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兆天和江悦明商量后,承诺会管詹茂一辈子,又再给了詹家一百万,詹家才签了谅解书,谈征随后被判了六年半。
那时候詹塘年纪也小。
这些年,谈兆天和江悦明一直在负责詹家。
不但负责了所有医药费、营养费、护工等费用,也负担了詹家的大小开销,甚至是詹塘的学费、生活费。
詹塘今年大学毕业了,也是江悦明托关系送他进了家国企。
今晚,詹茂突发紧急情况,詹塘就有些不依不饶,这才发生了刚刚走廊里的那一幕。
但程郁多聪明,明明谈征也在,詹塘不抓谈征这个“罪魁祸首”,却抓着谈兆天,还张口闭口什么结婚不结婚,程郁便马上猜到,詹塘喜欢谈兆天。
而程郁是非常相信谈兆天的,他知道谈兆天绝对不可能和詹家人有什么不清不楚的暧昧,纯粹是詹塘剃头挑子一头热。
因此清楚了整个前因后果之后,程郁再次转向詹塘,不客气又凶狠地一把抓住詹塘那件纪梵希外套的领口,将人扯向自己,冷冷道:“你搞搞清楚,就算欠,也是我们家大哥欠你哥的,不欠你。”
“今天,刚好是被我撞见了,第一次,我不跟你多计较。”
“再有下次,你敢再给谈兆天打一个电话找他一次,我就停掉你们所有的医药费营养费护工费!”
詹塘又气又恼:“这些都是当初你们承诺给的!你们害死了我哥,我们家给你们签了谅解……”
程郁喝声打断他:“牢都坐完了!你现在能威胁谁?!”
程郁冷静果断的:“牢坐过了,钱也赔了,你们家也管着,你还想怎么样?”
程郁理直气壮地逼视詹塘:“我明了告诉你,现在这个家,我说了算!”
“我点头,高兴了,管你们家。”
“我不高兴了,一毛钱都不会再给你们。”
“你不服,去告吧,或者发到网上,随便。”
“你看我会不会再给你一分钱!再管你们家一毛!”
詹塘气得发抖,根本说不过程郁。
程郁从医院大楼快步出来的时候,谈兆天跟着他:“老婆,鱼鱼。”
程郁走得更快,同时扭头道:“别跟着我!别喊我!谁是你老婆?别碰我!”
谈兆天努力解释:“我不是故意要瞒你……”
程郁上了宾利就嘭一声合上门,同时锁上车,根本不给谈兆天开门的机会。
油门一踩,车就开出了车位,车屁股再一甩,很快消失在视野里。
这边,谈征和江悦明开车回家,一路沉默。
而他们沉默,不是因为詹家,是因为程郁。
他们夫夫完全没想到程郁这么的有……有……
谈征开着车,摸了摸鼻子,有点心虚地说:“还挺……能担事儿的。”
谈征之前确实对程郁有点偏见,觉得程郁未必喜欢谈兆天,多少是冲着钱来的,这下完全改观了——捞钱的可不会多管这些,程郁的架势,那是奔着和谈兆天过一辈子去的。
而且程郁刚刚在医院的言行举止……
谈征见了,谈征都有点被喝住了。
谈兆天回公寓的时候,程郁已经躺下睡觉了,连灯都关了。
谈兆天摸黑过去,床边蹲下。
他知道程郁没睡着,但也没有喊程郁,知道程郁需要休息,第二天还得上班。
他脱了衣服,摸黑躺回床上,刚一躺下,还没去搂程郁,程郁便马上翻身,屁股对着他,谈兆天无奈,想了下,最终没挨过去,怕程郁不高兴,到时候连床上都不肯待。
翌日早,程郁还是在谈兆天怀里醒过来的。
他一睁开眼睛,发现谈兆天搂着他,马上推开人、起床。
“鱼鱼。”
谈兆天也坐起来。
程郁头也不回地进了卫生间,根本不理他。
