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这样,看不惯憋着。”
“你跟其他人在一起的时候也是吗?”
王昕拖着腮思索,脸上闪过一丝别扭:“我爱幻想是事实,因为我有独处的时间,跟你来到这种地方,躲都没地方躲,我在你面前已经把脸丢尽了,我累了,不装了。”
枭风若有所思地点头:“你可以留在海滩,足够你去幻想。”
王昕丢去一个埋怨的眼神:“说来说去,还是想把我甩掉。”
枭风回道:“没有。”
“我不信,”王昕微微仰起脑袋,“你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遍。”
枭风真的专注地看着他的眼睛,郑重地解释:“我是出于对你的安全着想,不建议你跟着来。”
王昕挺满意:“暂且信你一次。”
时间就在这种闲聊中流逝..
不知不觉到了该休息的时刻,林间一片静谧,不时传出几声虫鸣。
外出探索的枭风回来了,弯腰钻进帐篷,手里攥着两种不同颜色的野果。
王昕等他半天,看见他就像许久不见的亲人,恨不得抱一抱。
“去哪了,这么久,”王昕问,“我刚才听到那种沙沙声,可能又是一条蟒蛇。”
“周围有火,多数动物是不会主动靠近,”枭风将手里的两种果子分成两份,摆在棕榈叶上,“最近一直吃肉,我们应该注意营养均衡,该试试野果了。”
王昕略显单纯地问:“怎么试?”
枭风选了一样野果举到两人眼前:“正常来说,树林里的坚果和水果,还有莓子都是可以吃的,我并不是特别熟悉这类果子,保险起见,我们还是要空出十六个小时来试吃,一个人只能验证一种水果,不然生病了,无法确定是哪一种不能吃。”
说着,枭风从布袋里取出手表,擦了擦表盘,接着道:“判断丛林的植物有没有毒,首先要闻一闻,如果味道很苦那就丢掉。”
王昕伸出手,接过枭风递来的绿色野果,放在嘴边闻了闻:“不苦。”
“嗯,”枭风点头,“用手挤出一点汁液,涂在皮肤上,如果有毒,过不了几分钟就会起皮疹。”
王昕依言照做,忽然停了下来:“咱俩都要试吗?”
枭风挑眉:“当然。”
“万一翘辫子了怎么办,”王昕灵动的眨眼,无辜与机敏两种特质浑然天成,“不如你自己试,咱们就吃一种果子,如果你出事,我向你保证,绝对给你办个风光的葬礼。”
“一人试一种,你逃不掉。”枭风态度强硬,抬手敲了一下王昕的额头。
王昕捂着脑门:“你不怕咱俩都交代在这儿啊。”
枭风义正辞严道:“生死有命。”
“......”
王昕撇嘴,脑袋耷拉下来。
三分钟过去。
手腕上的皮肤无异样。
两人开始下一步,各自挤出汁液涂抹在口腔和牙龈上,等待十分钟,没有刺痛感后继续,从开始的嚼一点到吞下整个果子,他们用了将近五个小时的时间。
夜深了,手表显示凌晨一点。
枭风先躺了下来,侧身对着塑料布,说句:“明早还能喘气,我们就有水果吃了。”
王昕倒在他旁边,打着哈欠:“我要是凉了,你就给我火葬,骨灰撒向大海,我爱自由。”
枭风闭上眼睛:“你现在足够自由。”
“还真是..”王昕露出苦笑,“晚安,船长。”
“晚安。”
...
