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可颂气得直哼哼。
陈则眠素来随心所欲,谁都不服,就是对萧可颂没脾气。
萧可颂是他来到这个世界以后,第一个向他伸出援手的人,陆灼年那晚会去绿水亭苑捞陈折,也是受了萧可颂的嘱托。
故而面对大闹特闹的萧可颂,陈则眠完全没有办法,只是好奇他要出国的事都还没有跟陆灼年说,怎么萧可颂就知道了。
萧可颂意识到自己电话打得太急,差点暴露了唯一的盟友郑怀毓,使了一招声东击西,把锅扔到了叶宸头上。
陈则眠说:“叶少居然这么关心我的学业,我改天请他吃饭。”
萧可颂脑子轰得一下炸开,愤怒地挂断了电话。
陈则眠纠结半天,最后还是选了所好毕业的大学。
晚上,等陆灼年回来以后,陈则眠拿出打印好的offer,郑重宣布:“如果你很想让我念书的话,我也可以凑合念念。”
陆灼年诧异地看向陈则眠:“我什么时候想让你念书了。”
陈则眠:“????”
他把陆灼年按到电脑前,打开邮箱:“这些学校不是你给我申请的?”
陆灼年滑动鼠标看了看:“不是。”
陈则眠嘴上虽然说什么共同进步,但他其实一点也不想进步。听到陆灼年说不是他替自己申请的学校,他整个人都明媚了起来。
“所以你没有想让我出国镀金?”陈则眠趴在陆灼年后背上,抬手把印好的offer撕成两半:“我还以为你嫌我学历低呢。”
陆灼年轻笑一声,侧头面向陈则眠:“我学历也不高,念得还是宋朝以后再没辉煌过的文科,你还没嫌弃我,我有什么资格嫌弃你。”
在能说服陈则眠这件事上,陆灼年轻车熟驾,手到擒来。
讲的话很好听。
他的嘴巴也很好看。
陈则眠盯着陆灼年的嘴唇,微微出神。
陆灼年缓缓抬起眼皮,视线和陈则眠相撞的刹那,两颗心脏同时猛跳了几下。
“想什么呢?”陆灼年问他。
陈则眠不自觉咽了下口水:“你嘴巴真好看,是M型的,难怪亲起来这么爽。”
陆灼年:“……”
“不是应该想想是谁替你申请的学校吗?”陆灼年拿出手机发了条信息叫人去查:“看我嘴干什么。”
陈则眠凑上去嘬了一口:“Q弹软滑。”
陆灼年对陈则眠的小心思简直了如指掌:“脑子里又想什么脏东西呢。”
陈则眠没回答,只是侧过脸,又在陆灼年嘴上亲了一下,这次亲得更久,而后低下头,顺着线条优美的下颌线,缓缓吻向凸起的喉结。
他吻技实在高明,竟硬是把陆灼年许久未曾发作的性瘾给舔了出来。
陆灼年眸光倏然幽深,呼吸微沉。
陈则眠单膝半跪在地上,闭着眼伸出舌头,沉迷地舔吮着陆灼年脖颈,在上面留下一串泛红的吻痕。
“明天还要去檀山寺见静尘住持,”陆灼年半眯着眼,手指插在陈则眠发丝里,指腹轻轻摩挲:“是谁说要沐浴焚香,斋戒一日的。”
陈则眠浑身发烫:“中午的素菜实在没滋味,我下午饿得不行,没忍住点了炸鸡,已经先破了戒,也不差这一个了。”
陆灼年低低笑了几声,胸腔震出性感的共鸣,冷淡而富有磁性。
陈则眠站起身,压着陆灼年后颈不断靠向自己。
在陆灼年吻上他的刹那,陈则眠一阵眩晕,眼前光斑闪烁,喘息着说了句什么。
那是一句很轻很轻地低吟,如梦呓般含混不清。
但陆灼年听清了。
陈则眠说的是——
“佛祖会原谅我的。”
第100章
佛祖会不会原谅陈则眠无人知晓。
在发现陆灼年因为他乱舔乱亲性瘾发作后,陈则眠很半天都没有原谅自己。
明明都很久没有犯病了。
通常情况下,性瘾发作之后陆灼年会陷入自厌情绪,除了意识模糊的那几次以外,其他时候陈则眠都会安慰陆灼年。
这次他没有。
因为谴责自己的那个人变成他了。
但他也没有责怪太久。
陈则眠失神地躺在地毯上,看着书房吊顶繁复的花纹,反思了两秒。
陆灼年这次犯病并没有很严重,瘾症来得快散得也快,冲动消退后的情绪问题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他确凿而清晰地感受到自己正在好转。
也许病情还会反复,但总体而言,他已经绕过螺旋上升的一道弯折。
性瘾结束后,陆灼年没管满地狼藉,俯身将陈则眠横抱起来,带他去洗澡。
陈则眠扒着陆灼年肩膀,沉痛地公布了自己的反思结果——
“我是不是太骚了。”
陆灼年脚步微顿,手臂明显晃动了一下。
他像是怀疑自己是因性瘾产生的幻听,微微侧头等耳鸣过去,才问陈则眠:“你说什么?”
