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欲(10)

2025-07-13 评论

  一侧眼镜腿歪七扭八,白衬衣脏兮兮的,衬衣下摆也挣出来一半,挂在皮带外面,皮鞋上的泥泞更不必说,丝毫不见平日的精致体面,高高在上。

  周羚的心情莫名其妙好了点,表情也有所放松。

  “你为什么在这?”

  宋明栖短暂沉默,迅速判断了一下如果回答自己只是恰好路过,对方会不会相信。

  答案是不会。

  “我跟着你来的。”宋明栖干脆坦白。

  周羚皱眉看他,在等他的解释。

  “嗯……”他模棱两可地说,“我对你很感兴趣。”

  也算是某种意义上的实话。

  周羚嘲讽似地笑了下,但似乎牵扯脸上的伤口,立刻又不笑了:“哪种感兴趣?”

  宋明栖没想好,他选择把问题抛回去:“你说呢?”

  这个书呆子好像并不知道自己此时这幅模样看起来很好欺负,因此说出的话显得轻佻。

  周羚这回很深地看了他一眼,脑子里又开始闪回那封信,觉得宋明栖这幅看起来易碎的身体,似乎非常喜欢追逐与他并不匹配的危险并且强大的对象。

  如果把他的脑袋踩在脚下呢,他也会甘之如饴吗?

  “刚刚袁哥有句话说的挺对。”

  “什么话?”

  周羚看着他慢慢地说:“你是有点变态。”

 

 

第8章 一米八孔武有力的女性

  在宋明栖的记忆里,上一次被人说变态,还是大学被舍友知道是gay的时候。

  取向自由,宋明栖本人并不觉得这是一件可耻的事。可它在无聊的大学生活里很快变成一些人的谈资,在宋明栖身处实验室处理小白鼠的脑脊液时,有关他的桃色新闻在大学里疯狂传播,舍友纷纷提出抗议,申请转舍。

  宋明栖很想说,gay不代表是个男的就要喜欢。不过他当时正在跟着导师申请核心期刊,没有时间跟他们周旋。

  幸好他父亲只会将父爱体现在提供花不完的钱上,很快他就在学校附近租到了满意的住所,不仅得到了更安静的学习环境,还远离了这一歧视性的称号。

  除此之外,他承认自己有一些洁癖,但在情感和床事方面的喜好都非常健康。因此一时并没有理解周羚的意思。

  “人类一般不会经历变态的过程。”宋明栖回答,“我是说胚胎发育期内动物外形、结构发生变化,比如蛹或者蝌蚪。”

  没有回应。除了单调的蝉鸣。

  “对不起,我以为这个笑话会好笑。”宋明栖遗憾地说,“我现在是不是显得更变态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感觉这句话说完以后,周羚好像笑了一下,但周围实在太暗,他无从确认。

  直到从巷子的另一头穿出来后,才出现了几盏路灯。宋明栖这时才看清周羚确实被打得很惨,额角贴了一块创口贴,颧骨和鼻梁都是青紫的,嘴角还有干涸的血渍,看起来有些骇人,背心外露出的部分更是没几块好肉。

  “对了,忘记问,你后来赢了吗?”宋明栖解释,“我中途先出来了。”

  周羚冷嘲热讽:“看来你也没你说的那么感兴趣。”

  “什么?”

  周羚又不说了,只答:“嗯,赢了。”

  他轻描淡写,绝口不提最后一个回合的惨绝人寰。裁判是硬生生地从对方身上将他扯下来的。

  宋明栖看着他走向一辆并不光鲜的摩托车,虽然发动机凶悍,高度和重量也与周羚的身高还算匹配,但车身明显是用旧零件重新组装的,在宋明栖眼里这简直就是一堆毫无安全系数可言的破铜烂铁。

  “你要不要坐我的?”宋明栖还是小心翼翼捏着他的车钥匙说,“反正我的车要洗了。”

  人在无语的时候真的会笑,周羚偏了下头:“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不会说话的话,可以不说。”

  “脏和干净是客观事实。”宋明栖说,“我只对灰尘和细菌有意见,我不针对人,也不赞成为了表现得有教养,而勉强自己忍受,那很虚伪。”

  周羚觉得他这番坦诚的说辞倒也挺有意思:“那如果情况不允许,一定要勉强呢?”

