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跑别在雷雨天_作者:空菊(29)

2025-05-02 评论

  “当然,这都是你自己的想法,实际上在六楼单独待着的人不止你一个,周晔也是。假设他是凶手,他也会认为你和林玫是组合,自己嫌疑很大,所以最需要给自己制造不在场证明的人,就是认为自己嫌疑最大的人。

  “至于林玫,假设她是凶手,她很清楚你是一个人待着,没有人会去找你,不会觉得自己嫌疑最大。 因此我和许教授推凶时,基本把凶手锁定在了你和周晔之中。”

  刚松弛下来的表情隐隐有一丝僵硬,马竞短暂地沉默了一瞬,问:“那最后又是怎么锁定到我身上的呢?”

  比起给自己开脱,他似乎更想弄清到底哪里露出了破绽。

  “先说你杀完贺骏之后又做了哪些事吧。”贺亦巡说。

  “第一起案子没能成功,你必定会再对林玫下手。双方枪战是你希望发生的,就算周晔没有把嫌疑引到凌锋身上,你也一样会这么做。

  “你需要枪战持续得越久越好,最好我也参与进去,这样你就有机会去楼上对林玫动手。

  “但我决定去广播室,这与你意愿相悖,于是你触发了火警,让我和许教授困在了电梯里。

  “我们刚才查看过,被触发的火警按钮在赌场旋转门旁,原本那里是有子弹飞来,但大多是一个马仔乱打的。我把那人解决后,就几乎没有子弹打到那边,所以那个火警应该是人为触发。

  “之后你去到楼上,告诉林玫贺骏死了。这么大的事林玫不可能不出来查看,你有了和林玫近距离接触的机会。但问题是,林玫非常警觉,手枪甚至是上膛的状态。我想你应该有想过从楼梯上把林玫推下去,结果林玫嫌高跟鞋不好走路,直接把鞋脱了,说不定她还命令你把鞋捡起来,你仍然没有动手的机会。

  “再后来就是现在。我们在甲板上锁定了嫌疑人范围,或许是林玫先觉察到了什么,又或者你知道你时间不多了,总之你们两人直接在房间里对质上了。

  “很显然,林玫赢了。在杀她这件事上,运气一次都没有站在你那边过。”

  听贺亦巡说到这里,马竞垂下了脑袋,夜色在他身后犹如无边无际的深渊,显得他无比弱小。

  片刻后,他又重新抬起了头,神色如常,坚不可摧:“就假设是我吧。我说假设。那我的动机又是什么呢?”

  “很巧的是,不久前我和许教授得知了一件事。”贺亦巡说,“原本我还怀疑过两起案件是不同的人所为,因为实在很难想到谁既有动机杀林玫,又有动机杀贺骏。

  “结果那件事直指这两人,如果我们没猜错的话,你是为了给四年前,被贺骏骚扰跳海死亡的那个女服务生报仇。”

  “而周晔是五年前来贺茂虎身边工作的,贺骏不会去骚扰他的人,所以凶手只能是你了。”

  “什么?”最震惊的莫过于贺茂虎,“那都多久前……”

  “呵。”马竞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表情仍没有太多变化,但握住露台栏杆的手青筋四起,可见他在极力忍耐。

  到头来,他还是什么也没说,只是轻轻地扶了扶眼镜,说:“贺sir,推理很精彩,但一切都是你们的假设。就算我认识那个女生又如何呢?也没有证据证明我就是凶手吧。”

  这次换贺亦巡沉默了下来,因为他的确没有证据。

  所有能证明马竞是凶手的东西,恐怕都已经被他扔到了海里。

  看样子只能等船靠岸后,让技侦科的人……

  “谁说没有证据?”许培说。

 

 

第20章 真·揭凶环节

  笃定的语气让马竞脸上闪过一丝迟疑,但很快恢复如常。

  他就像优等生考后复盘一样,游刃有余地列举出可能露出的破绽:“硝烟反应吗?我身上可没有。就算有那么一点,也是在赌场沾上的。鱼线、胶带之类的东西,我房间就在隔壁,你们尽管搜。不过贺sir也说了,真有这些东西,我早扔海里去了。至于许教授说我在卫生间处理糖球,液态氰化物可是很容易挥发的,你们确定还能检测得出来吗?”

