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糟糕了，我光是想一想都觉得十分的可怕。”
张嘉愿觉得丹尼斯完全是多虑，他跟那个男人除了长相上有些相似外，没有一点相同。
他不喜欢丹尼斯拿自己跟那个人渣做比较。
“丹尼斯，你妈妈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丹尼斯陷入了思考，“她很温柔很漂亮，嘉愿其实我有点记不清她长什么样了，印象里她很喜欢抱我，拉着我的手教我跳舞，那是我为数不多美好的回忆。”
“那你害怕什么，”桌子下丹尼斯轻轻点了点丹尼斯的脚面说道：“你身上也有妈妈的基因啊。”
“丹尼斯，你很温柔的”张嘉愿轻声说道：“你不像他，你像妈妈。”
张嘉愿见丹尼斯没说话，好奇地低头一看，结果发现桌面不知何时积累了一小滩泪水。
张嘉愿：“……”
“怎么又哭了？”张嘉愿语气颇为无奈，“我不是安慰你了吗？怎么还委屈？”
丹尼斯眼眶湿润，说道：“……不是委屈。”
他抽了一张纸，胡乱地擦了一下脸上的泪痕。
“我刚刚觉得有些感动，又有些庆幸，我不想哭的，可是我忍不住。”
“好了好了，想哭就哭吧，”张嘉愿走过来拍了拍丹尼斯的后背，“我又没有不让你哭。”
“德尼亚，最近压力很大对不对？”张嘉愿拿着纸巾动作轻柔地给他擦拭眼泪。
“谢谢你，嘉愿。”
好在丹尼斯没有哭多久，张嘉愿见丹尼斯情绪稳定下来以后盯着他又吃了一点饭。
本来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结果在卧室门口分开的时候，张嘉愿脑袋突然灵光一闪。
他立马转过身喊住丹尼斯，“你刚刚跟我说那些，不会又是觉得配不上我，不想跟我在一起了吧？”
丹尼斯：“……”
“你还真是这么想的？！”张嘉愿气得伸手拧了把丹尼斯的耳朵，“我刚刚就不该哄你，就应该让你一直哭，哭死你得了。”
张嘉愿冷笑一声，“呵呵，我看你就是不想和好了。”
丹尼斯听到张嘉愿这么说肉眼可见地慌了，连忙拉着张嘉愿的手腕说道：“嘉愿，我没有那么说。”
“但是你那么想了。”
丹尼斯心虚地摸了摸鼻子，“我也没那么想。”
“丹尼斯不准骗人，骗人的话罪加一等。”
“没有骗你，”丹尼斯快速瞥了一眼张嘉愿说道：“其实……我刚刚心里想的是，即使我身上有那么差的基因，以后我有可能变成很糟糕的人，但我还是想跟你在一起一辈子。”
“好吧，算你会说话，”
张嘉愿顿时不气了。
“那我就勉强允许你一辈子跟我绑定在一块吧。”
张嘉愿说完不等丹尼斯反应，踮起脚尖飞快地在他的脸颊上落下一吻。
“今天表现不错的奖励，”张嘉愿快速跑到房里，探出脑袋对丹尼斯说道：“晚安！不要熬夜，好好休息！”
丹尼斯的“晚安”还没说出口，房门“啪”的一声在他面前用力关上。
一连过去好几天，学校里都无事发生，就在张嘉愿和丹尼斯快要忘了他时，警察局又传来了他的消息。
不过这次是他的死讯。
第76章 求爱莫斯科“现在，你可以来拆开你的……
76
莫斯科连续下了三天雪，周日这天终于迎来一个晴天。
中午吃完饭丹尼斯站在阳台上接了个电话。
电话挂断好几分钟，丹尼斯还维持着举着手机的动作。
“怎么了？”张嘉愿灵敏地嗅到了丹尼斯的不对劲，端着一个果盘走跑到他旁边问道：“学校那边的事？”
“不是，”丹尼斯摇了摇头，张嘴接住张嘉愿喂给他的苹果块，含糊不清地说道：“他死了。”
“什么？”
