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AOG吗?我有点脸盲,认不出谁是谁】
【[图片]快快快是不是我圈出来的这俩?】
【啊啊啊啊真的好像!!】
【他俩不是关系不好吗?】
【是不是认错了?】
【不知道啊,前阵子香蕉很火的那个打歌节目,我追了两期,看着就是他俩】
【我去搜了一下,跳出来的词条如下:#裴丘沉凌脉 化妆间打架# #裴丘沉凌脉 有仇# #TAOG队长老幺 不和#】
【我搜到了他俩的cp超话,并且成为了第801个粉丝】
【你咋还关注上了?】
【到底是不是是不是,好奇死我了啊啊啊谁能去问问】
【去要个签名?】
【应该不会给签吧,爱豆这方面管挺严的,而且看他俩装束是私人行程?】
【呜呜呜呜好想找个人八卦一下,但我对这个团一点都不熟】
【现在了解也来得及,你已经成为他俩801个cp粉】
【真是他俩吗,不是胡扯头花的塑料兄弟吗,凌脉广场都是对面粉丝在骂】
【不造啊该登机了姐妹们,希望能坐他俩隔壁,这样可以近距离观察】
第二十一章
上了飞机后,凌脉一屁股坐在了外侧,裴丘沉用腿怼他,示意他往里面坐。
“不不,我坐外面,万一被拍到……”
裴丘沉可比他人气高多了,以往的积累外加现在涌来的新粉。相比之下,自己被拍到还更安全一点。
“往里坐,别让我再重复一遍。”裴丘沉道。
离开镜头,他平时说话的语气就这样,凌脉早习惯了,坐在两人隔壁的两个女孩却互相交换了眼神。
下一秒,又听见对面:“我不。”
凌脉扬起头来,态度也挺坚决,“你进去坐,上一次就我在里面。”
这都要争,关系是有多差劲?
裴丘沉拿他没办法,说:“一会儿睡着了,你脑袋掉下去我可不管。”
凌脉瞪大眼睛,“你这是污蔑,我什么时候那样过?”
他理直气壮的模样甚至让裴丘沉产生了一秒怀疑。可到底是和凌脉睡过同一张床,深知对方睡着了什么样,裴丘沉不语,只盯他看了两秒,“那就让让。”
他还是妥协了,反正是在飞机上,就算是跟机也不敢怎么样。
凌脉把两条腿紧贴在座椅上,裴丘沉只能蹭着他过去,手撑在座椅上方艰难移动,低头对着凌脉说一句:“懒死你得了。”
凌脉是想起来的,但人都进一半了,自己再站起来,那妥妥要撞上。
过近的距离和呼吸都让人耳边发麻,又嗅到对方身上那阵阴雨过后草木雨露的清淡气息,他往上抬了抬眸,露出讨好的笑。
少年的眼睛是杏仁状的很饱满,连嘴角上翘的弧度都显得乖巧,渔夫帽顶多是个装饰品。十九岁还是爱臭美的年纪,不愿意吹好的头发深深压在帽檐底下。
公司通过层层选拔和培训,选出最具资格出道的人选,却不会提前告知人气上涨后会面临怎样的风波,都要自己去看去熬。
凌脉还是太大胆了点。
换做其他任何人,裴丘沉都会警告招摇过市的下场。
但凌晨五点的夜,天还不亮,凌脉拎着行李亦步亦趋跟着裴丘沉。
两个人,总不至于走丢,于是默认了对方走t台一般的行装。
空姐送来咖啡,裴丘沉没有要,凌脉手里拿了一杯,好像是为保证自己绝不会睡,喝过一口就直吐舌头。
美式。
狗都不喝。
他侧过头去想跟裴丘沉分享这条至理名言,但对方已经闭目休憩。
凌脉百无聊赖,咖啡放到桌上,过了一会儿意识昏昏沉沉,竟然又睡着了。
方才在候机楼的几个女孩,真的有两个就坐在隔壁。
眼见着凌脉睡到要从座位上倒下去,她吓得连忙伸手,坐在里侧戴口罩的青年像是多长了一只眼睛,迅速伸出手臂将人捞回来。
一对视,那双漆黑狭长的眼里似乎有一块浓郁化不开的墨,晕染出好看的色泽。
明星比镜头里都要好看,这句话不是说说而已。
哪怕遮住下半张脸,也能窥见那优越挺翘的鼻梁和深邃的眉眼。
匆匆一晃,个子稍矮一些的男生便靠上他肩头。
凌脉的那杯咖啡最后都进了裴丘沉的口,安静的客舱内,只有隔壁坐在最外侧的女孩亲眼目睹了。
微信聊天群里。
小Q:【怎么办,我有点嗑他俩了】
小Q:【这哪里是关系不好,他俩就差在我旁边亲嘴了】
【???啊?发生了啥,我坐在后面啥都看不见,你们俩快给我讲讲!!】
又过了一会儿,凌脉也醒了,醒来不忘擦擦嘴角,生怕流口水,一转头对上裴丘沉沉静的目光。
他一窘,开始给自己找借口:“这个座椅太舒服了,我眼睛一闭……就昏迷了。”
“你又熬夜了。”这是个陈述句。
凌脉挠了挠下颌,“是有点亢奋,两点多才睡着。”
那就是只睡了三个小时不到。
裴丘沉:“亢奋什么。你是第一次坐飞机?”
