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我没有想太多,没有想洛棠家里是否有避孕套,在沙发上胡闹是否会弄脏他的新家,更忘记了我是渣攻,是铁1。
我只是渴望靠近他。
洛棠红唇开合:“我不想。陆绪,我不要。你以为我是你吗?在什么地方都能发情?”
我忽略了主动要标记我的人的倒打一耙:“……我没有以为。”
洛棠:“我标记你你会有反应,你标记别人的时候也会流水吗?”
我一下就发现了这句话中的陷阱:“我没有,我没有再标记别人。”
洛棠似乎将信将疑,我睁大眼和他对视。
他不再纠结这个问题的答案,问我:“咖啡喝完了吗?”
我知道他在赶我走,我说:“能不能借用一下洗手间?”
洛棠指了指,说:“那里,不许在我家撸。”
我进了洗手间,简单清理了一下后颈。
身上他人的信息素气味难以遮掩,我探出头去问洛棠:“……你有腺体贴吗?”
“你要只隔绝信息素的,还是抑制贴?”洛棠到底是善良的,他走到我面前,问我。
“只隔绝信息素的就行。”我说。
洛棠靠近我,问:“你不要抑制贴吗?我还在等你问我要抑制剂呢。”
他很不满地皱了皱眉,质疑:“你不是说喜欢我吗?我的信息素不能让你强制发情吗?你果然是在骗我。”
我赶紧和他解释,证明我的真心:“是你的标记没有完全完成,信息素注入的浓度不够,所以……不需要抑制剂。”
“哦。”我竟然能从洛棠的表情中读出一点失落,简直像是我的错觉。
“我没有只隔绝信息素的腺体贴。”他对我说,“你要的话我可以给你抑制贴,好像也能隔绝信息素。”
确实,抑制贴大都也有过滤信息素的作用。
抑制贴是配合抑制剂使用的,omega使用抑制剂压制发情期之后,需要辅助使用抑制贴确保腺体的信息素稳定,不再进入发情状态,直到在没有alpha临时标记或者未使用抚慰玩具的情况下一般会持续三天的发情期彻底结束。
同时抑制贴也可以在短时间内过滤发情期的诱导信息素,避免极端情况下可能的不稳定。
洛棠很快的把抑制贴递给我,他果然很善良,还问我:“要我帮你贴吗?”
“可以吗?”我顺竿子往上爬,说,“我确实没怎么贴过。”
“……”洛棠拿过我手里的抑制贴,一边拆开一边说,“我只是觉得帮标记对象贴腺体贴是基本礼貌,你不要想多了。”
他走进洗手间,房子的洗手间不算小,不知为何,他却和我一起挤在狭小的洗手池前的空间里。
肢体接触不可避免地发生,或许是无意的,他的膝盖顶在我的两腿之间。临时标记对象的靠近让我的信息素再次不受控制地外泄,天然的依恋产生,让我觉得诡异而不适。
但仔细一想如果对象是他,似乎也不是不可接受。
“低头。”洛棠的声音里带着天然的沙哑,对我提出要求。
第15章
我撑着台面,低下头,撩起眼皮偷偷通过镜子观察他。
洛棠站在我身后,离我很近的位置。他扣着睡衣的帽子,脸陷在毛绒的恐龙牙齿中间,显得很可爱,长而卷的睫毛垂下,遮住瞳仁,应当是在专注地看我的腺体。
忽然,他朝镜子里看了一眼,像是在观察我的表现,我立刻垂下眼,假装在看水池,等我再看向镜子的时候,我看见他略微俯身,似乎是确认了一下信息素的味道。
我怀疑我出现了幻觉,因为我好像看见他笑了一下,颊侧的梨涡若隐若现。
洛棠又碰了碰他留下的牙印,动作应当是毫无暧昧成分的,嘴唇很快地不再上翘,而是微微抿起,看起来很严肃。
然后微凉的腺体贴附上来,按压之后,他很快地退开了。
“好了。”他开始赶我走,“你收拾好就走吧。”
抑制贴的效果比我想的更好,我忍耐了一会儿,身体的反应很快随着信息素的调节而消失了。
我已经很多年没有这么尴尬又难受的时候了,不过洛棠的命令我总还是要听。追妻火葬场这种剧情无法跳过,我就是要受苦受难还言听计从。
至少今天有进步,洛棠收下了我的礼物,我参观了他的新家(单方面认为),还和他单独相处了这么久,他还给了我一个不算完美的临时标记。
可能是临时标记的原因,刚从他家出来我就开始想念他。
希望临时标记也能对他起作用。
我站在楼下的垃圾桶旁边点了一支烟。身上很不舒服,下-身黏糊潮湿,走路摩擦的时候尤为难受,脑子也还有些混沌。
尼古丁让我清醒了一些,我深深吸了一口,一直吸到肺里,然后缓缓吐出来。
面对洛棠的时候,我来不及去想,现在却总觉得不对。
陆鹤闲去找过洛棠,告诉他我把洛棠当做晏云杉替身的事情?
