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出一个对骆迁这种问题无奈的表情,邵彦东皱眉:“你说呢。”
“如果你反悔,我是不会放你走的明白么。”声线愈利,骆迁眯起眼眸。
一声叹笑,邵彦东摇了摇头,道:“恐怕你想赶我都赶不走。”
话音方落,骆迁便一把将邵彦东死死揉进怀里,用尽全身的力气箍着对方:“彦东……”
“我在。”邵彦东探手上去抚摸着骆迁脊背,仿佛在安慰对方。
“当初那个节骨眼上离开你——”想着邵彦东刚出完车祸自己便决绝地选择离开,骆迁不仅一阵痛楚,“对不起……”
他知道道歉这种东西在任何补偿系统里看似有个态度和言语上的交代,但实在没有任何实质意义。
这一切就仿佛自己任性地做了个选择,然后绕了个远路回到原点后,厚颜无耻地要求对方原谅自己,而且是造成了无法挽回的伤害后——
还有什么比这个更自私的么。
听着骆迁那溢满心酸的话,邵彦东身体绷紧的肌肉微微松了松。
想到自己之前对骆迁说的那句“说实话,我有段时间挺恨你”,他也有些懊恼。
他知道骆迁当初的两难选择,如果换做他在骆迁的位置上,他没有把握能比骆迁处理地更好。
“我说了,”回应着骆迁的紧致拥抱,邵彦东缓声道,“咱谁也不用觉得亏欠谁。”顿了顿,他长长吸了口气,用一种相当释怀的口吻说,“从今天起,我们从零开始,可以么?”
骆迁松开邵彦东,和对方对视着,仿佛在检查对方的意图。
“就当我们从来没经历过之前的事情,没有分手,一切都和原来一样。”
眸中划过一抹苦涩,骆迁深深注视着邵彦东,一时有些感慨——
他们自然不可能是当初的他们。
现在一个人截了肢,一个人换了脸。
这些生活上和心理上的变化,双方的任何一方都不是一时半会儿能适应过来的。
但同样,骆迁也知道,他们之间确实有一样东西没变——
彼|此|相|爱的心。
也许这世上真有那么一种感情可以超越时间和距离,让两个人彼此保持真诚和热情。
骆迁以前不信,但邵彦东却亲自向他证明了这可能性的存在。
看着面前邵彦东那轻松的笑颜,骆迁知道这境况容不得自己不答应。
“好。”
两个男人默契一笑,随后热泪盈眶地和对方重新拥抱了许久才分开。
随后,两人大致谈了一下分开后各自的境况,邵彦东了解到骆迁这滑稽的打扮是应酒歌丫头的杰作。
于是陪着骆迁帮那小东西买了甜甜圈,两人便一同返回了应宅给小家伙交差。
见骆迁带回来一个大叔,小姑娘立刻警惕起来,打量了邵彦东许久,似乎对他的假肢十分好奇。
骆迁知道这丫头古灵精怪的,不打算等她刁难邵彦东,而是直接将对方状况告诉了小家伙。
听了骆迁解释,小东西算是慢慢放下了警惕心,之后在骆迁和邵彦东离开前的那段时间,她吃的high也玩得相当开心。
接下来的将近两周,邵彦东留在A国陪骆迁照顾应月荷和应酒歌妻子直到办完事的应酒歌从国内赶回来。
完成差事的骆迁已经没有继续留在A国的必要,而邵彦东也同样没有了留在A国的理由。
应酒歌还有些事情需要在A国处理,于是在骆迁和邵彦东买好回国机票后,当天晚上他亲自请这两个男人吃了顿饭。
三个人酒足饭饱后就放开了闲扯几人各自过去发生的事情,其中,应酒歌还用玩笑的口吻提出自己大学期间追求邵彦东被拒绝的事情,这让骆迁相当意外。
应酒歌表示他自己怎么都掰不弯的男人被骆迁搞定了,心里还是挺佩服的,连连说着“你们以后好好的,一切都会顺利”。
但坐在一边的邵彦东和骆迁却硬是听出了一股子酸味。
几乎确信到最后应酒歌已经醉得有些神志不清,邵彦东和骆迁亲自将他送回家后才重新赶往机场。
坐在候机厅等候登机时,骆迁注意到和自己并肩而坐的邵彦东始终盯着自己面容看。
侧首,骆迁不解道:“嗯?你在看什么?”
似乎是为自己被发现的行为感到尴尬,邵彦东愣了愣,一声干笑:“没,想看看你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