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皮囊_作者:程云极(94)

2025-04-14 评论

  加上在圈子里都算得上顶尖的家世,说不心动才是有鬼。

  谢瑜耐着性子跟上去,见徐知竞终于停下脚步,还以为对方欲擒故纵。

  “我认识你?”

  徐知竞冷着声反问,变成一道警告,尚且算是委婉地拒止谢瑜。

  谢瑜向来对自己的条件颇为自信,从意识萌发至今几乎从未失手。

  然而徐知竞的态度确实无法套用过往的任何经验。

  甚至都让谢瑜怀疑那些关于对方取向的传闻不过是谣言。

  “那天谭璇生日,我们见过。”

  他说着模拟出一道和当日弧度相似的笑容,抬手略显收敛地在徐知竞身边招了招。

  “你也住这儿?”谢瑜明知故问,“好像经常看到你。”

  谢瑜制造的所有‘巧遇’都是为了这一句。

  可惜徐知竞不领情,迷人的脸蛋一派意兴阑珊。

  连日的铺垫只换回一句警告,哪怕是谢瑜也不免感到沮丧。

  他为此消沉了小半个假期,几个局都玩得不尽兴,一想到马上要到final,更是绝望得欲哭无泪。

  或许是为了烘托他的心情,纽约的小雨始终不停。

  谢瑜满脸烦闷地从图书馆出来,手上回着消息,倒是全然忘了留心脚下湿滑的台阶。

  他一脚踩空,顿时失去平衡,来不及做出反应便狼狈地跌坐到地上。

  污黑的水洼迅速浸湿衣裤,黏糊糊带着寒意贴上皮肤。

  谢瑜懊恼地在心中一阵抱怨。

  正觉得丢脸,不知该如何应对当下的情况,一只手却伸到了面前,带来一连串雨水砸向伞面的零碎声调。

  落在视线中的手掌宽大而修长,指节分明。

  曲起的弧度恰到好处,不显得紧张或是刻意,舒展得分外优雅。

  谢瑜心说徐知竞都未必能有一双这么好看的手,抬眼却见前一秒还被他拿来比较的面孔骤然出现。

  黑色的伞骨将徐知竞的气质衬得愈发冷感,没有扣上的大衣迎着风一阵阵拂起衣角。

  深秀锐利的眉眼间不见多少情绪,只有尚未撤回的动作昭示出与外表截然相反的善意。

  眼前的一切勾得谢瑜的心直跳,怦然撞出擂鼓般的轰响。

  “谢……谢谢。”

  徐知竞没什么话要和谢瑜说,无非路过顺手。

  可谢瑜仰头看他,湿漉漉的眼睛仿佛要哭,纯白的衬衣从外套领口露出一截,不免让他想起夏理。

  徐知竞因此缓和了态度,难得不再像先前那样疏离。

  他脱下自己的大衣递给谢瑜,取出那副被沾湿的眼镜架回鼻梁,隔着水渍很模糊地描画出一道轮廓。

  “去换身衣服吧。”

  “啊?哦哦。”

  谢瑜被徐知竞突如其来的温柔冲击得甚至没能反应过来,片刻才觉得被浸湿的裤子实在黏得难受。

  他带着窃喜走在徐知竞的伞下,近到甚至能够嗅到对方身上隐约的香气。

  还没来得及再找话题,对方却又换回了一贯的态度,含着些疑惑地朝身侧看了眼,沉声道:“我去上课,别跟着我了。”

  谢瑜有时确实觉得自己无药可救。

  别人向他大献殷勤,他觉得无趣。

  倒是徐知竞这么突然地赐予一点正向的情绪,他便心痒难耐,满脑子都是对方淡然的神情。

  或许是实在看不下去他想徐知竞想得发疯。

  几天后的早晨,谢瑜与徐知竞意外地在并非前者计划好的情况下撞见。

  电梯门一开,害谢瑜悸动失眠的罪魁祸首就站在门后。

  他揣着一颗躁动不止的心飘飘然地迈入电梯,徐知竞似乎并未留意,低着头没有将视线从屏幕上挪开。

  “徐知竞?”

  谢瑜决定主动出击。

  不会有人对自己的名字没有反应。

  徐知竞闻声抬起头,目光短暂地在谢瑜身上停留,而后略皱了下眉,仍旧处理起手头的事物。

  “去吃早饭吗,要不要一起?”