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不是说再也不会干涉我的感情生活吗?
我不知道我是否应该问他。
陆鹤闲很少瞒着我做什么事,在我的认知之中,虽然我们没有血缘关系,但和这个世界上的每一对亲兄弟一样亲密,或者比很多亲兄弟的感情还铁,他这样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操……他这样做有什么道理?除了破坏我和洛棠的感情之外还有什么作用?让洛棠远离我这个人渣?难道他也喜欢洛棠?
我该问问他的。我真的要问问他。
但是真的要问吗?质问我二十年来的饲养员,我的兄长?我又如何面对陆鹤闲陌生的一面?
我在迟疑。
这种迟疑一直持续到晚上,我回到鹤寻大厦的顶楼,听到指纹锁激活的声音。
陆鹤闲推门进来,他浅色的西装外套着一件驼色大衣,显得气质温润。
我收敛心思,像往常一样上去帮他脱了外套,挂在一边,问他:“怎么不回老宅啊?明天要起早吗?”
陆鹤闲:“来盯着你。”
“啊?”我疑惑,“我又犯什么事了?干嘛要盯我?”
陆鹤闲笑笑,但我直觉他在生气,或者在压抑什么东西:“从玉兰陵出去就去了杏林公馆。谁在那里?”
陆鹤闲又让人跟踪我,我反问:“你不是应该早就知道了吗?”
我哥又笑,只有嘴角在笑,眼睛没有:“我是知道了,洛棠在那里。淋了两个小时的雨还没把你那点心思淋灭了?就这么喜欢他?就要当舔狗?今天你还算是有点出息,登堂入室一个小时,有没有重修旧好?”
我注视着陆鹤闲的面容,压抑一整天的困惑巨额怒气逐渐上涌。我并不认为是他拆散了我和洛棠,说实话,我这样对感情不忠的渣攻,洛棠与我分开是迟早的事,他知道真相也同样是必然要发生的事。
但告诉他真相的人怎么能是陆鹤闲呢?
陆鹤闲与我本是共生二十年的共犯。
他是我最信任,最爱戴,最崇拜的兄长,是我认为绝不会背叛我的唯一一人。
他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他怎么会做出我不能理解的事情呢?我明明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他的人。
我也笑了,露出我的酒窝:“陆鹤闲,我们怎么可能重修旧好?你就这么希望我和洛棠分开?”
陆鹤闲端起玻璃水杯,抿了一口:“我只是觉得你没必要继续在他身上浪费时间。上楼的两个小时,你们干了什么?你让他标记你了?你变成omega了还想和他在一起?”
我跟在他身后,不想理会他的问题,于是答非所问:“我今天听他说了点事。”
玻璃杯碰在瓷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陆鹤闲扭头看我:“什么事?”
“洛棠说你去找过他三次。”我开口,“晏云杉回国那天,是你去告诉他,我把他当做替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