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往往这个时候。
傅时勋的“剧组慰问”就来了。
下午茶咖啡,蛋糕点心,日料烤肉。
香喷喷的小点心往那里一摆。
还有谁会生乐澄的气?
更何况,乐澄也不是那种拍几百条都过不了的拖油瓶。
每次他只要卡戏了,都不用第三条,第二条的时候主演就会跟导演商量,让把其他人的戏份先提上去,然后把乐澄拉到一边儿给乐澄不厌其烦的讲戏。
主演虽然比不上院长阿姨德高望重。
可也是圈内知名的实力演员。
讲上个两三遍,再指导乐澄一下,乐澄很快就懂了。接下来的拍摄就会变得很顺利。
现在回想起这段经历。
简直跟做梦一样。
乐澄曾经以为这样的剧组才是娱乐圈的常态,所以一直很喜欢自己的工作。
却不成想,真正的娱乐圈竟然如此的复杂,黑暗。
答应好的角色是可以临时变卦的。
不会演戏的网红是可以空降进组的。
付出了那么那么多努力的角色,说没有就没有,连导演都被气进了ICU里。
乐澄好累。
真的。
尤其是想起这段时间以来的努力,他觉得自己都快要累垮了。
就好像是有人忽然把一根脊梁骨从他的身体里抽了出来,他现在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坚持下去。
又想起白天天临走前那副得意洋洋的表情,无名的怒火登时充斥着他的胸腔。
乐澄眼泪汪汪地想——
死白天天坏白天天。
你现在就得意吧!
回头你吃泡面就没有调料包了!看我不画个圈圈诅咒你。
可是,诅咒着诅咒着乐澄心里就不是个滋味了。
因为他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自己。
白天天现在连喜马拉雅都背上了,哪里还会去吃泡面呀?
指不定这会儿就正在吃米其林三星呢。
而说起米其林三星。
咕咕咕——
乐澄的肚子饿了。
他有些尴尬地捂着小肚子,不想承认但是却又不得不承认,他又想傅时勋了。
倒不是想傅时勋给他买包包。
就是单纯地想跟傅时勋一起吃火锅。
下雨天最适合吃火锅。
热腾腾的麻辣牛油火锅咕嘟咕嘟冒着泡,再配上一个香油碟,放上葱花香菜,隔着大老远都能闻得到香气。
乐澄不太会调油碗。
每回傅时勋都会专门给他调好。
乐澄问他秘诀是什么?为什么自己每次调的都没有他好吃?
傅时勋就会说这是秘密,就不告诉他。还说,反正两人以后每次吃火锅都在一起,乐澄不会也没关系,他给乐澄调一辈子的油碗。
呵,老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此时此刻坐在火锅店里对着面前一长排失败油碗的乐澄眼眶里含着泪想:
不是说要给我调一辈子油碗吗?
不是说每次吃火锅都在一起吗?
人呢?
到底在哪里?!
乐澄在火锅店哭得很伤心,最后一口火锅都没吃下去,临走前还多付了两个人的小料钱。
老板理由是他浪费了太多自助小料。
全然不提乐澄没动过的那些肉菜全被老板收回去了。
乐澄没有辩解,唯独只是表情恹恹地的付了钱,决定打车回家。
此时的乐澄其实已经处在崩溃边缘。
但目前为止发生的一切,却还是没有让他做出主动回头去找傅时勋的决定。
尽管他已经相当动摇了。
可内心深处还是始终有一道声音在说:
“不许回头乐小明!回头你就输了!”
“他还没求你呢,你怎么能回头呢?”
“是不是忘记从前他是怎么欺负你了?是不是忘记他怎么骗你的了?”
直到傍晚时刻。
乐澄浑浑噩噩地回到家,打开手机微信。
距离他删除傅时勋微信号已经整整三天零十个小时过去……傅时勋没有再发来好友申请。
等意识回笼的时候。
乐澄已经坐在了去别墅的出租车上。
他出来的匆忙,甚至忘记了换睡衣,只匆匆忙忙换了双鞋就出门了。
手机也没带。
现金也没带。
如果傅时勋不要他,那他可能转身就要被司机师傅送去警察局。
但乐澄半点儿没有担心这一点,甚至提前都没跟傅时勋说一声,就这么一声不吭去了别墅。
等出租车到了别墅门口以后,不出所料,管家爷爷大老远就在门口等候着。
再然后,管家爷爷给出租车师傅付了钱,把哭成泪人的乐澄心疼地接了进去。
给他换鞋,给他煮姜汤,拿好吃的,要他洗澡,换衣服。
乐澄终于又舒舒服服地躺在了傅家别墅主卧的大床上,享受着几十万一块儿的床垫跟大几千一套的床品。
没有雨。
没有可恶的白天天。
左手边是游戏手柄,右手边躺着毛茸茸的小猫咪。
然后乐澄就忽然想明白了。
你说,他为什么要跟自己过不去呢?
躺在别墅里舒舒服服地享受不好吗?为什么非要回去那个二百平的小房子。
所有人都围着自己众星捧月不好吗?
非让人把自己的微信都删了,连从前的拎包小弟都踩在自己头上才满意。
为什么高级的米其林不想吃了。
吃地沟油外卖。
送上门的大导电影也不要了,要跟人辛辛苦苦挤电视剧圈——还没挤进去!
傻不傻呀。
又想起自己硬抗过去的几次生病,想起这半年来无数个孤枕难眠的夜晚。
乐澄把自己蒙在被子里,看着被窝里被养得很好的绿眼睛奶牛猫,泪流满面地做出了回头的决定。
当然。
其实这个决定从他坐上出租车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做出了。
只是此时此刻,乐澄的想法更为清晰。
身下人抗拒的力度骤然一松,那种信号很明显地传递到了傅时勋的身上。
傅时勋先是怔了一下,感到有些意外。
但很快他最快速接受了这个事实,英俊的脸上浮现出一个不加掩饰的笑意。
“宝贝,想明白了?”
乐澄:“嗯……”
他委委屈屈地将老男人抱住,哼哼唧唧承受着深吻的同时,心想:
明白了。
彻底明白了。
比起在外面受到的那些委屈。
跟傅时勋在一块的委屈根本不算什么。
跟傅时勋复合,无非就是要被做来做去,还要被限制戏路不许接吻戏。
可是不跟傅时勋复合。
他就什么戏都接不到了不说,连白天天那个小贱人都要踩在他头上了。
……还没办法吃火锅了!
早知道跟老男人分开以后的生活是这样,他当初说什么都不会分开的。
所以他当时应该是毒鸡汤喝傻了,才会觉得人要靠自己努力才行。
直到在外头受了半年的苦,他现在才恍然大悟——
什么靠自己努力。
通通都是假的!
努力努力白努力,努力到头不如傅时勋一句话。
所以,睡袍被脱掉又如何?
傅时勋能怎么样?无非不就是想做么?
这种事情反正一开始是两个人都爽的,后面自己不爽了就再说吧。从前又不是没经历过,大不了再随随便便发个烧就躲过去了。
这样想着,乐澄彻底放弃了挣扎,干脆眼睛一闭——
“三次,不能再多,不许用道具,要轻一点,先给我倒杯水过来。”
“?”
第27章
乐澄做好了三天下不来床的准备, 但这天下午一反常态地,傅时勋却没做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