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笑了好一会儿。
祁衍在交谈中发现,面前这两位不是喜欢和人寒暄的,话也比较少,但不会冷场,祁衍不会让话落下。
“平时来医院,还是身边有个人比较好,这医院的构造,别说你们了,我来都发懵。”祁衍说。
“我们儿子还在读高中,周六日去补课了。”两位说。
祁衍挑眉,点了点头:“也没事儿,现在医院都配了机器人,也能问它们。”
两个人笑了笑:“不太会用。”
“没事儿,直接对话就行。”祁衍说。
祁衍帮给两位办完手续,还教夫妻两人怎么和机器人对话,最后,两位还主动提起来要加祁衍个联系方式。
祁衍也很爽快,直接就加了。
“以后要是去医院,有看不懂的标志什么,都能发消息问我。”祁衍说:“对了,我叫祁衍,您二位叫我小祁就行。”
“谢谢你了小祁。”男人说:“我姓燕,我夫人姓白。”
祁衍听到燕这个字,还愣了一秒笑了:“燕?下面四点水的燕?”
“对。”
祁衍笑了笑,想说真巧,自己也认识一个姓燕的老师……
但还没等说,两位就和祁衍告别,进了诊室。
第33章
祁衍回家住了一晚上, 翌日一大早,就拎着自己打包的一堆东西去燕习家了。
出门的时候,他爸正晨跑回来, 看见祁衍还愣了两秒。
祁衍那头美式前刺打理得特清爽,还喷了点儿香水, 大衣里的衬衫都熨得板正。
“太阳这是打哪出来了?这么早就起了。”老头子说:“去教育局开会啊?今儿不周六吗?”
祁衍平时周六日, 不到中午不醒,他现在脑子还发懵呢。
“谁去教育局喷香水。”祁衍自己嘟囔了句,进了车里。
老头反应了几秒, 正要问他, 人已经一溜烟跑了。
祁衍没急着先去燕习家,拐了个弯, 去有个烘焙店拿了自己预定的奶酪包。
这烘焙店九点半开业都需要排好长的队,但祁衍在那边有人。
“现做的, 趁热吃啊, 要是放凉了, 微波炉热热就行。”女人揣着八个月大的肚子, 还能拿两排面包放进烘焙机。
“欸哟,嫂子你当心点儿。”祁衍在柜台外面干着急:“这事儿让店员干就行了,你去坐着。”
“当什么心。”嫂子一摆手:“和祝岭一样,瞎操心。”
祁衍无奈笑了笑:“行,那我先走了, 到预产期了, 给我个电话。”
“那肯定。”女人笑着说。
祁衍拎着面包走了,面包放在副驾驶,他还能闻见面包浓郁的麦香,让人心情都愉快了不少。
祁衍到燕习公寓的时候, 敲了敲门。
这还是祁衍第一次来燕习家,说不紧张是假的,尤其是燕习这种对私人领地很注重的人。
等燕习开门前,祁衍还整理了整理衣服,又看了遍手上拎着的一堆东西,怕拿漏了。
门一开,祁衍下意识朝面前的人一笑,等看清面前人的情形,他愣了一秒。
燕习一身素色的睡衣,头发有刚睡醒的蓬松,鼻梁上夹着副黑框眼镜,他微微蹙着眉,感觉不太开心。
至于原因,他怀里抱了个像煤球一样的猫,爪子不停往他下巴伸,衣服上还蹭了猫毛。
“额,你还养猫啊?”
燕习无奈嗯了声。
燕习往后仰着头,勾了下煤球的下巴,这个小煤球像是才看见祁衍似的,一下炸毛了,直接从燕习怀里跳起来了。
燕习下意识伸手要接,黑猫已经跳下地,腿倒腾特别快,甚至在原地脚滑了下,一下钻没影儿了。
祁衍目睹了全程,笑容僵硬和燕习面面相觑。
燕习顿了下,无奈叹了口气:“我起来开门,它非往我身上蹭,又没见过生人,应激了。”
祁衍扯了扯嘴角,目光落在燕习身上的猫毛。
“进来吧。”燕习从鞋柜里给他拿了双拖鞋。
祁衍一进来,燕习才发现,祁衍大大小小的袋子,提溜了这么多。
“你……”燕习靠着半边墙,姿势松散看他:“来赈灾的?”
