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青_作者:子鹿(37)

2025-05-03 评论

  栾也看着他的动作,又看着他喝完一杯酒安安稳稳坐了下来。

  “还行吧。”栾也低声问。

  “嗯?”樊青转头看了栾也两秒,点点头:“还行。”

  栾也定定望着他,樊青也没收回目光。两人对视了几秒,栾也率先转头了。

  旁边乔飞白还再问曲姐:“我呢,怎么没人敬我?”

  “吃你的吧。”曲姐给他盘子里放了一把串。“唱歌的嗓子少喝点酒。”

  栾也有点想说我旁边这位背课文的嗓子也能少喝点吗,但听起来有点不讲理了。

  酒过三巡,话题从拍照时有游客过来问他们是不是公益组织,逐渐变成了村里的旅游建设,说到游客虽然比不了其他景点,但已经算是越来越多了。

  “五年前我们刚来的时候,基本没什么店,也没什么游客。”大姚说。

  “去见山投了五十多万,我俩的全部积蓄。有时候四五天都没一个人进来,我俩就就坐在门口边晒太阳,晒完正面晒反面,都晒脱皮了。”

  曲姐插话:“我朋友说真厉害,花五十万来这美黑了。”

  “就没想过换个地方?”栾也问。

  “她就喜欢这儿。”大姚指了指曲姐,“我听她的。”

  “我和他之前都在北京上班。”曲姐带着笑容喝了一口酒,语气清爽,酒意丝毫不上脸。

  “都是大厂,每天都卷谁下班时间晚,一点两点三点,累得跟狗似的。说什么时候有假期一定去云南旅游,见见山看看水——哪有时间啊,睡觉都得争分夺秒的。”

  “后来我总头痛,加着班呢,眼睛会突然看不见。好不容易请了半天假去医院检查,医生说脑子里有肿瘤,不排除是恶性的,要马上手术。”

  曲姐笑了笑:“从医院出来我就哭了,哭着给他打电话,他还安慰我,说肯定没事,有他在呢,别怕。”

  “是不是觉得当时我挺帅的?”大姚问。

  “帅了那一段时期吧。后来住院,做手术,肿瘤送去切片……那时候我也想过要不要拍遗照。”

  曲姐说:“万一是恶性的,还得放疗化疗的,那时候拍多丑。”

  桌子上的人都安静听着,只有大姚望着曲姐,脸上带着温柔的笑。

  “我告诉她别瞎想,咱们还得去云南呢。其实我也害怕。”

  大姚喝了口酒。

  “有天早上医生把我叫出去,我手都哆嗦了,结果他跟我说,结果出来了,没事,良性。”

  大姚笑了笑:“回病房我们俩就抱在一起哭了。”

  “我可没哭。”曲姐说。

  “没哭吗?”大姚看着她。

  “刚开始没哭。”

  曲姐撇撇嘴:“我还在病床上躺着呢呢,你抱着我嚎啕大哭的。”

  “我就想说陪一个吧。”

  大姚哈哈大笑,和她碰了下酒杯,转过头看着栾也。

  “那时候她边哭边问那我们还去云南吗,我说去!马上就去!”

  一桌人都笑了,大姚帮他们倒上酒,举着杯子站了起来,每个人碰了一下。

  “所以这家店叫去见山。”

  他仰起头,率先一饮而尽。

  烤串消灭了大半盆,红酒一瓶接着一瓶。外面夜色越来越浓重。开始坐在椅子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栾也吃饱了,靠在椅子上看着他们。烧烤桌底下的碳火没那么热了,在夜里带着微弱的暖意,让人感觉很舒服。

