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在沐恩腰间的手，却越收越紧。
沐恩蹙眉，抬头看向易燕程的脸。清晰地看到他脸上的伤，还要那极力压抑的悲伤与愤怒。
她的心一下子就疼了起来。
再也不去看宋绍晖，她握住易燕程的另一只胳膊，眼神看着他，“这就是只疯狗，我们赶紧走，不在这儿听他乱叫。”
似是没想到她会在这个时候做出这样的举动，易燕程原本冷冽的眼神微闪了一下，像是有了裂缝的乌云层，有温暖的光照射下来。他有些迟缓地垂眸看她。
沐恩被他扣在怀里，正静静地仰头看着他，眼神里有关切有信任。
见他目光垂下来，她又急切地重复一句，“我们走吧？”
易燕程看着她，又看了一眼对面脸色阴沉的宋绍晖一眼，点了点头，扣着她的腰身带着她转身，往车里去。
“我们走。”没有再和宋绍晖多废话一句。
沐恩心下一松，快步跟上他的步伐。
谁知身后宋绍晖却不放过他们，他冷笑着在他们背后叫沐恩，“沐小姐，难道你就不想知道站在你身边的那个男人以前曾经犯下过什么罪？不想知道他以前是个什么样的人？”
明显感觉到身边人身体一瞬间的僵硬，沐恩怒了。
她猛地转过身，怒视着宋绍晖，“你闭嘴！”许是气急，沐恩脸都红了，“他过去的事，用不着你来告诉我！”
宋绍晖诧异。
易燕程也意外地看着她。
沐恩深缓口气，却依旧怒目对着宋绍晖，“我以后怎么样，用不着宋警官操心，有那闲心，宋警官不如多查几个案子，多抓几名凶犯！”
说完，她扯着易燕程的手臂就要走，“我们走！”
宋绍晖却在他们身后，伸着一只胳膊，情绪激动地指着易燕程喊：“他就是一名凶犯！是害死无辜之人的凶手！”
沐恩脑袋“嗡”的一声，理智彻底崩塌。
她转身，冲着情绪激动的宋绍晖就是一声怒吼，“你放屁！”
场面一瞬间静了下来。
三个人立在原地，相互对视着，却谁都没有再说话。
三个人里，除了易燕程，另外两个人都因为情绪激动而气息不稳，站在原地呼哧呼哧地大喘着气。
目光还在较着劲。
过了好一会儿，隐约有警察从公安局大楼里跑出来，易燕程才动了。
他迈了一步，握住沐恩的手把她往回拉，另一只手覆在她脑后，温柔地安抚她，“乖，我们走了。”
沐恩也注意到那些从大楼里奔出来的警察，没再胶着，顺着易燕程的力道，跟着他转身，被他送上副驾驶位。只是紧绷的下颚，依旧显示出她的愤怒。
这一次，宋绍晖没有再拦着，只是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他们。
易燕程绕过车尾，打开驾驶座的车门坐了进去，启动车子前，才抬头看了宋绍晖一眼。脸上什么情绪都没露，却又好像表明了一切。在那些警察出来之前，挂挡调转车头走了。
……
易燕程没有按原计划带沐恩去吃饭，而是开着车子往他的侦探事务所方向去。
沐恩在他车开一半的时候就看出来了。并没有反对。
她现在一肚子气，饿也吃不下东西。而这会儿，她又不想一个人回去。
两个人从坐进车里，就一句话都没说过，彼此沉默着，却不是尴尬的那种。
到事务所附近的时候，沐恩突然开口，“停车。”
易燕程不解，却依言将车靠在路边停下。
沐恩解开安全带，推开车门，一路小跑着进了旁边不远处的一家药店。
易燕程看了眼，默默转回视线，坐在车里抽了一支烟。
沐恩速度很快，易燕程半支烟没抽完，她已经回来了。手里除了提了药袋子之外，还不知在哪儿买了几颗煮鸡蛋。
沐恩把东西放到后排，也没看他，扣上安全带后嘱咐，“走吧。”
易燕程便摁了烟，重新启动车子。
……
侦探事务所里，在那张整个屋子里唯有的一排沙发上，沐恩坐在易燕程对面，正小心地给他处理脸上的伤口，旁边的袋子里是用完的几颗煮鸡蛋。
易燕程全程没说话，只垂着眼皮看她呲着牙，好像她疼似的为他处理伤口。
心里有一角，软得已经不成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