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色废料发功,景榷耳根稍稍一红。
梁叶像是没看见,“来吗?”
“来就来!”景榷胜负欲上来,心一横,不管怎么说,他不能垫底。
景榷雄心壮志,却没想到梁叶上来就搂住他的腰,握住他的手,他眼睛立马睁大,话还没吼出来,梁叶就在他耳边说:“你姿势不对,我先纠正一下。放松,你太僵硬了。”
景榷呼吸急促,心跳越来越快,镜子里,他和梁叶紧紧相贴,他整个人随着梁叶的动作而动作,梁叶的声音笼罩着右耳——
“放松,对,就这样。”
“别怕,交给我。”
“不要绷着,不动也可以,我来动。”
景榷如果是一只开水壶,现在已经喷出蒸汽了。他在镜子里对梁叶怒目而视,无声控诉:你要不要听听你说的是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我们……
梁叶似乎丝毫不受开水壶的影响,敬业地纠正完景榷的动作,又领着景榷跳了一遍,这时宁春来看热闹,发出一声意味深长的:“哇哦~!!!”
被梁叶抱着跳了一下午,景榷跳得终于像样一些了,布林塌掉的房重新修好,又成了围着景榷汪汪叫的白金小狗。
等下选手们还要继续录制,嘉宾们下工了,景榷跳得浑身汗,在练功房这边洗了个澡,梁叶在洗漱间外面的休息室等他。
走廊上,两位人气一般的选手靠得很近,基本是壁咚的姿势了,小声说着什么,忽然,稍微矮的那个将头抵在另一个肩上,很难过的样子。梁叶抬头看了看,他们斜上方就是摄像头。
景榷出来时,两名选手已经放开彼此,很有礼貌地向景榷问好,“景老师!”
景榷也看了眼监控,发现梁叶在休息室,快步走过去。那两人依旧站在摄像头附近,彼此之间的距离时远时近,动作亲昵暧昧。
“他们不知道有摄像头吗?”梁叶问。
“没摄像头他们还演什么?”景榷喝了口梁叶给他带过来的果汁。
梁叶想了想,“就是你们昨天说的卖腐吗?”
景榷心想,他果然听到了。
“我的艺人不需要卖腐。”景榷其实不需要给梁叶解释太多,但也许是今天肢体接触太多,也许是共用了一瓶沐浴露,他忍不住说:“我有正经的手段,卖腐这种投机取巧的方式可能会获得短暂好处,但是对长期发展来说不好。”
梁叶认真地问:“为什么是投机取巧?”
景榷朝还在摄像头下演戏的二人抬了抬下巴,“他们真的关系好吗?不,只是看起来关系好而已,没有真的感情,将来更不可能在一起,自欺欺人。”
景榷以为自己说得很清楚了,梁叶却问了个让他震惊无比的问题,“那我们需要吗?”
景榷梗住了,两秒后才说:“需要什么?卖腐?”
梁叶点点头,眼中竟是有几分真诚。
景榷深吸气,虽然知道休息室没有摄像头,还是压低声音,“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我说那么多白说了?我的艺人都不卖腐,我自己卖?”
“可是我们将来会在一起,也有感情,不是自欺欺人。”梁叶用他刚才的话作为论据,“那我们为什么不能卖腐呢?”
“你……”
“我理解错了吗?”梁叶稍稍困惑,“我们不会在一起,也没有感情?”
这让景榷怎么反驳?
梁叶又说:“导演好像很想你和布林卖腐,你应该不能强迫他将你和布林同框的镜头一剪没吧?”
这确实是个问题,景榷有点心烦。
“但你不希望你的艺人靠卖腐走红,布林今后还有更大的舞台。”梁叶说:“你是幕后,无所谓,我更无所谓了。”
景榷好像听出了梁叶的言外之音。
梁叶微笑道:“所以我觉得,就算你不乐意,也要被节目组和布林强行凑一起,还不如和我卖,我们不是艺人,而且我们不算自欺欺人。”
他说得好有道理!景榷惊觉自己好像被说服了!反正都要卖腐,那和自己未婚夫卖怎么了?