  尖锐的问题抛还给许培,贺亦巡的视线也随之移到了许培身上。

  至少在进房间之前,两人并没有找到关键性证据,贺亦巡不太理解许培这是在演哪出。

  不过他相信许培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尽管他也说不上来这股莫名的信任来自哪里。

  “是,该处理的你都处理了,没有留下任何把柄。”许培说,“但有一点让我很在意,为什么凶手杀贺骏的时候,要从背后悄悄靠近。”

  “就算被贺骏看到,大大方方打个招呼,说‘贺少,你也来喝酒啊’,然后冷不丁给他来一枪,这有什么难度吗?

  “直到看到你的裤腿,我想明白了。”

  许培总感觉贺亦巡皱起的裤腿在哪里看到过,现在见到马竞之后,他终于想起来了。

  是贺亦巡发现林玫光脚时,他跟着往下看,余光扫到过马竞的裤腿。

  和贺亦巡不同的是,马竞的两条裤腿都有挽起过的褶皱。

  “只要开过枪,身上就会留下硝烟反应。尤其是甲板迎风,硝烟反应会更严重。正常来说,你不需要担心这点,因为船上不会有检测试剂。但我嗅觉敏锐,对于你来说是突发状况,你不得不小心行事。

  “想要去除硝烟反应,无非是洗澡加换衣服。但你没有准备多余衣物,更没法洗衣服,只能从源头避免硝烟沾到自己身上。要么你全裸去开枪,回来洗澡;要么你全副武装,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正常人都会选第二种。

  “超市里有最好用的工具——雨衣和手套。我想你去拿胶带和鱼线的时候也顺便拿走了这些东西。

  “但是雨衣只到膝盖下方,你的小腿和脚没法完全覆盖。或许你可以拿几条毛巾,把你的膝盖以下都包起来,再用胶带缠上。但这非常费功夫,相比起来,‘让膝盖以下处于全裸状态’无疑是最优解,正好还可以消除你的脚步声。

  “也就是说,你结合了两种方法,膝盖以上全副武装,膝盖以下全裸。等完事后直接扔掉雨衣和手套,再回房间冲洗腿脚便是。

  “但没有人会以这副模样在船上闲逛,这就是你不能让贺骏看到你的原因,因为他会觉得你非常可疑。”

  许培一口气说到这里,马竞再次沉默不语,镜片后的精明没了自信的支撑,逐渐变得黯淡无光。

  “膝盖以下全裸,”贺亦巡开口道,“是挽起裤腿,脱掉鞋袜?”

  “对。”许培说,“他回到房间后必须马上制造枪响,否则尸体没了遮挡很容易被人发现。至少那个时候他还来不及洗脚,而我们见到他是裤腿放下来、穿着鞋袜的状态,也就是说……”

  “他的裤腿和袜子内侧会沾上硝烟。”贺亦巡说。

  尽管去赌场同样有可能在裤腿和鞋袜上沾上硝烟,但马竞无论如何也无法解释为什么会沾在内侧。

  其余几人总算跟上两人的节奏,纷纷抽着气消化这惊人的信息量。

  没有任何人开口发表感想,就连贺茂虎也默不作声,似乎沉浸在四年前的回忆中。

  “她的名字叫马可,我的妹妹。”马竞摘下了眼镜,双肩仿佛被夜色压垮一般,嗓音中带上了几分沙哑,“有一天,她说要给我一个惊喜,然后就失踪了。”

  “我找到她同学打听,才知道原来她为了给我买生日礼物,找了一份暑期兼职,到幸运号上做服务生。

  “那是她人生中第一次打工,她才刚刚年满十六岁,不过是一个涉世未深的高中生罢了。我明明告诉过她,哥哥会努力工作让她吃穿不愁,谁知道她竟然为了挣钱给我买礼物,就这样上了幸运号这座魔窟。”

  “自那之后,她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我报过警,找过记者,在网上发帖……但总感觉有一堵无形的墙挡在我面前。我甚至辞去工作,到幸运号上做兼职,但幸运号人员流动性极高,几乎每次出海都是不同的员工,所以就算我把幸运号摸了个底朝天,也没能找到她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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