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他眼睛被完全挡住,而陆灼年又烧得浑身发抖,等陈则眠扒开对方的手掌时,陆灼年已经无力地靠在了枕头上,所以也不能排除他是由于脱力,滑了一下,不小心碰到的。
为了验证陆灼年究竟是有心还是无意,陈则眠未动声色,选择了继续观察。
他非常后悔这个决定。
因为他万万想不到,陆灼年突然低头,一口咬在了他肩膀上。
疼疼疼疼疼!!!
陈则眠痛得挣了一下,膝盖防御性屈起,差点没一脚把陆灼年蹬飞。
妈的!原来刚才是想咬他!
他就说男频主角咋会忽然啃小弟脖子,原来是打不过就下口咬了。
不讲武德!
怎么还带咬人的。
“松口松口松口松口!!!!”
陈则眠手指插进陆灼年头发里,拽着头发往后薅:“松口啊,卧槽,疼死了!!!”
陆灼年像一只叼住肉的野狼,咬住了就不撒口,任由陈则眠疼得在床上扭成了麻花,也不动如山。
肩膀中间的那块肌肉非常特殊,只是捏一下就酸痛难忍,更何况是被牙齿咬住,陈则眠像是被捏住了命门,左右挣不开,越扭越疼,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陆灼年得的这是什么病。
不会是狂犬吧!
陈则眠秉着鱼死网破的精神,干脆也不挣了,直接仰起下巴,一口反咬在陆灼年肩膀同样的位置上。
陆灼年浑身微微一颤,剧痛侵袭之下,散乱的意识骤然回笼。
不对!
幻觉可能会咬人,但幻觉不该这么疼。
所以……
是陈则眠回来了?!
陆灼年越慌乱越冷静,垂眸间心思千回百转,最先做的不是松口,而是趁着和陈则眠互咬肩膀的工夫,悄悄伸出手,拽了下被子盖住床。
他的床上有很多东西,都不能让陈则眠看到。
除了那个枕头,还有陈则眠的睡衣、浴巾和一件脏污到无法直视的白色卫衣。
只要这些东西不被发现……一切都说得过去。
陆灼年呼吸间满是陈则眠身上的味道,整个人精神紧绷到极致。
舌尖上甚至尝到了一丝血腥味。
陆灼年赶紧松开口。
看着眼前脸上布满痛苦的陈则眠,他神思恍惚了一瞬。
无数幻象和真实交杂重叠。
眼前光斑扭曲着布满了视网膜,他紧握双手,任凭指甲刺入掌心,也仍无法阻止大脑堕向混沌。
在理性彻底消失前,陆灼年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脑子不清醒就少说话。
少说少错。
陆灼年垂眸看了眼陈则眠,用很平常的语气说:“你从三亚回来了。”
陈则眠也松开嘴,长出一口气:“大哥,你终于清醒了。”
陆灼年从陈则眠身上翻下来,若无其事地应道:“嗯。”
陈则眠坐起身:“你到底咋了?”
陆灼年没回答。
陈则眠肩膀阵阵灼痛,痛苦抻开衣领看了一眼,发现陆灼年这一口可真够狠的,竟然隔着衣服都把他咬破了。
陈则眠伸手摸了摸血印,痛得直龇牙,抬头问陆灼年:“我用打狂犬疫苗吗?”
陆灼年盯着陈则眠肩膀的牙印,反应比平时慢了半拍:“嗯?”
陈则眠发现陆灼年注意力不大集中,就把两个问题拆开,先问了他认为比较重要的一个:“我用打狂犬疫苗吗?”
陆灼年目光动了动,从肩膀转到陈则眠脸上:“都可以。”
陈则眠完全没看出陆灼年的异样,下床打开衣柜:“你换个衣服,我带你去医院,顺便打个疫苗。”
陆灼年躺回床上,盖好被子:“不去。”
陈则眠转过头:“为啥?”