陈则眠脸皮虽然很厚,但也不好意思说第二遍,模糊了关键词,又讲了一次:“我觉得我太那个了,你今天好好的,要不是我招你,你也不会犯病。”
“别这么想,”陆灼年把陈则眠抱进浴室,俯身往浴缸里放水:“我犯病是因为我有病,无论你招不招我,该犯病的时候都会犯,只是正好赶上了。”
陈则眠歪头斜倚储物柜:“没有诱因的话……会好一点吧。”
陆灼年回头看了眼陈则眠:“你说的诱因是指?”
陈则眠舔了舔嘴唇:“亲你什么的。”
陆灼年轻笑一声:“和那个没关系。”
“怎么能没关系呢,”陈则眠跳下洗手台,本想和陆灼年好好讨论一番,没想到双脚落地站直的瞬间,话还没说出口,先感觉到一阵湿热。
陈则眠自己本没太在意,倒是陆灼年盯视了他大腿几秒,喉结滑动了一下,眼神也更加幽深。
其他变化自然也不言而喻。
陈则眠说:“你看看你看看,这能没关系吗?”
陆灼年收回视线,面无表情地替陈则眠开脱:“是我好色。”
陈则眠脸‘腾’的一下红了,整个人差点原地自燃。
这是什么绝世名场面——
陆灼年顶着一张清贵淡漠的禁欲脸,一本正经地说‘是我好色’。
这反差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明明就是很普通的语气说着平常的话,可陈则眠就是莫名觉得这一幕尺度很大。
大到他不好意思听、不好意思看。
承认自己‘好色’的那个从容淡定,被‘好’的那个倒是臊得想躲起来。
陆灼年还没有说完,继续道:“我有性瘾,犯病的时候底线失守,你就是站在那儿呼吸我也觉得是勾引,是我自己的问题,怎么都怪不到你身上。”
陈则眠实在听不下去,怕陆灼年又冒出什么惊人的话语,慌乱地捂住他的嘴:“好了,我不怪自己,你快别说了。”
陆灼年握着陈则眠手腕,在他掌心亲了一下:“害羞了吗?”
陈则眠点了下头:“嗯。”
“奇怪,”陆灼年把陈则眠拉进怀里,在他耳边低语道:“你说自己骚和欠操的时候怎么不害羞?”
陈则眠后脑勺发麻。
那两句话都是他自己说过的,他说的时候没啥感觉,可不知为何,从陆灼年嘴里复述出来就有种莫名的羞耻感。
因为是他教给陆灼年的。
他在教坏他。
陆灼年真的是很持重端方的一个人,连dirty talk都不会讲,说什么想羞辱人,说出来最过分的词居然是‘小狗’。
他虽然身患性瘾,可却是很干净很干净。
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灵,都一尘不染,清如山泉,静水流深。
是陈则眠搅乱了他。
人有劣根性,更有猎奇心。
看清冷自矜的陆灼年,因为自己而堕落,宛如将高悬于天的青云明月拽下凡尘,染上世俗的红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