景榷矜持地喝完果汁,默许了梁叶的提议。
梁叶很好学的样子,“景总,我之前没接触过娱乐圈,卖腐具体应该怎么卖呢?”
景榷一时半刻也不好形容,“卖腐,是一种感觉。”
梁叶眨眨眼,又看向走廊上那两人,高的那个抬起手,宠溺地揉着另一个的头发。
景榷开始玩手机,汪秘书和苗助理给他发了好多消息来,还有小姑的,问他和真少爷恋爱谈得怎么样了。景榷正在回复,忽然感到一只手插入自己发间,他猛地抬头,对上梁叶的眼睛,梁叶没有松手,不轻不重地揉着他的头发,唇角还带着一丝很浅很浅的笑意。
什么愉悦犯?!
“你,在干什么?”景榷怒意冲冲地问。
梁叶这才停下来,神情却有些委屈,“我学他们卖腐,你不是说,我们可以这样吗?”
景榷忽然觉得,自己可能做了个可怕的决定。
第18章
《雪藏》这节目到底还是围绕男团,嘉宾们的参与虽然增加了不少话题度,但录制的强度和时间还是比选手少很多。
景榷有一条个人线,摄影师会跟拍他一天如何工作,到时候剪成花絮。没有录制任务时,景榷和其他嘉宾也会去看看选手们练得怎么样了,给出建议。
自从和梁叶达成卖腐共识,景榷就发现,这人和自己形影不离。其他嘉宾们的助理不是无时无刻都在,但梁叶总在自己跟前晃。
“今天没什么事,你在酒店休息吧。”景榷建议。
梁叶却拿起他放在桌上的表,要帮他戴上,“我还有很多需要学习的地方。”
景榷伸手拿表,梁叶却一挪,他非但没拿到表,指尖还被梁叶握住。梁叶顺理成章地将表替他戴上,还浅浅欣赏一番,满意放下。
景榷呛道:“这又不是朔原大学,男团在你眼里和文盲差不多吧,你学什么?”
梁叶眼睛一弯,说得光明正大,“学卖腐啊。”
景榷:“……”
梁叶对学卖腐这件事,上心程度超乎景榷想象。景榷看得多,早就百毒不侵了,但对一些卖腐桥段至今不大能接受,而梁叶总是看得津津有味,求知若渴。
景榷有时觉得,他甚至想掏出小本子记一记重点。
可能这就是学霸的素质吧。
昨天晚上A选手和B选手一起跳地板舞,A选手的护腕掉了,B选手将自己的借给A选手,还帮A选手戴上,景榷听见梁叶嗯了一声,当时还心想你嗯什么,关你什么事?原来在这儿等着他。
景榷调整了一下手表,既然甩不掉梁叶,就只好带着梁叶一道出门了。
上午景榷自由活动,有跟拍,但大概率不会剪进去,导演看到梁叶来了,怂恿梁叶和选手们一起练习。景榷正想帮梁叶拒绝,梁叶脱下外套,问:“景总,我可以去跳吗?有几天没动了。”
你还真想跳啊?景榷只得答应。
梁叶和阿韶熟,阿韶又和布林熟,这仨很快跳到一块儿去了。景榷在一旁看着,别的不说,确实挺赏心悦目。
布林是争强好胜的性子,街舞跳得还行,民族舞基本不会,暗戳戳地学梁叶。镜头跟过来之后,梁叶退到一边,很有分寸地将舞台还给选手们。
休息时间,布林大声说肌肉好痛,拉住阿韶撒娇:“韶哥,我背痛,肩膀也痛,你帮我按按好吗?”
阿韶年纪大些,很会照顾人,立即帮他做拉伸。
景榷了解自己手下的艺人,布林性格就是这样,喜欢和信赖的人撒娇,布林可能自己都没意识到他和阿韶很好磕。
但另一边的几人就不同了,布林显然启发了他们,他们也跟着互相按摩起来,有人发出怪叫,有人按着按着就开始摸脸摸腹肌,卖腐卖得不要太刻意。
景榷这个旁观者没能当太久,梁叶就走了过来,“景总,我背痛,肩膀也很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