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俊伟、雄健,充满了男性荷尔蒙气息。
清风拂过山岚,竹叶婆娑,梨花飘落。
陆灼年就这么站在池水中央,面前簌簌落下的花瓣好似飞雪,身后萦绕的水雾空濛奇幻,昭昭雾气凝结成水珠,自他英俊的颊边滑落,顺着脖颈一路向下,降落未落地挂在锁骨处,随着呼吸轻轻滚动。
紧致结实的肌肉犹如刀刻斧凿,每一块都是最完美的黄金比例。
“看什么呢?”
陆灼年拇指在陈则眠手腕上轻轻一按,声音在胸腔中振出充满磁性的共鸣:“好看吗?”
陈则眠‘嗯’了一声,说:“好看,比男模还好看。”
“你拿我跟男模比?”陆灼年简直都气笑了,抬手轻轻拍了拍陈则眠脸颊:“什么时候点的男模,我怎么不知道。”
陈则眠吸了吸鼻子:“没点,有时候刷短视频会刷到。”
陆灼年嘴角不是很明显的微微抿起,掩去唇边笑意:“短视频推送都经过大数据测算,怎么会无缘无故给你推荐男模。”
陈则眠很坦诚地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陆灼年语气淡淡:“可能跟你收藏的网址有关。”
陈则眠问什么网站,陆灼年说了个域名。
听到那个域名,陈则眠脸‘腾’的一下红了。
这是他当初研究片子时,翻越层层网站,最后找到的那个网址域名!
当时找网址找得实在太难,找到后陈则眠顺手就收藏了,也忘了取消,一直就这么躺在他收藏夹里。
可问题是陆灼年怎么会知道?!
陈则眠猛地反应过来——
是那个自动发消息的小程序干的!
小程序会自动抓取陈则眠点赞、收藏过的网址链接,随机分享给陆灼年。
之前陈则眠在购物软件上收藏了一款游戏机,小程序就自动分享给陆灼年了,陆灼年随手就下单买了。
陈则眠无意间发现了小程序‘妙用’,就没彻底关闭小程序,只是调整降低了打卡频率,想着如果下次再有什么想买又不舍得买的,可以通过这种方式分享给陆灼年。
万万没想到!贪小失大!
陆灼年垂眸注视着陈则眠,问他:“你看那些东西干什么?”
陈则眠不知如何回答。
他不自觉地开始往水里藏,整个人一点点沉下去,只露一双眼睛在外面,用嘴咕噜噜的出气吐泡泡,深刻传达出‘你再逼问我,我就把自己淹死在这里’的崇高气节。
“别躲,”
陆灼年直接把陈则眠从水里拽了出来,又问了他一遍:“你为什么要看那些?”
陈则眠说:“我就是看看。”
陆灼年:“然后呢?”
陈则眠如实道:“没有然后,我看完就觉得好恶心,还吐了。”
陆灼年若有所悟:“是那天。”
是他性瘾发作的次日,陈则眠吃完中午饭吐的那天。
也是从那日起,陈则眠开始躲着他,想方设法找借口不回家了。
原来是看了那些脏东西吓到了。
前因后果串联在一起,结合成一道完整的因果线,所有的疑惑都迎刃而解。
陆灼年悬着的心缓缓落地,又好气又好笑。
陈则眠见陆灼年但笑不语,恼羞成怒,一拳捶在陆灼年肩膀:“不许笑!”
陆灼年垂眸看向陈则眠,说:“别怕。”
“谁怕了?”陈则眠梗着脖子否认:“我就是觉得有点恶心。”
陆灼年说:“那为什么要看。”
陈则眠皱了下鼻子:“因为……因为你的行为需求会不断提高啊,万一有一天用其他的都满足不了你了呢?”
陆灼年心跳漏了半拍:“那我也不会强迫你,做你不能接受的事情。”
陈则眠飞快看了陆灼年一眼,在心里暗自嘀咕:你确实没强迫我,但是我一爽就什么都忘了。
就像用嘴那回一样,陆灼年先给他来了一次,陈则眠的‘不行’就碎成了渣渣。
不过如果嘴的事能相互,那其他的事是不是也能相互呢?