凌脉猝不及防被噎一下,“就是……要回家了,我跟我妈讲了,你和我一起回,她上次还问我,你怎么没有来。”
裴丘沉一抬眼,目光有些许锐利,像一弯避开云雾的月也似刀,直直勾入凌脉的眼眸,“上一次?你上次也和你父母说了?”
“对啊,其实很早之前我就……”凌脉不知道该不该说下去,面对裴丘沉,他总是很笨拙,不知道哪句话就戳到对方,惹对方生气。
他从来没谈过恋爱,幼时最大的梦想是出道当明星。十四岁进入圆娱当练习生,十六岁夹着尾巴灰溜溜返回校园,不是没有女生向他示好过,可他心里有放不下的结,谈情说爱不适合他。
他还是没能放下,不然现在也不会在这里,和裴丘沉重逢。
所以他也不会懂那些细腻的心思,爱和恨交织在一起,既想要推开又没办法远离,于是藕断丝连,于是只能在言语上做到凶狠,目光和动作还是缠绕上去。
或许再过个三年他就能理解了,裴丘沉作为年长者,比他先一步登上那层大人的阶梯。
他的玛卡巴卡、依古比古,都被驱逐出宝宝花园,留下的是那个早晨懵懂的生理反应,和昨晚强烈的暗示。
清晨雨露的味道和裴丘沉身上的气息结合在一起。
他终于懂得一点羞涩,于是绯红慢慢攀上后颈,热气蒸腾上来,那对杏仁一般的圆眼,浅棕色如同搅动的蜜糖。
“公司刚找到我的时候,我就跟妈妈说,我又能和你见面了,以后有机会,我会带你到家里做客。”
凌脉说。
“你不该和你父母提起我。”裴丘沉却泼来一盆冷水,“他们不喜欢我。”
准确说,是不希望自己的儿子和娱乐圈里的任何人有纠缠。
三年的努力全部白费,戏耍一般地将他踢出出道名单,到头来还要任由公司摆布。
当初退出是正确的选择。
可凌脉现在回来了。
他的父母一定做了很大的让步。
裴丘沉天性敏感多疑,早在很久前就察觉到凌脉父母对自己的戒备,只有凌脉一直傻乎乎“哥哥长哥哥短”地围在他身边转。
凌脉说:“我唯一一次和他们吵架,是他们擅自删掉了我聊天分组里所有人。”
那所有人里自然也包括裴丘沉。
在裴丘沉怔忪的表情下,凌脉又说:“然后我就离家出走了。”
看到裴丘沉的瞳孔收缩,他忍不住笑:“原来你也会这样,那天你叫错我名字,我就是这个表情。”
“……我以为你不在意。”裴丘沉久违地尝到苦涩的味道,比那天他故意叫错凌脉的名字还要苦。
他没办法忘,却想要强迫自己忘。
忘记这个人在自己心中的位置,忘记过去的三年。可当凌脉真的毫不在意地回应他,他心底阴暗的情绪止不住生长缠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