谈兆天跟着进卫生间,站在程郁身后,要从后面搂他,程郁刷着牙,转身抬腿就给了男人一脚,谈兆天从善如流地挨了一脚,赶紧抬手投降:“你刷,我不抱你。”
谈兆天下楼去弄早饭、顺便喂狗,程郁洗漱完,换好衣服,哒哒哒地走下楼,却根本不去餐桌边,摸了把老虎的狗头,就在玄关换鞋,径直走了。
但谈兆天不知道的是,程郁走后,在公司附近的咖啡店买早饭顺便等咖啡的时候,他拿着手机,搜了下多年前谈征和詹茂的那件事。
不知是不是事后有特意清理过网上的消息,程郁来回换了几个关键字,都没有搜出很多内容,有的,也几乎都是相关新闻,其中就有谈征被判刑的新闻。
“A116取餐。”
程郁听到自己的取餐号,这才放下手机。
程郁到公司的时候,谈兆天已经到了,不止他,还有老虎。
老虎独自一狗在外面公共办公区,不少同事围着它,都在摸它,还给它喂吃的。
程郁看见老虎,就知道谈兆天人到了、在办公室,心里哼一声,故意板上了脸,推门进了办公室。
谈兆天果然在,正站在程郁办公桌前,拿着程郁摆在桌上的一家三口的合照看。
见程郁端着咖啡拿着早饭进来,谈兆天把相框摆回去,马上开口道:“詹家的钱不是我给的,是我嫂子。这么多年都是这样。”
“我也几乎不去医院,最多派几个弟兄,偶尔过去看看。”
“我和詹茂的弟弟也什么事都没有。”
“我除了没把他号码拉黑,基本他给我打电话,我都不会接。”
“我昨晚也已经把他号码拉黑了。”
“以后医院我都不去了。”
程郁根本不理,自顾脱了大衣外套坐去电脑前,边吃早饭边开电脑。
谈兆天绕过桌子要过去,程郁冷淡地说了句:“别影响我上班。”
谈兆天便没有过去,坐去了沙发,不妨碍程郁。
一个早上,程郁忙程郁的,谈兆天都在沙发那儿坐着,看着程郁,等,偶尔摸摸老虎。
老虎也很乖,大部分时间都在办公室里,时不时跟着程郁走进走出,程郁也会摸它,还拿办公室里的饼干喂它。
快中午了,程郁坐在电脑前看东西,谈兆天在沙发那儿不知做了什么,拍拍老虎的屁股,老虎迈步往程郁那儿走,绕过桌子,在程郁的椅子边坐下。
程郁低头一看,破功了——老虎嘴里叼着一支花。
那是大黑狗叼着花到他面前卖乖吗?
当然不是。
是谈兆天。
是沙发那里的那个臭大老虎。
程郁禁不住吊了吊唇角,摸了把老虎的狗头,把花从老虎嘴里拿走了,但是依旧没说什么,继续去看电脑上的文件。
不久,谈兆天过来了,撑着胳膊俯身来到桌前,嘴里也叼着花。
程郁看见,要笑不笑,彻底破功。
谈兆天马上就绕过桌子,把程郁从椅子上拉起来,自己坐下,让程郁坐他腿上。
程郁不爽的语气:“走开!谁要坐你怀里啊!”
谈兆天咬着花,把人拉到怀里,接着把嘴里的花拿给了程郁:“当然坐我怀里,你是我老婆。”
“我是个屁!”
程郁翻眼睛,挣着,不让谈兆天碰他。
谈兆天搂着他,温声耐心地解释:“不是故意不告诉你,确实没想得起来要跟你提一下那件事。”
“很多年了,大家基本都不提了。”
“我大哥出来之后,医院那边,基本上我们也只负责掏钱了。”
“昨晚是因为詹茂突然发病,我大哥嫂子都过去了,我才过去的。”
“我和詹茂的弟弟根本不熟,也什么事都没有。”
“詹茂的弟弟确实喜欢纠缠我,总给我打电话。”
“我知道他什么心思,所以他的电话我从来不接,也不跟他接触,有什么事都是让其他人去医院。”
程郁还是不爽:“你跟我解释什么,我不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