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凑合着用。”寒夙收拾好转身从小桌子的抽屉里拿出一块折叠起来的油布。
急行军东西都有些简陋,包括谢予身下的这张单人床,上面一块坚实的木板,铺着一床薄薄的被褥,四角和中间叠着整齐的转头。
寒夙把油布铺开,把旁边凳子上整齐叠放的衣服扔到油布上,拼拼凑凑,然后让谢予起身,把那块薄被也扯了下来,最后铺上刚带过来的那床新被褥,一个地铺才算是打好了。
寒夙把谢予拉到刚打好的地铺上,他们两个并肩靠着,山地的夜晚还是有几分凉意,更何况他们现在躺在地上,寒夙又起身把那床新带来的被子抽出来盖在身上,然后搂住谢予,凉意才散去几分。
寒夙现在心情有些飘忽,不光打了胜仗,也成功留得了谢予的心,他现在觉得轻飘飘的,好像整个人都喝醉了一样,他侧头看向谢予,谢予也挣着眼睛,看上去也很精神。
第125章
随着谢予的一阵惊呼,寒夙翻身压上谢予,他跪在谢予腰腹之间,俯身去吻谢予。
谢予也不是白纸,自然明白他的意思,急忙推开他,抗拒道。“不可以。”
“为什么不行?这事很早之前我们就干过了。”
“不行就是不行,没有为什么。”寒夙猜测谢予的顾虑,“是我之前吓到你了吗?”
谢予羞恼的很,随便应付他一声,“对。”
他以为寒夙会就此止步,不再触及这个话题,但是寒夙没有。
他起身,抓住谢予的衣摆就开始一颗扣子一颗扣子的解开。谢予赶忙抓住寒夙的手,恼道,“你疯了!”
寒夙停了手,仔细跟他解释,“今天算是打了胜仗,明天转移阵地,修整伤员,为什么不能干这种事?”寒夙想了想,又补充,“你又不爱叫,没有人会知道的。”
谢予在这几个月里辗转,思考过很多很多,他独自咀嚼所有的不确定性,恐惧以及曾经感受到的痛苦,他开始对自己进行仔细的剖析。隐秘的伤痛,终结的必然,退却的挣扎。他试图接纳那些痛苦,不再用平静来掩饰内心的焦虑。
他逃离出给自己预设的困顿局面,他认为,和好的前提应该是理清旧账,而不仅仅是原谅对方。他开始承认在这段关系中的过失,天平的两端不再是对错,而是真实与谎言,最后谢予不得不承认,他们是彼此的救命稻草。
他在痛苦中共鸣,曾经的寒夙也是。
但是寒夙给他的反应远远超乎他的预期。
怎么能是这种反应?
营帐里关了灯,黑漆漆的,寒夙看不清谢予脸上的红。他继续伸手,谢予却渐渐放开了寒夙,任由寒夙在他身上动作。
“你这又是什么意思?”寒夙忍不住笑意,“我不够聪明,猜不透你的想法,你得告诉我我才能知道。”
谢予觉得说不出口,被几句话堵在心里,难受的很。他犹犹豫豫,最后还是说了一句迂回的话侧面回应寒夙,他说,“你慢点。”
在简陋的行军帐篷里面干这种事情,谢予从来没有想到过,身下是坚实的土地,他用手撑在地上,隐约还能感受到土地的余温,或许是谢予自己的。
寒夙动作急切,带着温柔,好像在确定某个答案。
谢予回想起他记忆中和寒夙的第一次见面,在那场雪地,他也是这样被寒夙压在身下。寒夙的手抚过他的后腰,他恍惚间觉感受到剧烈痒意。
他感到一阵激动,猛地往后一缩,喊他的名字。
“寒夙”
“怎么了?”
“你别摸我。”
“为什么不行?”
“我痒,”谢予顿了顿,“很痒。”他语气诚恳。
寒夙停下动作,“刚才涂药的时候怎么不痒?”
“也痒。”
“再给你抹点药?”