陆灼年闭上眼睛,像是在回想陈则眠的问题,过了大约十秒才睁开眼,一本正经地说:“我没有狂犬病。”
陈则眠:“……”
原来只是看起来正常了一点,实际上还是宕机状态。
陈则眠熬夜赶了个航班,回家本来想睡一觉的,结果莫名其妙跟陆灼年打了一架,还被咬了一口,脑子也是嗡嗡的。
但也比陆灼年强多了。
陈则眠第一次见到陆灼年这样,忍不住笑了两声:“你现在变成人机了,让你总说我。”
陆灼年露出明显不悦,没有说话,蹙眉看过向陈则眠。
陈则眠不为所动,捡起床上的体温计,问他:“你高烧几天了?去医院查过没?”
陆灼年脑子里像是盛满烧开的浆糊,思考变成了一件很困难的事情,缓了几秒才回答:“过几天就好了。”
陈则眠无语道:“过几天就死了吧。”
陆灼年更加不悦,用眼神谴责陈则眠。
陈则眠抬手摸了摸陆灼年额头:“烫手,一脑门虚汗。”
陆灼年说:“是冷汗。”
陈则眠:“宁死不虚是吧。”
陆灼年定定地看了陈则眠几秒,突然问:“你是回来看我的吗?”
陈则眠点头道:“当然了,听叶宸说你病了,我又联系不上你,正好有早上的航班,就飞回看看。”
陆灼年拿起床头柜上的闹钟,通过飞行距离默默算推算陈则眠的登机时间,纠正到:“五点是凌晨,不是早上。”
“……”
陈则眠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拧开一瓶水,拿了退烧药递给陆灼年:“陆灼年,真不用去医院吗?我怎么感觉你脑子都烧坏了。”
陆灼年根本没看陈则眠给他的是什么,直接把药吞掉,并努力从尖锐如音爆的耳鸣中读取有效信息。
但他耳鸣得实在太厉害,听到的话也断断续续。
陈则眠和陆灼年交流从来没这么费劲过,几句话说的人着急,烦躁地拧开一瓶水喝。
陆灼年盯着陈则眠上下滑动的喉结,瞳孔肉眼可见轻轻一扩,明显又开始心不在焉地走神。
陈则眠这回算是知道和注意力不集中的人讲话多累得慌了。
真是一报还一报。
陈则眠坐在床边,又给陆灼年量了一遍体温。
五分钟后,还是将近39度,好像是比刚才低了,但也不太明显。
陈则眠问陆灼年:“真不去医院吗?”
陆灼年有点困了,许是之前吃的安眠药开始生效,眩晕感包裹他不断下坠。
他闭上眼,轻轻‘嗯’了一声:“不用去,会好的。”
陈则眠好奇道:“你到底什么病?”
陆灼年呼吸渐长,没有回答。
陈则眠没有一点照顾病人的自觉,堪比那种把睡着的病人叫起来喝安神药的恶毒小厮。
他推了推陆灼年:“问你话呢。”
.
陆灼年睁开双眼,看向陈则眠,淡然自若地吐出两个字:
“性瘾。”
第58章
啥玩意?啥瘾?
陈则眠正在喝水,闻言猛地一呛,差点没水喷陆灼年脸上,给自己憋的一顿狂咳。
等他终于抑制住咳嗽,陆灼年已经阖上眼睡着了。
陈则眠虽然很诧异,但也不至于把刚睡着的陆灼年叫起来问,只能自行搜索。
总结起来大概就是:
患者易产生难以控制的X冲动,对X事成瘾,无法满足时易产生焦躁不安、低落易怒等负面情绪。
具体表现:
1.频繁寻求X行为;
2.通过隐藏行为来掩盖病症;
3.行为逐渐升级,需要更强烈的刺激才能获得满足感。
从参考文献上看,性成瘾症并未被正式纳入《精神疾病治疗与统计手册》,所以严格意义上来讲,它甚至不属于一种病。
那不就是X欲很强的意思吗?
看着熟睡的陆灼年,陈则眠目光不自觉下移。
虽然隔着被子什么都看不到,但他还是按捺不住好奇心,不自觉地胡思乱想起来。
不愧是男频爽文主角,虽然作者没有写明,但还是偷偷把X能力给男主点到了最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