丹尼斯将嘴里的苹果块咽下去，转身面对着张嘉愿认真说道：“刚刚警察局给我打电话说发现了一具尸体，可能是我父亲，让我过去认领一下。”
张嘉愿听到丹尼斯这么说，没感觉一丝意外，其实这几天他一点动静都没有，张嘉愿猜到他可能是出了什么事。
结果不出所料。
他又给丹尼斯喂了一块香蕉，观察着丹尼斯的脸色。
“你怎么想的？”
“没怎么想，就是一个跟我无关的陌生人去世，心里没什么别的想法。”
“我曾经很恨他，但是听到他死亡的消息，我对他的恨意也跟着消散了。”
丹尼斯说完想到什么似的，一脸紧张地问张嘉愿：“嘉愿，我这么说你会觉得我特别冷血吗？”
“嗯……”张嘉愿做出思考样子，“如果我们昨天在楼下投喂的那只小猫去世了，你会伤心吗？”
“那只小白猫？”
“对。”
“会难过的吧。”
“所以啊，你才不冷漠。”张嘉愿又插了一大块苹果塞进他的嘴巴里，“你不要总是胡思乱想，我从来不会去恶意揣测你。”
下午张嘉愿陪丹尼斯去了一趟警局，确认了尸首确实是那个男人。
张嘉愿只看了一眼连忙将头转过来。
他死的不算体面，听警察说是被人从赌场后面的垃圾桶里发现的。
发现时已经死了好多天，手里还紧紧攥着酒瓶，警方判定是喝醉后跌入垃圾桶窒息而死。
丹尼斯全程都很淡定，警官问他要不要尸检，他摇了摇头，说没必要。
确实没必要，他这样的人死了就死了。
后续尸体的火化和安葬，丹尼斯都没有出面，花了钱让人来处理。
事后张嘉愿陪着丹尼斯去看了外婆和妈妈。
“妈妈，他死了。”
丹尼斯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差点忘了，你现在可能是一个小姑娘，大概不知道我说的是谁。”
“没关系，”丹尼斯手指轻抚墓碑上的照片，女人温婉漂亮，一脸温柔地看着他，“希望你这辈子做一个幸福的小女生，一辈子快快乐乐，无忧无虑。”
丹尼斯说完又看向旁边的墓碑，“外婆，你不用再担心我了，我现在很幸福。”
“您可能看到了，我前段时间做了一些蠢事，伤害了嘉愿。”丹尼斯说着悄悄握住张嘉愿的手继续说道：“他现在不愿意再相信我，现在我想在您面前给嘉愿承诺。”
“如果我丹尼斯谢尔盖维奇波波夫欺骗张嘉愿，出了事选择瞒着他而不是告诉他一起解决，就让上帝惩罚我下地狱，如果我再提分手，就让——”
“你干嘛这么说！”张嘉愿连忙捂着丹尼斯的嘴巴，另一只手用力捶打了丹尼斯好几下，“我叫你好好表现，又没让你发誓。”
“嘉愿，”丹尼斯握住张嘉愿的手腕，将其拿下，“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的诚意，想让你知道我诚心做出改变，并非不知悔改。”
“我知道我有很多缺点，我不知道你是否能一直这么包容我，但我想做出改变，如果我有哪里做的不好，我希望你能告诉我。”
“你已经很好了丹尼斯。”
张嘉愿认真看着他说道：“你看你都成功把酒戒掉了，我知道这对于一个俄罗斯人来说很难，抽烟你也尽量在戒不是吗？你上次抽了一根以后再也没抽过了，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我相信你以后不会再瞒着我了。”
丹尼斯捏了捏他的手，讨好似的问他，“那你原谅我了吗？”
“应该快了。”
说话间墓碑前刚摆上去的鲜花被风吹得轻轻摇了摇，看起来就像是外婆跟妈妈在对他们笑一样。
丹尼斯：“……”
“你搬出妈妈跟外婆也没用，时机还没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