  一群人坐在一起喝酒吃串,分享着趣事、人生、喜怒哀乐……这个聊天的氛围也让栾也觉得很舒服。

  之前他没有经历过。

  他认识的人很少,学校时期的已经基本没有联系,其他通过柏明川认识的艺术家、策展人、老板、投资人……

  见过一两次,说过三五句话,除了邮箱没有其他联系方式,算不上是朋友。

  许颂是大学时认识的,算是例外。柏明川后来也偶然提出过,对方一个时尚摄影师,和栾也的风光摄影是不同的方向,又是异国,其实没有交流的必要性。

  按照他的理解,这里坐的所有人都没有交流的必要性。

  大姚、曲姐、乔飞白……还有樊青。

  栾也转头看向樊青。

  对方是话最少的,可能还没熟悉成年人的社交场合,基本只是有问必答。栾也转头看了他几次,对方看起来一切如常。

  结果栾也转头和乔飞白说了两分钟的话,再转看过去,樊青眼睫下垂,似乎马上就要睡着了。

  栾也看了他几秒,用膝盖在对方的膝盖上轻轻碰了一下。

  樊青猛地睁开眼,扭头看向栾也。

  “困了?”栾也问。

  隔了两秒,樊青开口,口齿还挺清晰:“有点。”

  困了还是醉了,栾也从他的脸上看不出来。樊青喝酒居然不上脸,要是没刚才的困倦,栾也都觉得对方没什么问题。

  “快散了。”栾也压低了声音。“再等等。”

  樊青望着他,点点头。

  等到去见山窗外连路过的游客都没了的时候,曲姐终于拍拍手。

  “要不今天就先到这儿?”她说。“都累了,改日再续摊。”

  一群人纷纷起身,想要帮着收拾一下,大姚连连喝止:“放着放着,我明天收拾。”

  栾也拉开椅子,看向旁边的樊青。

  “没事吧?”

  樊青眨了两下眼:“没事。”

  除了反应慢点,其他还算正常。估计就是微醺,还没到醉的程度。毕竟这时候他还不忘把栾也放着相机的包拎起来背到背上。又想要去拿三脚架。

  “放着吧。”栾也拽住他胳膊,叹了口气。“这些明天拿。

  乔飞白应该是喝得最少的,活蹦乱跳的,语气和平时没多大区别:“也哥,咱回了吗?”

  “你先回去吧。”栾也转过头。拉着樊青的手没放开。

  “我先送送他。”

 

 

第29章 

  出了去见山,烧烤和酒气被隔离在酒吧里。虽然是夏天,但这时候接近12点了。刚出门的时候还挺清醒的,现在夜风一吹,酒意四散,栾也开始觉得有点难受了。

  “送你回去吗。”旁边的樊青开口。

  栾也停了一步,看向他:“怎么还抢我话?”

  “……我没醉。”樊青看着他。“真的。”

  “那就都别回了。”栾也笑了一下,不和他纠结。

  “随便走走,吹吹风。”

  樊青不说话了,两人顺着道路,慢慢往前走。

  这个时候路上已经没有人了。村里的路灯很稀疏,光线暗淡。只能隐约照出前方道路的,以及路边建筑模糊的影子。

  走出去大概五六分钟,栾也指了指旁边。

  “那是戏台吧?”

  樊青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嗯,村里的古戏台。”

  “平时有人表演吗?”

  “过年过节的时候可能会有。”樊青说,“平时都是空着。”

  可能因为喝了酒,他说话之前都会稍微反应几秒。语速有些慢,不像平时那么干脆利落,听起来回答得很认真。

  栾也觉得他这样有点可爱,笑了笑才接着问:“能上去坐坐吗?”

  “……能。”喝多了的樊青也很听话,带着他转个弯,往戏台方向走。

  “底下有个小门,是楼梯。”

  古戏台就是这里很常见的样式。不大,底下两道小门,推开就是楼梯,以前供演员进出,现在供游客上去打卡。二层才是戏台,离地面有两三米的距离。左右小门分别写着将入相出,墙面和拱梁都画了些花花绿绿的壁画。

  虽然已经没人唱戏了,但当地似乎觉得这也勉强算是一个小景点。在戏台左边柱子上挂了一个十几瓦的小灯泡照明。

  栾也借着这么点聊胜于无的光线勉强观赏了一圈,光线太暗,其实也没怎么看清。最后他坐在了戏台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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