王昕失眠了。
他原本已经睡着,做个梦突然醒来,发现枭风翻过身对着他,这张脸在黑暗中模糊不清,但一呼一吸间存在感极强。
白天的经历在脑海里自动循环播放。
王昕有点开心,终于可以静下心来细细品味那种被‘服务’的感觉。
他想到枭风的手拂过皮肤的感觉,他捏他的手法带着最原始的冲动与欲望,算不上温柔,却能够轻易点燃体内的焰火。
“船长呀~”王昕用气音讲话,怪模怪样地叫了好几声。
确定枭风不会醒来,他变得愈发大胆,伸出一只手去摸枭风的下巴。
枭风的胡子丝滑而毛躁地摩挲着王昕的手掌,这样的触感为他带来了强烈的愉悦感。
“哎..”王昕幽幽叹口气,缩回手,闭上眼睛酝酿睡意,“不能再想了,免得又尴尬。”
等人重新入睡,枭风在黑暗中睁开双眼,漆黑的瞳孔与夜色完美融合,释放出一丝深沉的光。
枭风把头往前挪,一点点靠近王昕,借着外面微弱的月光,他勉强看清楚王昕的嘴唇轮廓,就这样默默端详好半天,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
翌日,太阳照常升起。
枭风和王昕几乎在同一时间清醒,彼此对视一眼,确定都还活着。
“嗯..”枭风发出沙哑的嗓音,“我们有的吃了。”
王昕真是色迷心窍,光是听声音就想‘尴尬’,为避免自己出丑,他先发出质问:“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我好像没见过你早上升旗?”
枭风那半睡半醒的黑眼里浮现几许凌厉,没接话,而是用行动来回答。
他在王昕起身之际,敏捷地擒住对方一只手,以闪电般的速度往下边一按。
正处于懵逼中的王昕,隔着层布料摸到一根硬硬的东西,顷刻间,他就跟触了高压电似的弹起来,头部撞到顶上的竹子也不在乎。
“你你你..有病啊!”王昕指着枭风的脸,舌头疯狂打结,整个人比天边的霞初还要红。
枭风摸出腿边的木棍,拿在手里晃了晃,从容不迫道:“你以为是什么。”
“......”
恭喜,又被耍了。
王昕竖个中指,用衬衫挡住下面,然后夹着腿蹽出帐篷。
枭风听着他急促的脚步声,心里想:只会口嗨,其实一点不经逗。
二十分钟后,两人在营地重聚。
王昕找了个水沟洗完凉水澡回来,这时候,枭风已经拆了帐篷,熄灭火堆,大部分活干完了,正坐在树下面刮胡子。
枭风用那把万能刀的刀刃,沿着脸颊往下刮,勉强刮掉一些胡须。
王昕坐在对面,拧开竹筒水杯,一边喝水一边盯着看。
莫名地,他竟然产生心痛的感觉,羡慕到在心里不停地重复:不要给我吧,我就缺这玩意..
枭风察觉到他炽热而专注的目光,瞥一眼,想起昨晚他抚摸自己下巴的场景。
他好像很稀罕他的胡子。
都是男人,现在也不流行,为什么呢?
枭风的余光扫过王昕光滑的下颌,眼里的疑虑消失,用肯定句说:“你不长胡子。”
“噗——”王昕一口水喷出来,慌里慌张地解释,“我做过激光手术,永久性脱毛。”
这话张嘴就来,熟练程度并不匹配他的慌张,这种借口从青春期发育阶段一直用到现在,已经成肌肉反应了。
枭风半信半疑,但没有刨根问底的习惯,随口问道:“你后悔了?”
“才没有,”王昕装出自豪的样子,“不少人羡慕我手术成功。”
确实不少,尤其是圈里的小受,现在的同性市场可卷了,不管攻受都超级在意自己的外表,并且极力向大众审美靠拢。
不过有一个定律很难逃脱,一个人越是没有什么就越想要什么,哪怕在别人眼里很多余的东西。
王昕摸了摸下巴,心中升腾起无名的惆怅。
沉默一会儿后,他忽然看向枭风,热切地问道:“很多人想跟我换,你想换吗?”
枭风抖了抖刀刃,答案在意料之中:“不换,我满意自己自然生长的样子。”
王昕气急败坏:“好好好!胡子拉碴的还当宝贝呢,祝你邋遢一辈子!”
枭风给他一个眼神,让他自己体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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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过十几个小时的试吃实验,两人的身体都没有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