“不用,你别摸我。”
谢予的话音刚落,一阵热汗从后背渗出,肌肤上被蚊子叮咬的红肿处又若隐若现的开始发痒。他微微颤抖,还没来得及完全放松,此刻却被寒夙强烈的气息和逼近的体温笼罩得几乎窒息。他本能地想推开,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
待到他完全适应的时候,寒夙低头开始亲他,唇齿交错,呼吸缠绵,指尖陷进谢予腰侧。谢予只觉得胸口紧缩,几乎喘不过气来,他想推开寒夙压在身上的躯体,却被寒夙锁死在原地。力道不像是压迫,谢予在急迫与温柔并存的动作中,感受到的不再是过去取的恐惧,而是从未有过的心安。
等寒夙终于松开,缓缓抬起头,在紧要关头急切地质问他,“再说一边,为什么要来找我?” 谢予被寒夙逼到极限,顾不上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全都一股脑的吐了出来,声音颤抖却坚定,“我不来,我怕再也见不到你。”
待一切忙完,谢予躺在地铺上用手臂遮住眼睛,突然觉得这一切都好荒唐。
营帐里满是清凉油散开的气味,谢予回想今天发生的一切,嘴上说着什么冠冕堂皇的话,心里还是放不下寒夙,本来他都决定和寒夙一刀两断,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了,却被秦管家的两句话给沉甸甸的压在心头。
现在更是直接找过来,还干出这种事情......他突然有点不能直视自己。
第126章
寒夙几次进出营帐,打了水给谢予擦拭身体,水是凉的,沾湿的毛巾贴在皮肤上的感觉也不太美妙,冰凉地有些刺骨。谢予擦干了身体,脊背上的黏腻感被带走,身体清爽了几分。
等寒夙再次走出营帐的时候,他看见了站在远处的邱卉升,白天山野燥热难耐,好不容易打了胜仗,邱卉升想多在外面透透气。
寒夙走过去,淡淡招呼一声,邱卉升抬手示意他稍等,眼角余光不自觉地瞟向寒夙身后的谢予。他实在好奇的紧,朝寒夙休息的营帐抬了抬下巴。
“他这是怎么回事?”
“想开了。”寒夙简短回答。
“怎么想开了?”对方追问,声音里满是好奇和戏谑。
寒夙沉默几秒不再回答,转身匆忙间和邱卉升道别,让他早点休息。
邱卉升站在原地看着寒夙走回营帐的背影,突然觉得所有局势都在向好的发展,这几个月来虽然打的艰难,可最终还是小有所成,联邦军不断后撤,局势比起之前已经明朗了太多,更何况还有寒夙,他和谢予这些年的纠葛似乎也有了结果。
邱卉升只祈祷仗能早点打完。
营帐里,谢予身上已经擦拭过一遍,黏腻感刚退去几分,身上的痒意又跳出来折磨他。
他拿过一旁的衣服披在身上,拿出那瓶清凉油继续往身上摸。寒夙拉开营帐门回来看见这一幕,伸手接过谢予手中的清凉油继续给他涂。
等寒夙再次躺回他身边的时候,夜已经很深了,营帐外只有虫鸣低语。
他搂紧怀里的谢予,像是对着自己,也像是对着谢予喃喃。
“没想起我,怎么敢来找我的?”
谢予闭着眼,也说不出答案。他心底弥漫着一种莫名的恐慌,仿佛潜意识中那段完整的记忆在呼唤他,让他必须来到寒夙身边。
谢予不敢不听。
擦拭完的身体清清爽爽,谢予很快就有了睡意。
薄薄的一层晨雾笼罩在山坳间,随着太阳的升起渐渐散去。
炊事兵已经开始做饭了,水汽的沸腾声和饭香味道飘动。
寒夙已经早早起来指挥调度,伤员全部撤到后方安全城镇修整,大部队整装待发,去往下一个阵地,部分人员留下清理战场、补给物资。
谢予醒过来的时候外面已经大亮了,寒夙走进营帐,递给谢予一件干净的军装上衣
谢予起身把身上的薄被拿开,接过去。
吃过早饭后,寒夙领着谢予来到临时指挥所,早上开完会的几名军官早已经各自退下统筹安排去了。
地图桌前的沙盘上又新画了一道红线,谢予站在旁边,眼睛时不时落到地图上密密麻麻的路线和部队标记上。
整个临时指挥部里没有其他人,只剩下他们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