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烈总算安静了下来，没几分种就靠在小窗那里睡着了。
“他太吵了，”丹尼斯有些抱歉地对张嘉愿说道：“等到地方了，我们分开活动吧，这几天我单独带安德烈在周边转一转。”
“没事的，我们不是朋友吗？我和你还有安德烈，我以为我们已经是朋友的关系了。”
“你知道的，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就按之前说好的来，到了中国由我来招待你们。”张嘉愿眨了眨眼道：“我外婆可是很期待我把漂亮男室友带回家的。”
“不会给你们添麻烦就好。”
“不麻烦啊，外婆家的房间很多，就是再来几个安德烈也能住的下。”
张嘉愿后半程也趴着睡了一会，不过在飞机上睡觉也睡不安稳，没一会他就醒了，丹尼斯像是一直没睡觉，张嘉愿醒来的时候丹尼斯正看着窗外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
大概是察觉到了张嘉愿的目光，丹尼斯转过头轻声问道：“怎么不睡了？”
“睡不着了，”张嘉愿开口问道：“丹尼斯，你怎么不睡会。”
丹尼斯头靠在座椅上，咽了一下口水说道：“我有些晕机。”
“那你每次坐飞机来中国都很煎熬吧？”
“并没有，每次在飞机上的时候我都很开心。”丹尼斯嘴角微微上扬道：“飞机上升时的失重感，让我感觉我也变成了一只小鸟，虽然脑袋很晕，但是这种感觉很奇妙。”
丹尼斯突然想到了什么，思维发散问道：“你说世上有没有可能会有恐高的小鸟。”
这个问题张嘉愿还真没思考过，他想了一下说道：“确实可能会有这种恐高的鸟。”
“因为恐高每次都只能飞得很低，每次试图飞高的时候，都会因为害怕而放弃。”
“它一次又一次地从枝头上摔下，却又一次又一次将再次尝试飞上枝头。”丹尼斯用手指做了一个起飞然后落下的动作说道：“其它的鸟儿也会嘲笑它，说不能飞的鸟算什么鸟。”
张嘉愿接着丹尼斯的话说道：“不能飞的话，那就做一只生活在陆地上的鸟呗，和田鼠做朋友，和兔子玩游戏，有翅膀不一定就非要在天上飞。”
丹尼斯愣了一下，一脸恍然道：“这是我没有想过的角度。”
“你以为故事的结尾是什么呢？”
“大概是这只小鸟经过一次又一次的尝试，最终摔死在了门口的大树下。”
张嘉愿听完皱皱眉头对丹尼斯说道：“你以后有孩子可千万不要给他讲故事，简直是暗/黑/童话，太不有利于身心健康了。”
丹尼斯抿嘴笑了声说道：“那我到时候就把你的这个积极阳光的故事说给他听。”
安德烈在这时候悠悠转醒，他揉了揉眼睛问道：“你们在说什么？*现在几点了，是不是快到中国了？”
张嘉愿看了一眼手表确实快要到地方了，安德烈后知后觉的有些紧张，临时让张嘉愿教了他几句中文。
老家还是一如既往的热，张嘉愿一行人刚下飞机便一股热浪袭来，这会差不多晚上七点多，他们还是热得不得了。
安德烈明显不太不习惯，一脸吃惊地问道：“中国的冬天这么热的吗？”
安德烈的准备明显不够充分，行李箱里只装了几件羽绒服，最后还是丹尼斯借了他衣服。
从换衣间出来后，张嘉愿低头一边走着一边给外婆发消息，一眨眼的功夫安德烈就被一群出租车司机给包围住了。
安德烈听不懂中文，别人说什么他都“ok好的”，结果被几个司机扯来扯去，张嘉愿把行李交给丹尼斯连忙上前把安德烈从人群中解救出来。
机场附近的出租车大多要价很高，而且喜欢绕路，张嘉愿身边的两个外国友人就跟活靶子一般，他不敢多留，连忙带着他们走了一段距离才用手机叫了一辆车。
安德烈在出租车上又跟张嘉愿临时学了几句中文，等车停在家里的小院子门口，安德烈第一个下车，他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张嘉愿的外公外婆，安德烈自来熟地上前，一人给了一个热情的拥抱。
