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面之罪_作者:姬末(86)

2025-05-12 评论

  看着林霜柏一副左耳进右耳出的样子,护士也就懒得再继续跟他说了,不听话的病人天天都在眼前晃,她口水说干了也没几个乖乖听话的。

  一边摇头一边最后对安善叮嘱好好照顾病人别再让人乱跑,护士拿上东西离开,病房里又只剩下林霜柏跟安善两人。

  “安善,如果真的要有人感到愧疚,那从来都应该是我对你。你并不需要总是这样护着我,发生那样的事之后,你还愿意做我的朋友,我已经很感恩了。”林霜柏摸了摸自己的手腕,低声道:“这些年,我偶尔会梦见我们被绑后关在地下室的那几天,每次醒来后我都在想,后来发生的所有事是我应受的惩罚,其实谈不上放过自己,不论是你还是我母亲,都是受我牵连,我只是,在承担自己犯下的罪孽。”

  “你总是这么说,可那明明就不是你的错。”安善往前微微倾身,“其实我不知道当初帮你一起说服伯母让你读犯罪心理学到底是对是错,但我希望你不要再说自己是疯子,不要再审判自己。”

  林霜柏躺回到病床上,垂眼抹去了眼底的情绪:“你早点回家休息,不用陪我。”

  安善想都不想就拒绝:“你别赶我,沈队今晚肯定不会回来,不管你说什么今晚我是肯定要留下照顾你的。”

  林霜柏不想跟他争这个,也就随他去了,将床头柜上的电脑挪回到小桌板上打开继续工作。

  时间还早,安善知道林霜柏向来睡得少,而且今天又发生那样的事,林霜柏能有事做分散一下注意力和情绪总是好的,也就没有揽着林霜柏。

  拿出手机将安思言闯的祸跟家里长辈说一声,安善几乎是消息发出去没多久,电话就打了过来。

  电脑键盘打字声不断,安善看一眼对着电脑神情专注的林霜柏,起身出病房去接电话。

  等到病房门关上,林霜柏才缓缓停下打字的手。

  不要再说自己是疯子吗?可无论安善再如何安慰否认,事实他就是一个疯子。

  他一直都是被审判的罪人,只不过他的母亲和安善都不愿意承认罢了。

  在大厅的时候,他跟安思言说完话后沈藏泽看他的表情,直到此刻都还在眼前不断浮现,当时他以为沈藏泽会对他说些什么,毕竟沈藏泽正义感那样强,想必不会认可他对安思言说那样的话,可出乎意料的是,沈藏泽最后什么都没对他说。

  这是他第一次感到摸不清沈藏泽的想法。

  眉心蹙起,将私人情绪放到一边,林霜柏调出电脑里到目前为止的案件调查资料,再次重头开始进行案件梳理。

  冯仁杰死了,网上大约又会掀起一阵罪有应得早就该死的舆论狂欢,然而这在他看来无关紧要,眼下摆在刑侦支队所有人面前的问题,是冯仁杰一死线索就彻底断了,哪怕冯仁杰对冯娜娜没有多少关心和父爱,但冯娜娜到底是他女儿,再仔细多问几次话,多少能问出一点蛛丝马迹,可冯仁杰一死,就将活着的线索都给掐断了。

  从这个角度来看,冯仁杰的自杀真就是表面看起来那样,是被现实困境和舆论逼死了吗?还是说舆论从一开始就是计划的一环,没有安思言一样会有其他记者找到医院来。

  安思言不过是舆论的其中一个参与者,不是绝对操纵导向给舆论煽风点火的人,如果他是幕后主犯,他毫无疑问也会想让冯仁杰死,如果所有事件都有一个剧本,那么在把冯仁杰逼到绝境后,舆论就是他最好的用来借刀杀人的工具。

  让冯仁杰失去所有,连一点再翻身的机会都没有,再用舆论施压逼迫,把所有人都利用起来玩弄于股掌间。

  所有事都是从网上开始发酵再形成事件,也就是说,幕后主犯相当熟悉网络熟悉如何做推手,而且不是一朝一夕做出来的计划,而是已经谨慎筹谋了很长时间,进行过很多调查,将所有可能出问题的环节都反复推敲修改,在有了百分百的把握做好万全的准备后再实施,所以才能像现在这样,抹去自己的痕迹,连个尾巴都不让人抓到。