祁衍换鞋动作一顿,笑了:“我想第一次来别人家里做客,总得拿点儿什么,现买东西显得太规矩,就想着回家给你拿点儿我爸妈种的菜什么……”
祁衍提起这个,换着鞋,叹气无奈笑着:“老太太心里门儿清呢,估计是看出什么了,一股脑给我塞东西,然后就这样了。”
燕习浅浅笑了下,和祁衍一起把东西拿了进去。
“替我谢谢阿姨。”燕习说。
祁衍放下东西,来回扫视着房子,是个不大不小的复式公寓,外面阳台还带个全玻璃书房,两面放着书架,另一边放着个浅灰色的懒人沙发,沙发上还有褶皱,应该是不久前有人躺过。
房子整体布局是简约深色调,除去那个玻璃书房,房子客厅的四周,也摆了整面墙的书架。
架子上的书,每一格还特意标了属于哪种类型,按书本颜色进行了分类,强迫症看上去特别爽。
咖啡机呼噜呼噜响起,燕习站在开放式厨房里面,转头问他:“偏酸还是偏苦?”
“别太酸就行。”祁衍坐在桌子前,看燕习背对着他煮咖啡。
这还是祁衍第一次见燕习居家的样子,衣服也不是学校里一丝不苟的衬衫大衣,衣服上的褶皱和猫毛,都给面前的人增添了生活感。
刚才来的时候,外面挺冷,现在进屋子里,体温渐渐回转,心里也是热乎的。
燕习给他倒了杯咖啡,递给祁衍的时候,手指不小心碰到了他手腕。
燕习一直在室内,手也是热乎的,身上感觉都冒着热气。
祁衍抱着微烫的咖啡杯,有些走神。
“我去换件衣服,你先等一会儿。”燕习和他说。
祁衍这才回过神,摸了摸鼻子,笑着应了声。
燕习卧室在二楼,祁衍喝着咖啡,接着扫视着房子格局,最后,他握着咖啡停在了书架的地方。
燕习公寓里大部分都是书,感觉都能开个小书屋了,祁衍大概扫了眼,除了和数学相关的专业书之外,其它书大部分是心理学的书,还有野外探险的书,还有少部分关于中医学的书。
祁衍想起九月份的时候,有个学生身体不舒服,燕习给他把脉,当时祁衍还好奇,燕习学的数学专业,怎么会这些。
祁衍正喝着咖啡来回看着,突然被角落探出头的小家伙吸引了注意。
那个煤球一样的小家伙,正躲在沙发底,探出了半个耳朵,黑得发亮的眼镜,咕噜咕噜转着看他。
祁衍蹲下身,拍拍手,想吸引猫过来,结果猫朝他呲了下牙,钻更深了。
燕习下楼声音响起。
“他叫什么名字?养多久了?”祁衍直起身,抬头看他,
燕习不仅换了衣服,还摘了眼镜,阳光透光窗户,落在他侧脸,面部棱角更加清晰。
“养一年了,叫……”燕习顿了下才说:“丁香。”
“丁香花的丁香?”祁衍确认了一遍,笑了:“为什么叫丁香。”
燕习走了下来,停在了他面前:“当时刚入春,它得了皮肤病,被原来的主人用纸箱子,扔在了丁香树下面。”
初春,丁香花刚萌芽,燕习发现了这个小可怜。
小家伙在宠物医院皮肤病养好的时候,刚好是春末,丁香花开得正盛。
当时,燕习开车路过,摇下车窗,丁香花的香味溢满了整个街道,豆大像芝麻一样黑的小猫,从副驾驶的猫箱里,小心翼翼探头,叫了一声。
从那之后,它就叫丁香了。
祁衍来回看了燕习一眼:“你总是能带给我惊喜。”
燕习轻挑眉,转身进了书房,还从客厅拿了个懒人沙发过去,示意祁衍坐:“比如?”
现在阳光正好,整个玻璃书房都透着光,外面的积雪还没完全融化,松针上滴着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