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沈时雨看见公主悄悄地趴到了离骆衍手不远的地方,毛嘟嘟的小家伙似乎是试探,看骆衍究竟会不会抬手摸摸它,如果骆衍一直和他打电话,沈时雨敢保证,公主会再挪近十公分。
好有性格的,嗯,钓系可爱猫咪。
沈时雨饶有兴趣,果然,公主钻到了骆衍手边。
骆衍嘿了声,一边咕噜公主的背,一边搓着它朝镜头走:“来,公主,给对面哥哥叫声甜的。”
“跟我学,哥哥~~”
沈时雨被骆衍千回百转的“哥哥”叫得耳朵发燥,也不知道骆衍是不是故意的,衣服也不好好穿,露出大片健硕又漂亮的胸肌。
沈时雨干巴巴地:“骆衍,你别弄它的,它不舒服。”
骆衍勾唇一笑,他手指修长有力、骨节分明,更放肆地揉弄着猫咪、听着猫咪喵喵叫,温柔地意有所指道:“学长,他可会口是心非了。”
沈时雨一恍惚,忽然想起骆衍曾经说的,他的性格就像他们家的公主。
沈时雨突然感觉不自在起来。
他喉结滚动,声音压在唇舌间不知道怎么开启结束话语,正犹豫着,卧室门外传来母亲夏薇的声音:“时雨,清圆吹完头发了,你快点去。“
“吹干点,早点睡......"
沈时雨巴不得有人结束这个明明平淡无奇,偏偏怪异又缱绻的对话,他立刻站起身:“骆衍,我有事,先挂了。”
“哦,好吧。”
沈时雨先说了再见,临摁挂断,手机镜头大翻转,似乎是骆衍把手机扔在了被子上。
他扯了睡袍,把猫咪放在自己如同雕塑般的腹肌上乱滚着,揪着它的后颈皮又抓了把尾巴根:“小公主,还认生。”
他轻轻笑:“下次要叫他妈妈,记住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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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衍一觉睡到了十点。
自从他看不见,身边那一帮子人知道他需要静养,不叫他出去玩了;一直装瞎挺累的,骆衍在宿舍其实并不刻意,无奈柯航是个神经大条,江从聿虽然知道,但他平常也就管管柯航的事,旁的事嘴比蚌壳还紧。
骆衍瞥了眼手机,大概知道今天是安静的一天。
他点开微信,给沈时雨发了两三句语音,等了几分钟不见回信后,爬起来到书房去打游戏了。
他太久没玩,游戏瘾冒了出来,一打忘了时间,等张姨催促两三次后,才施施然下楼吃午饭。
饭后,骆衍又拨拉手机,置顶的聊天框一直保持着安静,骆衍撇撇嘴,也不知道学长在忙些什么,又去打工了?
骆衍抬手,挠了挠围在他脚边乱转的猫咪下巴,小布偶扬起头,闪着光的海蓝色眼睛软乎乎的,撒娇喵了一声。
骆衍不知怎么,蓦然想起学长昨晚清浅的笑和温柔的眼神。
大中午的,骆衍鼻尖有点热。
他抹了把鼻尖,批评公主:“这会儿撒娇有什么用,昨晚怎么不向你未来妈咪喵喵叫?”
他看得出来,学长很喜欢小动物,说不定还能多聊两句,到时候他趁机把浴袍一脱,色||诱学长。
骆衍把公主捞到怀里,带着不安分的狗儿子打开了手机。
他眼睛没有受伤前,试水投资了一个娱乐项目,他投的钱不多,捞不上几个大股东的位置,不过用来熟悉娱乐项目投资的流程、摸个底之类的绰绰有余。他和相关的人聊了会儿天,等到三点多快四点的时候,骆既明和纪楹双双回家。
纪楹眉头一蹙,漂亮明媚的脸绷了起来:“宝宝,你是不是玩了一天手机?”
骆衍挑眉,“不是”两个字还没出口,父亲大人严肃的声音插了进来:“肯定是。”
骆衍:“。”
啧,谄媚的老父亲。
“宝宝,你玩手机有没有经过你罗伯伯的同意?对了,要不今晚请你罗伯伯到家里来,顺便看看你的眼睛?”
骆父:“我看行。”
骆衍:“我......”
他曳了一眼自己的父亲,只会捧哏的男人最可悲了!!
