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可颂抱臂道:“只是喝喝酒?”
“哎呦萧少,当然只是喝酒,我们这里可是很正规的……不信您自己看。”经理一边说,一边把监控电脑屏转过来。
监控里一切如常,没有任何矛盾冲突。沈青琬坐在台前弹琴,和客座隔了两个茶几,大约三、四米的距离,
客人们各自喝酒聊天,并没怎么注意到台上弹琴演奏的几个女孩,看表情甚至有些意兴阑珊,估计是觉得听这些吹拉弹唱,没有看劲歌热舞有意思。
萧可颂侧头看向陈则眠:“你算得不太准啊,陈大仙。”
陈则眠:“……”
难道是因为他的干预介入,扇动了蝴蝶翅膀,把那场危机给扇给没了?
萧可颂见陈则眠还有些迟疑,又交代经理说:“她和我们一个学校,我们都认识。”
经理含笑躬了躬身,客气道:“萧少您就放心吧,您都亲自过问了,我还能不关照吗?”
说着,经理又招手叫来两个保安,让他们去沈青琬那个包厢门口立岗。
萧可颂看着监控里的沈青琬,深深叹了口气:“她和苏遥长得真像,叶宸看到她一定会难过的。”
陈则眠也盯了会儿监控,发现并无异常,总算放下心来,就问萧可颂:“还去小吃街吗?一会儿该收摊了。”
萧可颂还在替叶宸伤感,没想到陈则眠居然只想着吃,当即用谴责的眼神看过去:“我说叶宸会难过,你的回答就是‘再不去小吃街就收摊了吗’。”
陈则眠指了下手表:“都十一点了,小吃街营业到十一点半,骑车过去还得一会儿呢。”
萧可颂简直无话可说,义愤填膺道:“你这一看就是没吃过爱情的苦,一点同情心都没有……叶宸虽然不提,但这么多年一直没谈过别人,肯定还在想着苏遥。”
陈则眠把萧可颂从沙发上拉起来:“苏遥都走了这么多年了,也不差这一会儿,可小吃街过了这半个小时可就真关门了。”
萧可颂:“……”
怎么还挺有道理的。
陈则眠出了繁楼大门,飞速扫了辆共享单车,骑上就一顿猛蹬,萧可颂还未选到心仪车辆,陈则眠已然风驰电掣,踩了风火轮似的一溜烟远去了。
萧可颂只能匆匆扫了一辆车,连车座高度都来不及调,曲着两条长腿别扭地往前追。
世界上有一种坡度,走路感觉不来、开车感觉不出来,只有骑车能感觉出来。
小吃街在地图上看着很近,直线距离只有不到一公里,可在街道上的实际距离将近两公里,还都是上坡,陈则眠骑车骑得飞快,萧可颂在后面使劲儿猛追,实在追不上了只能站起来蹬,蹬到最绝望的时候愣是蹬出了一种拉力赛的感觉。
“妈的,这小子怎么浑身使不完的牛劲。”
萧可颂被红灯卡在了斑马线这边,只能望着陈则眠绝尘而去的优雅背影吐槽:“骑个共享单车都能骑这么潇洒,你在拍电影吗哥们。”
为了和陈则眠在小吃街门口汇合,萧大少付出了太多努力,蹬自行车蹬得大腿生疼。
临近打烊,小吃街许多摊位前都没了客人,缭绕着即将散场的烟火气。
萧可颂触景生情,想起上初中时,学校门口也有好多这样的小吃摊:“那时候苏遥还没有出国,灼年也不像现在这样。”
陈则眠注意力都在两侧的美食上,听得心不在焉,没听出萧可颂的欲言又止,只当他在说陆灼年的洁癖,就随口接了一句:“陆少的洁癖一直这么严重吗?”
