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又想到联邦政府军人被捕后的凄惨下场,在强烈的自我安慰下谢予的羞耻感才好了不少,脸上热度降下来以后,谢予又打量起寒夙,他之前做过不少调查,寒夙是没落帝国的最后贵族之一,帝国沦陷的时候父亲被暴徒射杀,联邦政府来的时候,寒夙家的府邸已经被火烧的什么都不剩了。
不知所踪的母亲,横死家中的父亲,还有一夜之间颠倒的社会身份和地位,寒夙凭借一己之力再振家门,谢予很是佩服寒夙这种坚韧的性格,也遗憾他不能为联邦所用,如果他能站在联邦阵营的话,一定是联邦政府最锋利的一把剑。
如果能策反寒夙......
在反叛军这种鱼龙混杂的组织里,有老奸巨猾虚与委蛇的首长,还有不顾士兵性命一心夺得半璧江山的首领,更多的还是地痞流氓无赖之类的市井小人,面对百姓所向披靡,面对联邦政府畏手畏脚,寒夙在他们面前一站,天差地别也不过如此了。
可惜是个变态,除了这点外,寒夙对于联邦政府来说算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了。
寒夙慢条斯理的吃着饭,察觉到谢予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自己身上,又一筷子把夹好的菜塞进谢予的嘴里。
“没吃饱就说,不用眼巴巴的看着我。”寒夙收回手又要给他夹。
“我不饿,我饱了。”在寒夙狐疑的目光下谢予又摇了摇头。“真不饿,你自己吃吧。”
晚饭过后,寒夙又拉着谢予的后领拎回房间,回到房间后顺势就把他反压在了墙上,从他手里夺过钥匙打开了手铐,然后一手制住谢予的两只手腕,另一只手搂紧谢予的腰,把他整个压在墙上,然后贴的严丝合缝,低头轻声对谢予说:“我们来谈谈。”
“能坐下来谈吗?”谢予埋在墙里,声音闷闷的。
“就这样挺好。”寒夙胳膊又收紧了些,然后继续说到,“我不强迫你,你再动我可就说不准了。”
谢予:谢谢我没动好吧。
“我给你一个月的时间,我不管你是什么身份,联邦政府的军人,其他势力的走狗,还是什么其他身份其他人,你都最好给我收收心思,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丢出来,让我住进去。”
“也别那么轻易的想死,求死容易,倘若死不了,有够你受的,听见了没有?”
谢予躲过他说话间吹拂在脖颈里的气息,微微点了点头。
寒夙凑过去在谢予脸上亲了一下,笑道:“真乖。”
第6章
寒夙松开谢予的手,搂着腰的手却没动,谢予用双手撑着身侧的樯,听着寒夙威胁的话继续在他耳边响起。
“房间你随意进出,但是不能踏出院子一步,警卫兵的枪子可比你跑的快多了,我给你时间,但我得不到的,我更希望他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
谢予可不怕死,但也想活着。在这为数不多的二十几年当中,还有值得他留恋的其他过往。老家隔壁经常照顾他和妈妈的邻居老奶奶,喜欢跟在他身后缠着他问军营生活的小男孩们,还有街头小吃店里经常给他送吃的阿姨,最重要的是,还有等他回家的妈妈。
谢予是一个合格的军人,但不是一个合格的儿子,他还没有来得及照顾好独自养育他长大的妈妈,在十几岁的年纪就去了远在帝都的军校,见识了帝国统治者昏庸无道,以过往功绩自居,幕僚下臣阿谀奉承,维持帝国表面最后的繁荣,内里百姓疲惫不堪,压抑良久,各州县揭竿而起,成立联盟政府。
谢予立马投身联邦阵营,为解放全国抗争,回家的次数少之又少,他都快记不得母亲身上的味道了,混杂着衣物清香的一种味道,带给他满满的安全感。
寒夙应该还有其他事要忙,威胁完谢予之后就走了,谢予看着寒夙走出去带上的门,在心里对自己说:“没事,起码还有一个月,还有一个月的时间......”
