一楼,轮椅用着也方便。”
钱都已经付了,想退也退不了,林惊蛰索性不跟仇非争执,正好他落得清闲,心安理得让仇非推他到停车场。
回去的路上,净听仇非说话,他还挺能安排,“这几天就别上课了,你自己不方便,也耽误上课进度。”
话是这个理。
“还有你那个晨跑也歇几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