  这样谨小慎微的人,年龄不会太轻也不会太大,至少针对冯娜娜,不可能是中年人也不会是同龄人,工作跟网络相关的可能性也很高,如果他能再有哪怕多一点更具体的线索,或许就能进一步缩小范围,给出更精确的侧写。

 

 

第七十五章 

  散发着恶臭的地下室,跟尸体待在一起的两个大学生。

  他们已经被绑来好几天,也好几天都没吃东西,只偶尔会被喂一点水喝。

  因为长时间没有进食,两个人都已经没有了挣扎的力气,在男人下来地下室前,他们始终安静地靠在墙边。

  精神已经很疲惫,想睡又不敢睡,心理上也备受煎熬,最初醒来时还挣扎了一下,后来发现自己被绑到这个不知道是什么地方的地下室,还被拷上铁链在手无寸铁的情况下根本不可能自力逃脱后,他们就不再做无谓的挣扎以免消耗更多体力。

  男人暂时没有要动他们的意思,可男人是精神病患者,已经处在半疯癫的状态,谁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发病,也不知道他会什么话或什么事而受到刺激失去控制。

  一旦陷入发病状态分不清幻觉和现实的男人,根本就认不出自己的儿子,也听不进任何人的话。

  男人时不时会抓人到地下室,大多时候都是为了折磨抓来的人,总是不断质问对方,进而陷入自己的情绪里时而崩溃时而愤怒,但偶尔男人也会自己下来只是为了跟儿子说说话,想要取得儿子的谅解,然而每一次到最后他都会情绪失控,在地下室里走来走去不断自言自语,直到忘了下来地下室的目的,又浑浑噩噩地离开地下室。

  两个大学生都已经放弃了跟男人进行沟通,也不再试图说服男人放他们走。

  事实上,他们连阻止男人折磨被绑架的人都办不到,已经眼睁睁地看着男人在他们面前手段残忍地杀了两个人。

  有气无力地靠墙坐着,干裂的嘴唇上是翘起的死皮,身穿白衬衫然而那衬衫上已满是污迹半湿不干的大学生盯着高台上的尸体,那是昨天被杀害的死者,在被打断手脚,尤其两脚的跟腱都被割断,又被隔开手腕放血放置了很长一段时间后,男人最终选择将人割喉。

  在终于把人弄死后,男人当时站在高台边放声大笑了很长时间,接着就开始念念有词,不断念叨要怎么抛尸才不会轻易被发现追踪到所在。

  杀人,其实不难,难的是如何处理尸体。

  已经杀了好几个人的男人纠结了很长时间都没能得出结论,于是最后选择用菜刀把脖子彻底砍断,让尸体身首分家后,就丢下尸体不管又离开了地下室。

  骨头还是比男人想象中要坚硬,为了将尸体斩首,男人用菜刀砍了很多下脖子,才终于把颈椎砍断,以至于砍完头后,菜刀已经卷刃了。

  对人体并不陌生也已经在学校跟大体老师接触过的两个大学生并不似一般人那么恐惧尸体,可日日面对凶杀现场,听着活人被折磨时不间歇充满恐惧绝望的惨烈尖叫与哭喊,这也不是普通人能够承受的。

  头上仿佛悬着一把刀,不知何时,刀就会落下砍到他们身上,将他们砍得血肉模糊。

  日夜不停的惨叫,断断续续的粗重喘息声,挣扎时铁链发出的令人背脊发寒的冰冷拖拽声。

  彼时两个大学生都被铁链锁着,另一名一直在发抖的大学生靠在穿白衬衫的大学生身上,满眼都是恐慌无措,也没有一丝光亮。

  “你害怕吗?”

  “……当然……害怕……”

  干哑发颤的声音让说出口的每一个字都变得模糊,白衬衫大学生不错眼的死死盯着尸体,眼底生出越来越多的阴暗情绪。

  潮湿的。

  黏糊的。

  扭曲的。

  “不能继续这样下去,再这么熬下去,我们也迟早会死在这里。”

  “……能怎么办?他,他连吃的,都不给我们,都已经被饿得手脚发软了……我都已经,快感觉不到饿,只剩下,满身的疼痛……”

  “他不是想要杀人吗,没有人比我们更清楚人体结构了,只要教他怎么杀人,他就不会对我们动手,只要能哄他听话,他就不会轻易动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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