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郁躺靠着,抬手去拿,手都是软的,没有力气。
谈兆天索性替他拿着解酒药,递去他唇边:“喝得动吗?”
问程郁:“醉了?想吐吗?”
程郁喝了,努力喝着,又摇摇头。
他把解酒药喝了,靠着椅背,闭着眼睛,虚弱的:“有点晕。”
谈兆天看过去,手也伸过去,爱惜地摸了摸程郁的脸:“很难受?”
有点后悔:“不知道他们这么能喝,早知道和你一起来。”
程郁脸上热,觉得谈兆天的手凉,摸摸他,他觉得舒服,下意识贴过去,闭着眼睛蹭了蹭。
谈兆天没收回手,拇指的指腹又抚了抚程郁的脸,温声说:“想睡就睡吧,到了酒店我抱你上楼。”
程郁的脸挨着谈兆天的掌心,头歪在座椅上,当真很快睡着了,睡得很乖,安安静静的。
程郁再有意识的时候,睁开眼睛,他看见的是天花板,耳边有淅淅沥沥的水声。
程郁反应了会儿,才想起他喝多了,在车上睡着了。
这里应该是酒店。
程郁还是觉得有点难受,意识清醒了,人困,有点睁不开眼睛。
卧室里面没开灯,灯光在玄关处,蔓延进来一些光线,令屋内不至于太黑。
程郁没起来,继续躺着,胳膊抬起,搭在了额头上,安静地看了片刻天花板,又重新闭上了眼睛。
不久,浴室里淅淅沥沥的水声也消失了,房间里变得非常安静。
谈兆天没穿衣服,腰间系着大毛巾,走出来,来到床边,看见程郁在靠窗的那张床上安静地躺着,一条胳膊搭在额头上,身上原本盖的被子被掀去了旁边。
谈兆天走近,弯腰俯下身,给程郁把被子一角重新盖了回来。
一抬头,对上了程郁睁开的眼睛。
“醒了?”
谈兆天就着俯身的姿势,一条胳膊撑在程郁身边,另一手抬起,摸了摸程郁的脸:“还难受吗?”
程郁吐了口气,声音有点刚醒的暗哑,说:“好多了。”
谈兆天声音温和:“要不要去洗个澡?有力气起来吗,还是直接睡?”
程郁手抬起,开始解衬衫扣子:“洗不动,不洗了。”
他扣子也解不开了,手软,放弃了,手无力地落回身侧。
而这时候程郁觉得刚洗完澡的谈兆天好香,是清爽的水汽和沐浴露洗发水的味道,充盈在鼻尖前,特别香,很好闻。
程郁喘了口,说:“你好香啊。”
说着抬起一只手,轻轻地摸在了男人肩胛下。
那皮肤是凉的,还有些滑,很舒服,程郁便自上而下的用掌心来回摸了摸。
又边摸边看着眼前那双黑眸,喘息道:“谈兆天。”
谈兆天知道程郁醉了,这时候的所有反应和举动可能都是无意识的。
可程郁躺在眼前,程郁在喘息,程郁用手在他肩膀胸口摸来摸去,程郁看着他、喊他的名字,谈兆天根本抵抗不了这些。
男人于是更低地俯下身,让两人都带着酒味的呼吸触碰在一起。
刚一靠近,程郁又深喘了一口,昏暗中的目光也变得更加迷离,两只手都抬起,先是一起摸了摸男人那肌肉紧实的肩背,接着抬起,指尖循着路径往上,摸男人的下巴下颌脸颊。
程郁受不了了,有了反应,他难受的又深喘了几口,喊男人:“谈兆天,谈兆天。”
谈兆天知道程郁怎么了,他也没好到哪里去。
但谈兆天并不认可这样的情况,他不喜欢醉酒下这样,完全不是出自本心,他想要的,是冷静清醒时候的程郁和程郁的反应。
“谈兆天。”
程郁再次深喘,艰难忍耐。
谈兆天知道程郁这时候想要什么需要什么,他低头,隐忍而清缓地亲了亲程郁的脸,接着往下,又亲了亲程郁的下巴、喉结。
他往下,用牙齿打开了那些程郁此刻用手都解不开的贝母纽扣。
再顺着露出的肌理,轻轻地吻着,往下。
最后,谈兆天深深地埋下了头。
程郁躺在床上,闭眼喘息,脖子仰出一个夸张的弧度。
结束,谈兆天去床头,抽纸巾擦了擦嘴,又擦了擦程郁身上,再帮他把裤子提上去。
谈兆天弯腰俯身来到程郁面前,摸摸程郁的脸,问他:“要不要洗个澡?”
