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三个霸总哥哥_作者:废废废名(41)

2025-05-14 评论

  尺绫没再出声,他不知道该怎么应对哥哥的慷慨。事实上他自己还没做好决定。

  不去上学吗,真的不去吗?尺绫心里纠结地想。他现在挤不出一滴眼泪,这更令他觉得是自己的矫情。

  看了好一阵儿电视,他并没收获多少愉悦。晚上,他缩进被窝里,用被子盖住眼睛。他开始想要不要去上学,但奇怪的是,他一点也记不起学校的样子了。

  一种出于孤独和熟悉之间的感觉传来,钻入他的背脊,他弓起身子,余光看着被子边缘的轮廓,如此清晰分明,就像他的一双眼睛和睫毛。

  第二天,尺绫还是爬起来,刷牙洗脸,主动背起小书包,去上学了。

  哥哥有些惊讶,毕竟他刚拿起手机,准备给尺绫请假。

  “真的要去上学吗?”尺言问。

  尺绫没有回答,只是一昧地拿起早餐,拆开包装,迈出家门口。

  尺言只好给他开了车锁,坐入驾驶位,启动车。从后视镜看见,尺绫手里拿着作为早餐的面包,一边啃着,一边眼睛红红。他流着泪爬上车。

  尺言这时迟疑,看着后视镜里的弟弟:“你确定真的要去上学吗。”

  尺绫摇摇头又点点头,眼眶里含着晶莹的泪,很难揣摩出他真正的想法。

  尺绫的理智和情感在搏斗,他认为自己必须要去上学,可云泥之别的现实又给他重重打击,他要去上学,又不想去上学。尺绫感觉整个自己要被扯成两个了。

  车窗逐渐变换为熟悉又陌生的风景,他印象中的红红的碧才小学逐渐从一个点变大。他的眼泪还是没有停下来,一直在流。开车的哥哥每隔几秒就瞥一眼他。

  到了学校门口,停在以往的对街。尺绫开门下车,手刚离开门口,退缩迅速充斥身体,他立马转身,刚转到一半,理智的半边脑子又控制住身体。

  他咽一口唾沫,压抑着自己的退缩,没有重新打开车门,鼓起所有勇气,哒哒哒过马路。

  尺言不放心,停着车,在门口守了好一阵儿,直至看见尺绫进门后的十分钟,都没有再折返出来,他才离开。

  尺绫还没进门,就脱下书包,换到胸前抱着,他打算走进教室。同学们都在拿着书本,准备早读。

  语文课代表走上讲台,有模有样地带读。尺绫昨天下午没上课,也没有参与竞选班委的班会,呆呆地站在门口,不知所措。

  课代表看见他,瞥一眼说:“快进来吧。”

  他进入课室,低着头坐到课桌上,前后左右的同桌还是那些同桌。

  他以为自己会好起来的,今天的阳光多明媚啊,但不出几秒,孤独感再次从四面八方压迫而来。

  尺绫迅速被一阵不可名状的氛围包裹,他感觉呼吸的空气,都已经不是空气了,而是虚无的一片。他周围的压强和其他人的不一样,他好难受。

  最终,尺绫这一天的上学时光,又在垂泪中度过。

  放学的时候,他挂着眼泪走上哥哥的车,尺言放下手机,上面是他班主任的消息轰炸,告知尺绫今天又莫名其妙哭泣了一天。

  只不过,今天比昨天要进步一点,他没有提前回家。

  “要不算了吧。”尺言弟弟再次红肿的眼睛,被折磨得如此郁郁寡欢,这已经是生理上的抗拒了,他出声,“不上学就算了。”

  尺绫眼角还在飙着眼泪,此刻却用力摇摇头,“不行,那我怎么交好朋友。”