骆衍扭过头:“人家罗伯伯一天天不忙吗?我和他联系一下,到时候去医院检查吧。”
现实证明,面对大侄子眼睛的问题,罗伯伯这位退休返聘的专家真的能特地约个时间上班。
第二天,骆衍就被周叔薅起来坐着车去医院了。
市人民医院门诊大楼人满为患,穿过走廊,走到一间相对安静的办公室前,骆衍先整理了一下衣服,借着楼道玻璃看了眼仪容,敲门走了进去。
罗杰今天是休息日,只约了骆衍一个病人,时间空余,他不紧不慢地先喝了口水,看着骆衍稳稳走到他面前坐在椅子上,松了口气。
“看来你恢复地不错嘛。”
骆衍笑笑:“那可不是,我小心护着呢,生怕浪费了罗伯伯你的手艺。”
罗杰懒得看这小屁孩卖乖,他摇摇头:“你就胡说吧,前几周是谁眼睛刚好就偷着玩大半夜手机,第二天眼睛里血丝多得像泡了三天酒吧似的。”
“要我说,还是你家里人仔细,我听你妈妈前两天夸你学校里的那个学长,她说他特意打听你爱吃什么不能吃什么,还去网上学吃什么对眼睛好,人家都比你上心你的眼睛。”
骆衍乖乖听着罗伯伯宠溺的呵责,心脏像被一汪春水包裹着。
怪不得他和学长一起住清河云溪时,餐桌上的餐饭永远是他喜欢的。
骆衍又爽了。
他舔了舔嘴唇,哼哼两声:“那可不是,学长可是我看中的人。”
医院里工作的人都是见惯世面、与时俱进的,罗杰听着这句话,暗自觉得哪里不对。
但又觉得骆衍不像那类人,拍了拍他的肩,观察起他的眼睛来。
他给了骆衍份检查单去检查眼底和其他指标,等结果出来后,罗杰彻底放心了。“眼睛没什么大问题了,不过你小子还是要注意点,眼睛多脆弱啊,你说你撞车撞的那么严重,万一真有什么事,你爸妈怎么办?”
“以后可千万不要开快车了。”
骆衍就知道得挨一顿说,他心态良好地点点头,伸了个懒腰,站起身向远处眺望。门诊大楼和住院部第一大楼形成直角走廊,下面是医院为数不多的绿化草坪。
骆衍视线轻快掠过,冷不丁看见坐在青石长廊的一道浅色的身影。
竟然是沈时雨。
骆衍一懵,心里没由来一慌,学长他生病了吗?
骆衍脑子里蹦出沈时雨生病咳嗽趴在桌上的模样,即刻就想找借口下楼问问,转头一看还坐在办公室的罗伯伯,又悻悻地收回念头。
他这样没头没脑跑下去,怎么看怎么奇怪。
骆衍冷静了些,盯着窗外。
医院花坛离住院部最近,沈时雨身上是自己的衣服,应该不是从住院部下来的,而且昨晚他说话时神情、声音都好好的,也不像是生病。
骆衍松了口气,学长没生病就好。
他停驻在窗口陪了沈时雨一会儿,转念想到,既然沈时雨在这里,大概就是他家人生病了。
说来,要不是家里的情况不好,凭借沈时雨的人品心性、成绩能力,他的大学生活会全然不同,他会在同学羡慕的眼神里,尝试各种各样的活动,或者谈着恋爱放慢步调走在江大的情人路上看操场美妙的晚霞。
至少,不会忙忙碌碌打无数个工。
骆衍不知滋味地注视着窗户下的人,他疲惫地坐在石凳上,闭着眼睛,安静地仰着张素白干净的脸,像一株植物晒太阳般吸取点能量。周围往来人群与他无关,攒动的视觉镜头里,他一个人孤零零地、清瘦地让骆衍心疼。
骆衍手摸到衣服兜里,拿出手机,没有一点犹豫把电话拨了出去,等窗户下的人打开手机接通,疑惑着叫出他的名字,骆衍才反应过来。
他并不知道要说什么。
骆衍手扶着窗台,迟疑两秒后,调整出欢快的调子:“学长,我昨天忘记给你说一句很重要的话了。”
他清了清嗓子,用最真诚的语气,轻轻开口:“学长,希望你假期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