  “我接受过这类脱敏疗法,但收效甚微。”宋明栖回答,“我会感到恶心,极端的情况下还会呕吐。”

  周羚明显只是在开玩笑而已,但宋明栖没有幽默细胞,周羚对他为什么需要做脱敏,以及为什么恶心呕吐统统不感兴趣。

  “那我还是离你远一点。”他耸耸肩,戴上头盔准备离开,“省的让你反胃。”

  可宋明栖再次喊住了他:“为什么来这种地方打拳?你不怕被打死吗?”

  周羚沉默了一小会,“我需要习惯这种场合。”

  “哪种场合?”

  “不是他死就是我死的场合。”

  宋明栖没听懂。

  但来不及搞明白,对方已经抬腿跨上车。周羚就像一个顶尖车模,一个动作就令这堆破铜烂铁的拉风程度立刻呈倍数增长。

  不过从这位“车模”嘴里说出的话并不如他的身材一样赏心悦目。他原地拧了两圈油门,在发动机的轰鸣声中啪嗒一声叩上挡风面罩。

  他不喊他宋老师,也不再喊他宋先生。他说——

  “宋明栖,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发动机的轰鸣声逐渐拉远,吃了一嘴车尾气的宋明栖却并不认为自己在浪费时间。

  他有理由认为,周羚会出手救他,完全是因为不想惹祸上身,毕竟他身上已经背了一条人命,且刚刚被警察排除嫌疑,如果再惹上麻烦,很有可能重新进入警察的视野。

  虽然目前仍然没有实质性证据,但伤疤,小刀,地下拳场。周羚身上疑点重重、扑朔迷离。

  人是社交动物,几近于无的社交关系说明周羚准备随时断舍离,他在筹备一件大事。

  宋明栖相信,就算退一万步,周羚不是矿业家属楼案的凶手,他也一定具备潜在的犯罪心理特质。他的大脑深处一定在预谋实施一场犯罪,只是还未扣动扳机。

  只不过现在棘手的是,当观察对象已经察觉自己处于一种被观察的地位时,这种研究方法彻底失效。

  宋明栖深夜难眠,除了科研任务还很少有这种令他头疼的事情。

  条条大路通罗马,犯罪心理学的金科玉律也不止一条,思考了一个小时后,他打算做一个模拟实验,看看周羚在和犯罪现场相近的环境下,究竟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但现在的问题是,他缺少一个跟目标类型相近的人选。

  他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所有认识的朋友,发现在自己匮乏的社交圈里,甚至挑不出一个熟识的异性,当然面对有可能穷凶极恶的罪犯,让别人以身试险也不是宋明栖想看到的。

  就在这时手机震动起来,屏幕显示..-..--.。

  宋明栖是在大学时养成了用摩斯电码给通讯录备注的习惯。

  自从舍友们知道他是gay以后,只要看到他放在桌上的手机屏幕亮起,无论上面出现任何人的名字,都可以编造出许多无稽之谈,尤其以打趣他和霍帆为乐。

  不过要整治这群人,只需要动用一点点微不足道的智商和知识就够了。他们懒得看书,更记不住摩斯电码,很快便失去了兴趣,而这个习惯却被宋明栖保留了下来。

  宋明栖刚拿起手机接通,霍帆语调夸张的声音就从麦克风里一涌而出——

  “好你个宋明栖,用章节标题玩儿我!你给我说清楚,是他的*丸一般还是我一般?!”

  宋明栖这时才想起当时随口抛出的关于谎言的玩笑,张嘴笑了一下:“是你想要简单易懂的。”

  “广南的风水一定有问题,怎么连你都学坏了!”霍帆想起二人不相上下的IQ水平,最后决定在体能上碾压,“我圣诞节绝对要飞回去跟你打一架,你把搏击场地订好!”

  宋明栖从床上坐了起来,将手机拿远了一些,但仍然能听到霍帆在持续输出一些怄气的幼稚言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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