安德烈抱着外婆喊了一声“歪公”，又抱着外公喊了一声“歪婆”，弄得老两口忍俊不禁。
张嘉愿慢了一步和丹尼斯提着行李走到了外公外婆的面前，丹尼斯似乎有些紧张，耳朵微微泛红，他看了一眼张嘉愿后突然弯了个腰，开口喊道：“外公外婆，你们好，我是嘉愿的室友。”
“嚯，你是叫丹尼斯吧？长得可真漂亮，比照片还漂亮，小愿经常跟我们提起你，说你很照顾他。”外婆一边说着一边拍了拍丹尼斯的肩膀。
外婆家是一栋三层楼的小洋房，院子里种满了各式各样的花，丹尼斯强装淡定地走在张嘉愿身旁，倒是安德烈跟多动症似的，这边跑跑，那边看看的，他不会中文，跟外公外婆用手比划也能聊起天来。
张嘉愿见丹尼斯一直都很紧张，手肘撞了下丹尼斯，在丹尼斯看过来的时候，他凑到丹尼斯的耳朵小声问道：“你很紧张？”
丹尼斯直白地点了点头道：“除了安德烈的家里，我还没有去过别人家做客。”
丹尼斯退缩道：“嘉愿，要不我和安德烈还是住在外面吧。”
张嘉愿没有答话，而是双手合成喇叭状朝前面走着的外婆喊道：“外婆，丹尼斯不愿意在我们家住。”
“嘉愿！”丹尼斯见外婆望过来，连忙拉了下张嘉愿的手臂。
“怎么了？”外公先带着叽里呱啦的安德烈进去，外婆留下来走到丹尼斯身边问道：“不喜欢这边吗？”
丹尼斯连忙摇了摇头，他趁着外婆不注意瞪了张嘉愿一眼，一脸尴尬地说道：“没有，只是怕麻烦到您。”
“哎呀，哪有什么麻不麻烦的，我和小愿他外公就喜欢家里热闹些，你和那个小红就安心在家里住着吧。”大概是怕丹尼斯不愿意，外婆二话不说上来直接拿过丹尼斯的行李推着往前走去。
张嘉愿听到外婆给安德烈起名叫小红，抿着嘴笑了起来。
走到门口的时候张嘉愿突然反应过来：“你刚刚是不是瞪我了？”
“是的，”丹尼斯无奈地说道：“嘉愿我今天才知道你这么调皮。”
张嘉愿坏笑道：“你不知道的还多着去呢，我可不是什么好人。丹尼斯，现在到了我的地盘，你最好不要挣扎，乖乖束手就擒吧。”
“如果我反抗呢？”
“在这边，你最好都听我的，不然的话——”张嘉愿说着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你们在说什么悄悄话。”安德烈见张嘉愿和丹尼斯迟迟不进来，走出来问道：“伊万，‘小红’是什么意思？我刚刚好像听到外婆叫我‘小红’。”
张嘉愿走近屋里，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在我们中国‘小红’是帅哥的意思，一般家里只有特别帅的男孩才会起名叫小红。”
“我喜欢‘小红’这个名字，”安德烈激动地说道：“我喜欢中国，这里的人们太懂我了，我这么英俊的男人就适合叫‘小红’这个名字。”
丹尼斯站在旁边看着张嘉愿的恶趣味，嘴角勾勒起一丝弧度，还没来得及调侃安德烈，就听到外婆在厨房喊道：“那个——”
大概是实在没想起来丹尼斯叫什么名字，外婆索性喊道：“那个小绿你吃不吃苹果啊？”
丹尼斯：“……”
张嘉愿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丹尼斯的腰打趣道：“小绿，喊你呢，怎么不说话？”
张嘉愿接过外婆递给他的果盘，插了一块苹果在丹尼斯面前晃了晃说道：“吃苹果吗？小绿？”
丹尼斯低头一口将面前的苹果吃了下去，挑了挑眉道：“谢谢小愿。”
“‘小绿’又是什么意思？”安德烈凑过来一边插苹果吃一边好奇地问道：“是外婆给丹尼斯起的名字吗？‘小绿’这个名字应该没有‘小红’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