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做一位合格的男主角,一个合格的大哥。
云开哥给的家庭和谐技能很快发力。
余寻光没回房间,而是走到走廊尽头的窗户边,透气的同时顺手往群里发了一条信息。
“我们以后改下称呼好不好?@韩雅清琼妈妈,@焦丽娟大姐,我是大哥。”
往后的二弟三弟小妹自然不用多说。
甘琼这边以为是余寻光跟廖源他们商量好的,满口答应;廖源和苏亚以为是余寻光跟甘琼商量好的,也不会拒绝。
拉进大家关系的第一步,从称呼开始。
余寻光又等了一会儿才回身进屋。
那时候不仅廖源洗好澡了,苏亚也洗好了。
由于余寻光没回来,他们不敢擅自决定床位,分别占了沙发的头尾缩着。
余寻光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他把事情过了一下脑子,“别干坐着了,上床睡吧。老三睡中间,老二睡窗边,我睡门口,可以吧?”
这是他们住在一起的第一夜。
出去旅游的事被全票通过,后来由甘琼的经纪人找专门团队策划,给几个人安排了东北的出游。
6月的东北没那热,适合团队旅行。
为了有参与感,他们落地就租了辆车。
由石韵之掌方向盘。
一开始的车上只有他们三人说话交流。
石韵之说:“每一次见到韩妈妈,我都能感受到她身上属于老一辈的那种质朴。”
甘琼点头,“老人家是办过大事,吃过真苦的人。”
她说完感慨:“这么一位伟大的妈妈,真怕演不好她。”
甘琼演过很多妈妈,这次饰演大爱无疆的韩妈妈,对她而言仍是一种挑战。
她们二人都已经发言,便齐齐望向沉默中的余寻光。
“在想什么,怎么不说话?”
余寻光被她们看得一笑,伸手摸自己的脸。
“在想我可能还要瘦一点。”
他饰演的郑云开是一个吃不上饭的流浪儿,怎么能长得白白胖胖呢?
肤色可以通过化妆弥补,体重不行。
苏亚一听,也跟着摸脸。
他本来就瘦,廖源是偶像,都不用减。
只有余寻光特意为演朱明祎增了几斤肉。
石韵之一听,是这个道理。
她想到传言,说:“小余,我听说你每次演戏之前都会去体验生活,这回这么忙,你是不是没办法体验了?”
余寻光笑,“我现在不是正在体验嘛。”
这么一说好像也是。
大家其实都在体验。
一起旅游的前两天,尽管没有摄像头,三个小的仍旧把这次旅游当成了工作。
后来是确定甘琼、余寻光、石韵之的友好和没架子不是装的之后,他们才随便起来。
当然,这种“随便”也不是那种能在家人面前展示的随便。
廖源借着向余寻光请教角色,打开了话匣子,他们同样认识童贝儿,只要努力找找,还是有话题。
莫芸涵本来就活泼,甘琼和石韵之也宠她,没一会儿便“故态复萌”。
只有苏亚,保持着一种有距离的“懂事”。
也不急,大家虽然是带着目的出来玩的,但最终目标不是为了那个目的。甘琼经纪人规划的路线也没完全用上,因为他们这个团队的玩法很随性,有人不想出去,那就在民宿里躺一天。
这种慢玩式的旅游让余寻光很享受。
一群文艺工作者出来玩,无聊的时候难免会整些活。有《碰瓷》那个小品排练的经验打底,在表演上,余寻光和石韵之、甘琼三人意外地合拍,他们时不时地会来上一两段。
甘琼还会唱京剧,她的拿手唱段是《苏三起解》。
甘琼唱完“苏三离了洪洞县”,石韵之就往后接《女驸马》的经典唱段:“为救李郎离家园……”
石韵之会黄梅戏。
卷起来了,真.家人们。
余寻光憋了半天,接了一句从小耳熟能详的花鼓戏《刘海砍樵》:“我这里,将海哥,好有一比呐~”
他的口音和外貌区别太大,又扯着大白嗓,唱得整车人都笑了。
啥也不会的余寻光真被卷出了危机感,他真诚询问,“我要不要也去学学?”