  两人不算认识,顶多几面之缘。

  徐知竞为谢瑜的热情一阵狐疑,瞥了眼楼层,算是不让对方过分尴尬地回绝了邀请。

  “不了。”

  狭小的空间往往会放大情绪。

  对于徐知竞来说或许难以察觉,可谢瑜的心跳却一声重过一声。

  他当然知道自己再问下去会有多掉价,也明白徐知竞的表态已然是委婉的拒绝。

  然而不受控制的费洛蒙与虚荣心一再催促,让他即便碰壁也要继续尝试。

  谢瑜实在太想要得到徐知竞了。

  谁能说自己不为财富与美貌倾倒。

  “她们说你喜欢男生,我……”

  “谁说的?”

  徐知竞的反问骤然打断谢瑜。

  谢瑜不好回答,怎么讲都有影响人际的可能。

  他还得在这里度过至少四年,不能为了一个未必会到手的目标得罪人。

  “听说而已。”

  电梯就要抵达,徐知竞不接话,谢瑜也不好再多讲。

  他卡在对方走出的电梯的同一瞬做出了最后一次尝试,无论是与否,至少不会让气氛再像先前那样沉闷。

  “总归,让我试试嘛。反正你也喜欢……”

  “我不喜欢。”

  徐知竞答得斩钉截铁,不做任何停留便往大门走去。

  话音消散得太快,以至于谢瑜甚至以为那是自己的幻觉。

  他半晌才确信对方确实说过这句话,低声骂一句:“走那么快干嘛。恐同啊,死gay!”

  ——

  即便如此,到了平安夜这晚,谢瑜还是出现在了谭璇的派对。

  今年来的人不算多。一部分回了国,剩下的有去旅游,也有推说担心流感的。

  总之惜命的暂且断了社交,醉生梦死的豁出命也要纵情享乐。

  谢瑜两者都不算,不过听说徐知竞大约会来。

  在纽约,要谈一场随意的恋爱其实很简单。

  只要不限定条件,对伴侣没有任何精神、心理以及物质上的要求。

  但谢瑜不愿意将自己的感情浪费在一个随处可见的普通人身上。

  他宁可面对徐知竞不断碰壁,也不想将来再想起,自己的接吻对象是一个丢进人海就再找不出来的平凡生物。

  谢瑜记错时间,到谭璇家时已经晚了一个钟。

  客厅地上摆着个蓝牙灯球,一边放着音乐,一边闪烁出刺眼而炫目的光亮。

  空气里满是酒精与香水缠绕的气息,被暖气烘托,蒸得人头晕。

  谢瑜跟着蹦了一会儿,环视过整间客厅。

  沙发被挪到了靠窗的角落,徐知竞像是醉了,蜷着腿,很安静地睡在那张小小的三座沙发里。

  谭璇对享乐不设限,吧台上有廉价的罐装啤酒,也有倾倒了涂满地板的montrachet。

  谢瑜和一个混血帅哥调情,中途又觉得无趣。

  夜晚就要过半,斑斓摇晃的灯光与不断升高的室温几乎叫人喘不过气。

  所有人都仿佛缺氧,一味地沉浸在无止境的欢愉中。

  指针接近零点,圣诞将至。

  谢瑜玩腻了,甩开那个绿眼睛的小帅哥,朝沙发走去。

  徐知竞还没醒,谭璇坐在地上玩手机。

  世界好像被那些空了的玻璃瓶割裂,从越过那一秒忽地变得寂静。

  “你是不是也住waterline?”

  “嗯。”

  “那你把他带回去吧。”

  谭璇用手机往身后指了指。

  徐知竞总给人一种冷淡的距离感,不知怎么又从不缺席这样的活动。好像格外厌恶独处,非要将时间耗费在嘈杂的人群之中。

  谢瑜实际并不喜欢过分冷感的性格,但徐知竞似乎藏着秘密,让他忍不住想要揭开谜底。

  “我可不敢。”他调侃道,“上次在电梯里和他搭了两句话,脸冷得能吓死我。什么狗脾气。”

  “不是说喜欢他,怎么还嫌这嫌那的?”

  谭璇正在编辑朋友圈,说得有些漫不经心。

  “我是喜欢他这张脸。”谢瑜指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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