萧可颂回忆道:“他从小就挺爱干净的,而且特别矫情,他的玩具我要碰过他就不玩了,不过总的来说小时候还是比现在强,那会儿我们几个好得跟一个人似的,白天一起玩,晚上一块睡,现在他俩都不跟我睡了。”
陈则眠:“现在长大了嘛,一张床也睡不下你们仨。”
萧可颂说:“能睡下,我给没给你讲过我去野外冬令营那次,晚上降温下暴雪,没给我冻死,后来实在扛不住了,钻进别人睡袋里才活了下来。”
陈则眠忍不住笑:“大冬天参加什么野外冬令营,萧少还干过这种花钱找罪受的事呢。”
萧可颂叹气:“我干的花钱找罪受的事多了去,还有和灼年约着去跳伞那回,从飞机上跳下来的一瞬间我遗言都想好了,后来他居然还约我去爬哈巴雪山,我说打死我都不去。”
陈则眠发现了一个章鱼烧的摊位,停下脚步:“陆少还真是对极限运动情有独钟。”
“他精力太旺盛。”
萧可颂又讲起某次高空滑降的危险经历,正说到惊心动魄处,一扭头,却发现身边空无一人。
萧可颂:“???”
人呢?
他转身望去,只见陈则眠停在五米开外的章鱼烧摊前,正捧着一份章鱼烧准备吃。
“……”
焦香扑鼻的章鱼丸上洒满海苔鱿鱼碎,挤了层厚厚的芝士酱、番茄酱、沙拉酱还有一点点提味的黄芥末。
外皮酥脆、馅料绵软、章鱼Q弾。
一口咬下去,好几种味道同时在舌尖绽放,口感丰富,回味无穷。
就是有点烫。
呼呼呼。
陈则眠叼着剩下的半个丸子,一抬头,和五米外的萧可颂倏然对视。
萧可颂抱臂挑眉:“干嘛呢兄弟?我这儿都快走出二里地了,你还在这儿吃的挺香。”
陈则眠把那个半个丸子吞下去,瞎编乱造的解释道:“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记得闻到一阵香气,然后就失去了意识,清醒过来的时候,这个章鱼烧已经在我嘴里了。”
“我真服了,”萧可颂抓着陈则眠袖子往前走:“你是属猫的吗?撒手就没,这面粉团子就这么好吃?”
陈则眠想给萧可颂尝尝,让章鱼烧用实力征服萧大少,可低头数了数余量,又陷入纠结。
一份章鱼烧有五个,现在纸盒里还剩下三个,如果分给萧可颂一个,就只剩下两个,万一萧可颂也觉得好吃,还要再吃一个,那他就只能再吃一个了。
章鱼烧这么美味,萧可颂肯定会吃两个的。
没准会把剩下的全吃了。
全吃就全吃吧,谁让萧可颂是他兄弟。
陈则眠又往嘴里塞了一个,把纸盒递过去:“你尝尝就知道了。”
萧可颂拿起竹签,挑剔地拨了拨纸盒里的章鱼烧:“哎,生日宴上那么多海鲜不吃,和你跑到夜市里吃这玩意儿。”
陈则眠瞬间有点不想给了,立刻举高纸盒:“你也可以不吃。”
萧可颂眼疾手快,迅速插了个丸子放进嘴里。
章鱼的美味无人可挡。
二人在小吃街从头逛到尾,品尝了爆肚、卤煮、驴打滚、烤串、包浆豆腐、煎焖子、竹香鸭、芝士土豆泥、莲藕羹等多种美食,最后带回繁楼的只有两份章鱼烧和一把烤串。
路过前台时,陈则眠还特意问了经理一句:“没发生什么事吧。”
经理说:“没有,沈青琬都下班走了。”
外带食物严格意义上来讲是不许带进繁楼的,但有萧可颂在,谁又敢真拦,连经理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当自己瞎了看不到。
可是烤鱿鱼实在太香了。
旁边几个被扣下食物酒水的客人都顺着味儿看过来,不满道:“凭什么他们的东西就能带进去?”
另一人像是得了理,终于抓到了繁楼的错处:“你们开门做生意,为什么不一视同仁,要带就都带,要不就都别带。”
工作人员温声解释了几句,说他们的酒水可以存在这里,也可以在这里把东西吃完,或者消费达到指定数额,酒水就能进去的。
那伙人非但不听,还有个人拿出手机录像,对着萧可颂的脸拍,说要发到网上去。
萧可颂脸色一沉就要发作。
陈则眠拦了拦,说:“算了,和他们生什么气,今天你还过生日呢。要不你先上去,一共也没几口东西,我出去吃完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