嘴上问,心里已经在琢磨了。
甘琼乐得张嘴大笑,“挺好,小余,你这身段,去学京戏啊。”
石韵之凑热闹,“黄梅戏也可以呀。”
我们的戏曲文化哪哪都缺传人。
玩笑中,余寻光真把这件事上了心。
他们不仅唱戏,还爱演。每次他们演戏,莫芸涵都会趁机表现自己,她会在这之后提出一些艺考类的问题。
甘琼有一次突然想起来,“小妹,你想考哪个学校呀?”
莫芸涵说的谦虚,“不知道哪个学校肯要我呢。”
石韵之也问,“文化成绩不好啊?”
莫芸涵笑得可甜,“马虎着够用吧。”
余寻光把苏亚拉进来,“老三呢?”
说到艺考,苏亚很老实,“我也不太知道。”
甘琼是最明白的,“你们两个小鬼头,都不诚实。不用害怕嘛,有什么想法可以直接说。我认识央戏的老师,你们大姐是央影的,大哥是中传的,想了解哪个学校都可以问。”
余寻光点头,态度温和,“沪市的戏剧学院也可以问,我们不知道还可以问朋友。”
莫芸涵和苏亚对视一眼,两个人都在等对方先开口。
莫芸涵是觉得她都说了这么多了,应该把表现的机会让给苏亚。
苏亚则是害怕哪一天这话传出去成了黑料,迟迟不敢开口。
气氛又冷下来。
每到这个时候余寻光就会想起文简,要是换成她,早贴上来了。
敢想、敢说、敢做,如何不是优点呢?
两个小的不愿意开口,廖源便把话接上,“我当初想考央戏来着。”
甘琼稀罕地问他:“那怎么没上,后来去了哪里念书啦?”
廖源拿自己的经历打趣,“去了南朝鲜音乐舞蹈技术学院。”
甘琼恍然大悟,她特别懂梗,“出国当偶像练习生去了。”
廖源笑得开朗,“我就是网上说的九漏鱼,我高中文凭都没有的。”
石韵之迟疑,一句“文凭不重要”卡在喉咙里。
重不重要呢?不重要她也不能说啊。
至少观众们觉得很重要。
文凭可是网友嘲讽、粉丝互撕的超绝趁手武器。
听他愿意说起自己的事,余寻光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兆头,顺着问:“后来你是退团回国,还是有跨国工作?”
“都没出道,交了赎金回来的,”廖源挠头,这事儿说了太多次,他都没感觉了,“他们一直压着我不出道,我眼看没机会,就提桶跑路了,后来是回国那年刚好参加选秀综艺出的道。”
别看廖源的人生经历丰富,他今年也才21岁。
选秀的事已经过去两年,国内的偶像不好生存,廖源正在听从公司的安排,往演员的路子上走。
余寻光正是他想要追赶上的目标。
他一直有在上表演课,余寻光的传说他听了又听,客串《密信》时他一直可惜没跟余寻光分在一个片场,后来好朋友童贝儿演了《大明奇案》,她每天晚上发来的吹捧让廖源耳朵里都要起茧子。
好在,公司给力,对他也足够上心,他终于有靠近梦想的机会。
行家一出手,就看有没有。最近旅游路上余寻光和甘琼临场的小品廖源都看在眼里,他越看越挫败,越想越有斗志。
在烂了一半的娱乐圈里,余寻光这种可以称之为“特立独行”的演员是个很好的榜样。
跟着榜样走,他才不至于走错路。
从这天之后,廖源就融入了三人的小团体。
他们终于做到了互相接受。
莫芸涵要晚一些。
除了苏亚,直到旅行结束,他与大家的关系仍是僵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