陈则眠猛地摇摇头。
不对不对,他怎么能想这些呢。
底线啊陈则眠,快把底线找出来,少想什么嘴不嘴的事,多想想那个令人作呕的片子。
平心静气、清心寡欲。
陈则眠心慌意乱,仓皇地移开视线。
这一低头,目光却正好落在陆灼年胸膛上。
胸肌轮廓线条绝佳,肌肉分布匀称,充满力量感又不过分夸张,浑身散发着强悍的性张力,肤色却是冷白的,犹如最上乘纤薄的瓷器。
两种截然相反的观感对撞在一起,将反差感拉到极致,让人看了就移不开眼。
这种美是超越了性别的。
温泉蒸腾的水气缓缓升起,浸润了陆灼年英挺淡漠的面庞。
长空万里,青山婀娜,竹林和梨花都沦为背景,他像是山水画卷中凝结出来的画魂,俊美得令人窒息。
陈则眠喉结滚了滚,本就不坚牢的底线开始松动。
陆灼年气宇轩昂、风姿卓群,即便是赤着上身站在温泉里,也不显丝毫轻浮粗俗,反而有种君临天下的孤高。
即便身患性瘾,陆灼年身上也没有半分□□感,依旧是冷冷清清、矜贵高傲。
完全不同于片子中两个人颠鸾倒凤时的黏稠油腻。
陆灼年给人的第一印象是贵重。
第二印象是干净。
他看起来总是香香的。
所以如果是和陆灼年一人一次的话,好像……好像也还、也还行?
陈则眠心跳越来越快。
陆灼年不知陈则眠在想些什么,却听到了他的擂鼓般心跳,低声问他为什么心跳会这么快。
陈则眠不敢说自己为什么心跳会这么快。
陆灼年态度越温和,他大脑就越迷糊,差点就脱口而出,提议可以一人一次试试看了。
陈则眠觉得自己泡大概是温泉泡得缺氧,可能都有点神志不清了,赶紧抓起托盘上的茶杯,猛灌了两杯茶水降火。
喝完茶水,才感觉自己清醒了些,正要接着说如何给陆灼年治病的事,见服务人员绕过屏风进来添茶,就止了语没继续往下说。
服务人员添了茶,又端上新制的点心,半跪池边温声低语:“陈先生,外面有位姓郑的先生要见您,让他进来吗?”
陆灼年抬了抬眸。
姓郑,还能来找陈则眠的,除了郑怀毓也没别人了。
陈则眠披上浴袍,走出汤池:“我去看看他有啥事。”
陆灼年若无其事道:“不是说你在养病,让刘越博先带着他吗?”
“刘越博太丑,”郑怀毓人未到,声先至:“我不想跟那些丑东西玩,还是看点养眼的。”
服务人员没想到郑怀毓直接就进来了,当即起身去拦。
可她又哪里拦得住。
修长高挑的身影拨开白茫茫的雾气,绕开错落有致的温泉汤池,踏着满地梨花款款而来。
两个汤池间隔着一道鎏金掐丝的珐琅琉璃屏风。
屏风面是雾面琉璃所制,琉璃面隐隐绰绰犹如隔雾看花,看不清细微动作,但能隐约瞧见人影。
郑怀毓停在屏风前,彬彬有礼道:“泡汤泉这么雅致的事情竟然不叫我,你都没有把我当朋友。”
陆灼年语调不咸不淡:“你们才认识两天,他不把你当朋友很奇怪吗?”
郑怀毓说:“我就是在和你说话,陆少爷,我和你都认识十几年了,还是远房亲戚呢。”
陆灼年眼皮都没抬:“那你有什么事,远房亲戚?”
郑怀毓轻描淡写道:“我是陈总秘书,就该跟着老板。”
陈则眠系好浴袍,绕过屏风:“你不用跟着我,我不是让那刘越博带你玩了吗。”
郑怀毓不悦地蹙起眉:“都说了他太丑。”
陈则眠说:“人家哪儿丑了,我觉得他挺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