  尺言哑言了。他只好开车回家。

  这一切倒是往积极的方向去,起码弟弟自己有一个积极的态度。

  开车到一半,尺言瞥后视镜,却突然发现弟弟的哭泣变了样子,他的垂泪与以往有些不一样了。

  尺绫只是安静地坐着,这时候空气似乎清晰了一些,为他蒙上一层放大镜。他望着窗外,眼泪是清澈的,抿着的薄唇,轻如两片羽翼。

  他含泪的眼睛中有藏着一些与生俱来的幽怨,他本来不爱哭的,但只要一哭,没有委屈没有愤怒,他只会像时刻在问“为什么”。

  尺言想到了尺绫,他没出声。

  回到家后,尺绫一如既往地看动画片。尺言看着家长群中老师布置的作业,以及班主任的“他也许有心理疾病?要不带他去检查一下吧。”的关怀。

  尺言抿着嘴,合上手机。

  吃完饭后,他帮尺绫洗澡,哄尺绫上床,等到弟弟完全睡着后,才回到自己房间。

  房间内十分安静,他似乎也安静惯了,轻轻合上门。拉出许久没打开的抽屉,里面有一张洗出来的照片。

  照片上面是十七岁的尺绫。

  他拿起来,对着手上的那张照片,半拳顶着嘴,细细地摩挲一阵儿。目光一转开,眼睛竟涌上些泪水来。他抽抽鼻,眼眶迅速地红了,泪水停在了眼眶内。

  尺言用大拇指抹掉,深呼吸一口,放下照片,想要打起点精神。

  照片上的尺绫就这样坐着,头发几乎遮住了半张脸,没有情绪,只是安静。他垂下的眼睛看不清楚,就像是他本身与世界隔着的一层隔阂。

  尺言大抵是给传染了。他从桌前挪开身子,转到一边,还沉浸在刚刚涌上来的情绪中,并且愈发强烈。

  尺绫去哪了。他的弟弟到底去哪了。他还要多久才回来。

  尺言侧坐不动,脑海里却不断涌出这些念头,胡乱得像吃了迷药,找不到任何头绪。

  他低下头颅,双手揉乱头发,试图要冷静一下。

  他不动了。

  周末的时候,他带尺绫去看了心理医生,医生做出了诊断。说可能是有过严重的创伤,造成的应激障碍。

  医生问以前有没有受过什么重大虐待、伤害,或者是非常压抑的事情。医生说这些话的时候,尺绫就坐在哥哥身边听着,他没有给出任何回应。

  尺言付了钱,拿走报告单。他知道这并不是准确的诊断,也知道这份诊断没办法提供任何解决方式。

  但他打算把这个当成最终结果了,他实在心力交瘁。他想拿着这份报告,随便找一个特殊学校或机构,将尺绫送进去。放弃是最简单的,这对两人来说都轻松。

  他带尺绫去吃了冰淇淋。

  尺绫点一个原味的,哥哥也点了一个双球的。这是尺绫第一次看见哥哥也吃冰淇淋。他们就这么坐在街边的深色椅子上,沉默地吃着。

  燥热的天气烘烤着两人,树叶的影子都焦了。冰淇淋融化得很快,尺绫努力地舔着。突然,哥哥的手摸上他脑袋,像抚摸冰淇淋球一样。

  “你能克服进学校不掉眼泪吗?”哥哥轻声问。

  尺绫感觉到有什么落在了自己身上,是从哥哥的身上掉出来的。阳光变幻起来,他微微抬头,看着哥哥模糊的脸,在蒙影中点点头。

  “我可以。”

 

 

第33章

  过了周末, 就是上学第三天,他下了车,鼓起勇气, 来到学校门口。

  学校有一阵风, 穿过他的后颈, 大门竖立着, 压在他的头顶的几米高处。

  他抽了好几下鼻子,极力压抑住自己想要流泪的欲望,两只小手紧紧抓着书包带,大步迈入校门。

  他明确知道, 今天的目标,是不哭。

  进入校道, 他看到清洁阿姨在扫草地上的叶子,扫帚触碰叶子,声音脆得刺耳。他连忙跑开, 噔噔噔上三节楼梯, 过走廊,冲回教室。

  小朋友们有在教室里拿书的,有在用扫把打架的, 有擦黑板也有哈哈大笑的。尺绫整个人僵住了,宛若与世界隔上一层格格不入的屏障。

  他突然想起上个星期的经历, 课代表让他直接进去, 脑中有了对应路径, 于是一下子就打破眼前薄薄的玻璃, 循规蹈矩地迈一步进入, 紧接着快步走回到课桌上,安稳地坐好在椅子上。

  好厉害。尺绫想, 自己真的做到了。

  他把书包放好,同桌见他今天不掉眼泪了,有些稀奇,但还是没主动和他说话。尺绫拿出铅笔,用林老师给他买的小瓢虫削笔刀削好,整整齐齐地放在铅笔盒里。

  早读要开始了。课代表走上讲台,让大家拿出书本,她要检查有没有完成老师布置的周末预习。

  尺绫翻开书本,摊开在桌面上。他望望周围,自己的书好像跟别人的有点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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