程郁刚结束,眼神还是迷离的,他“嗯”了声,很乖的样子。
谈兆天便先转身去了浴室里,洗了下浴缸,开始放水。
水哗啦啦地流着,声音在安静的屋内格外清晰。
谈兆天回到床边,给程郁把衬衫和长裤都脱了,再拦腰将人抱起,带去浴室。
期间程郁都很乖,安安静静的,头枕在谈兆天肩上。
但到了浴室,谈兆天要将他放进浴缸的时候,程郁的左手突然抬起,搂了男人的脖子。
程郁坐进了浴缸的热水里,手搂着,谈兆天不得不低头俯身。
程郁就像抱住了谈兆天一样,搂着脖子,脑袋也贴在男人耳边,姿势格外的亲密。
“怎么了?”
谈兆天侧了些头,问。
程郁像是没力气,又像在撒娇,声音软软的,说:“你都不亲我。”
这么说,还像有些不高兴。
他果然是有点不高兴,因为他下一句就哼道:“你根本不喜欢我。”
谈兆天便笑了。
男人维持俯身的姿势,蹲下去,在浴缸边蹲着,方便程郁抱他。
他辩解:“喜欢的。”
程郁语气不爽,又说了遍:“你都不亲我。”
谈兆天笑着,解释:“不是不喜欢你才不亲你,我只是不喜欢在你喝醉酒、意识不清醒的时候。”
程郁损:“哦,你可真‘正人君子’啊。”
谈兆天也用一条胳膊搂了程郁的后背,哄:“等你没喝酒的时候亲你。”
程郁勾着他脖子,类似拥抱的姿势,趴在男人肩头,这时说:“你硬了吗。”
谈兆天:“嗯。”
程郁把鼻尖凑近男人颈间:“你好香啊。”
谈兆天拍拍他:“洗个澡,不然等会儿要着凉了。”
又说:“我知道你难受,洗完了早点睡吧。”
程郁这才松开了胳膊,躺进了浴缸里。
他很困,躺着就闭上了眼睛。
谈兆天伸手去试了试水温,尽量不去看程郁身上。
顶灯太亮了,把程郁身上照得特别的白,谈兆天怕自己看了会忍不住。
他让程郁泡了会儿,囫囵地洗了个澡,洗完把人抱出来,盖上浴衣,将人送回床上。
一切弄完,程郁已经光着裹进了被子里,他很困,很快就睡着了,呼吸变得清缓绵长。
谈兆天坐在床边,看着程郁。
他很心疼程郁。
明明没有温馨健康的家庭,但出于责任和包容心,还是愿意为了家庭亲人付出,甚至在应酬的时候喝得烂醉。
谈兆天知道程郁一路走来不容易,今天更是切身目睹了这份不容易有多不容易。
他看着程郁,想象不出在应酬的时候,年轻男生是怎么一杯又一杯地往自己嘴里灌酒的。
只是稍微想想,有点画面,谈兆天就觉得很难受,非常的心疼。
他伸手,摸程郁静睡中的脸,坐在床边,看了很久。
第46章
程郁次日醒来,睁开眼睛,翻身扭头,看见了睡在旁边那张床上的谈兆天。
他太阳穴有些疼,抬手揉了揉,曲着的腿伸直,清醒的意识逐渐回拢。
“醒了?”
谈兆天翻身,也醒了。
“几点了?”
程郁多少有点宿醉一夜过后的难受,知道昨天喝得太多了。
谈兆天伸手去床头柜,拿自己的手机看了看时间,回:“十点二十。”
又问:“难受吗?要不要再睡会儿。”
“不睡了。”
程郁撑着胳膊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