谢予拿起床上管家给他准备的衣服走进浴室,热水冲刷在他的脸上,有种类似窒息的感觉,谢予抹了一把脸,看着被水蒸气附着的雾蒙蒙的镜子,用指尖划过几道痕迹,透过那几道缝隙看到了自己如同丧家之犬般的模样,陡然又生出一股烦闷,不再去看。
是夜,谢予被汽车的轰鸣声惊醒,不一会就听到了楼道里属于寒夙的脚步声。脚步轻缓,房门打开,寒夙借着走廊微弱的灯光看着床上隆起的一团,没有进去,谢予闭着眼睛控制住自己平缓的呼吸,他真害怕寒夙对他干点什么,但寒夙没有。
关上门之后,谢予睁开眼睛,一手捂着他砰砰直跳的心脏,像个待宰的羔羊努力维持最后的体面。
第二天一早天刚亮,管家就来敲门,打开房门后看见房里没开灯,谢予站在窗前的帘子后,整个人隐匿在暗处,正在观察院里的一举一动。听到动静后侧头看了下管家,管家进门后对谢予客气地说道:“昨晚寒先生嘱咐我过来把你换下来的衣服带走处理掉。”
谢予下巴一抬,示意管家衣服在浴室,便又回头看向窗外,冬天的太阳总是不太热烈,透着几分清冷,弱弱的光打在厚厚的雪层上,透出天边的灰黄,莫名生出几分凄凉。
寒夙果真没骗他,他走出房间时没有人拦住他,他试探性打开其他房间,储物室,杂物间,洗衣房,还有几间次卧,最大的一间卧室应该是寒夙的,不是那种干净利落的黑白灰装修,整体偏墨绿色,和寒夙给人的感觉不太一样。
上锁的应该是书房,谢予试了下没打开,就识趣的走开了。
吃完早饭之后谢予坐在椅子上看着院里的勤务兵扫雪,谢予觉得少将的待遇还真不错,要是他还能逃出去,再多拿几个一二三等功,说不定就能从少尉往上提一下,但离少将还差得远,要是能当上少将,抚恤金应该也更高,联邦政府应该也会替他照顾好母亲吧。
现实是他为鱼肉,人为刀俎,就连抚恤金,他都怕被有心人惦记,他妈妈手无缚鸡之力,怕是难保住儿子用命换来的养老钱。
他年少轻狂,一心追求国家大义,却忘了站在在他身后担忧他安危温饱的母亲。
妈妈没有那么开明,她不觉得儿子在瞬息万变的战场上击杀敌人有多威武多帅,就连立功证书寄回家里的时候,她也没有那么骄傲,那是她儿子用命换来的,她拿着证书,好像看到了受伤流血的儿子,心疼地像揪在一起一样,她知道,儿子又一次与死亡擦肩而过。她庆幸又害怕。
他不是一个合格的儿子。
第7章
谢予难得有空闲时间停下来去想点什么,又不想思虑太多徒增烦恼,在楼下坐了一会之后就上楼回了房间,坐在床上不知道要做什么怎么做,昨夜绷紧了一宿的神经开始松懈下来,再加上寒冬,吃饱喝足后的头脑晕沉,谢予干脆睡了个回笼觉。
什么都不去想就好了。
寒夙赶在中午吃饭之前回来了,作战演习任务刚结束,寒夙就马不停蹄的赶回家,最近也轮不到他来值班,这几天他可以好好呆在家里,和谢予培养一番感情。
寒夙先去卧室换下了军装,穿着常服打开了谢予房间的门,谢予睡的很熟,可能以为寒夙今天不会回来的那么早,全身的戒备都卸下来了,没有一点警觉性,完全没有要醒的样子。
寒夙慢慢走到床边坐下来,看着谢予半掩在被子下的侧脸,长高了一点,脸也变得更成熟了些,褪去了少年的稚气,脾气秉性倒是没变,还和之前一个样。
寒夙突然很想摸摸他的脸,又怕吵醒谢予,就用手撑在谢予枕侧,俯下身好好看一下谢予,眉目俊秀,唇红齿白,细碎的发丝散在额心,当真是个男女通杀的模样。
到底是没忍住。
寒夙曲起食指,用指背刮了下谢予的脸,很软,很热。
谢予用手抓住寒夙在他脸上乱动的手,睁开了眼睛,两只眼睛就这样直直的看着寒夙,让寒夙的心痒痒,既然没忍住,那就来个彻底。
寒夙压过来就亲了上去,胸膛压得谢予紧的,被谢予抓住的那只手反过来扣住谢予的手腕,另一只手伸到谢予的后背,揽着他贴向自己,唇齿被侵略,谢予用还能自由活动的那只手把寒夙使劲往外推,不仅没推动分毫,还让寒夙更加得寸进尺拥的更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