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改了,”傅凛川低声争辩,“你不喜欢的地方我都会改,你告诉我还有哪里做得不够的,我也都会改。择星,你教教我吧,要怎样才能改好,你不教我我自己摸索好难。”
“你难我不难吗?”谢择星根本不吃他这一套,叱问,“你以为我这些年过得很舒坦?我也整夜整夜地做噩梦,一直在看心理医生,把药当饭吃。我根本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要承受这些,你让我教你,谁又能教教我,怎样才能不去想你?才能彻底忘了你?”
谢择星怒意未消,叠加在揉碎他理智的醉意里,泛滥成通红双眼里不断滑落的泪。
“你就只知道跟我装可怜卖惨,你的惨不都是你自找的吗?关我什么事?”他哭得更厉害,“我是上辈子欠了你的,这辈子怎么还都还不清吗?!”
傅凛川心中一慌,松开了禁锢住他的手:“别哭了,择星,别哭了……”
“你以为我想哭吗?我也不想这样动不动就哭哭啼啼,我从小到大都没哭过几次,变成这样都是你害的!”谢择星用力推着他,在傅凛川真想退开时又拽着他衣领把人拉回来,“我连哭你都不让,你凭什么这么对我?凭什么?!”
“你哭吧……”
傅凛川隐约后悔,他不该这个时候招惹醉鬼,哄不好了。
谢择星其实也觉得丢脸,但情绪一旦决堤他自己也控制不住,那些压抑了多年的不忿不平不甘终于在这一刻爆发,两手盖住了自己的脸,骂着傅凛川哭得不能自已。
他再这样哭下去也许又要喘不上气,傅凛川没办法撕下了自己的腺体贴,克制地释出一些信息素,想要压制住谢择星的情绪让他冷静一点。
谢择星愈崩溃:“我不要你的信息素,我已经去除标记了,我跟你没关系!”
傅凛川只得收敛,下一秒谢择星却又推他一把:“谁允许你收起来的?”
“……”
傅凛川抹了一把他满是泪的脸,无奈问:“到底要还是不要?”
谢择星的哭声没停,许久,他忽然侧过头,咬住傅凛川的腺体,发了狠地咬下去。
第92章 择星你又哭了
谢择星下口极重,齿尖凶狠磨着傅凛川的腺体皮肤,但没改造过的Alpha腺体表层无法被信息素穿透,最后也只是被他咬出了一圈带血的牙印子。
傅凛川吃痛却只能忍着,小心翼翼地控制自己信息素的释放,安抚谢择星又不至于让他难受。
咬不下去谢择星生气推搡着他:“你一点用也没有,你为什么不是个Omega,你离我远点……”
这么说时他两手拽着傅凛川的衣领,却没肯松开。
傅凛川低声问:“我如果是Omega,你想标记我?”
“不可以吗?”谢择星的语气凶恶,“凭什么你能标记我,我不能标记你?我也是Alpha,我不行吗?”
傅凛川的手指插进他发间,顺着他的话哄他:“可以,都随你,你高兴就好。”
“你嘴里没一句真话,只会哄骗我,我倒了八辈子霉认识你……”
喝醉了的谢择星又哭又闹,终于折腾睡着了。
傅凛川把人抱上床,帮他脱了外衣,去拿热毛巾来给他擦脸,再为他掖好被子。
做完这些,傅凛川将床头灯调暗,安静坐了片刻,起身离开。
谢择星难得一夜好眠,清早醒来虽还有些头疼,人倒是彻底清醒了。
昨夜的零星记忆在他脑子里回放,想起和傅凛川纠缠的那些画面,他在洗手台前弯下腰,将水流开到最大,不断往自己脸上泼冷水。
谢择星出现在食堂时,傅凛川和李彦文已经在这里吃早餐,李彦文先看到他,冲他招手。
昨晚喝太多谢择星这会儿其实没什么胃口,随便拿了点吃的过去坐下。
李彦文跟他说笑话:“傅医生这个Alpha差点被人标记了,我早上看到他换腺体贴,上面一圈没消的牙印子,真会玩。”
谢择星将面包放进嘴里差点噎着。
傅凛川抬眼,递水杯过去:“喝口水。”
“原来Alpha和Alpha之间还可以这么玩啊,我真是长见识了。”李彦文边说边笑,有意调侃他们。
傅凛川睨他一眼:“你想玩自己去找个人陪你玩。”
李彦文笑着摆手:“那还是算了,年纪大了玩不来这些花样。”
谢择星默默喝水,一句话没说。
李医生见好就收,说笑几句后很自觉地起身先走,把空间留给他们。
傅凛川神色平常地问:“昨夜睡得好吗?早上还有没有头晕难受?”
谢择星随便点头:“嗯。”
他的目光不受控地移向傅凛川颈侧,只看到腺体贴的一角。
昨夜他咬傅凛川的记忆还残存了不少,清醒之后自己也无法理解当时怎么会脑抽做出这种事……果然是喝多了。
傅凛川察觉到他的视线,问了一个出乎谢择星意料的问题:“择星,如果我当初改造的是我自己,你能接受吗?”
谢择星张口结舌。
却见傅凛川的神情郑重并不像说笑,他心里冒出一种十分微妙又古怪的感觉:“你别发疯了……”
昨夜说的那些关于谁标记谁的胡话他倒是忘了,或者说假装忘了。
傅凛川道:“我随口说说的,我也没本事给自己改造。”
吃完早餐,傅凛川去医疗部,谢择星打算回房去工作。
走出食堂时,傅凛川想想又决定先回去宿舍楼一趟拿点东西,于是跟谢择星一起往回走。
中途他接到行政办公室那边的电话,随口敷衍了几句,说这会儿没空过去,直接挂断。
“他们对把你调去总部的事还不死心?”谢择星没话找话地问。
傅凛川无所谓地说:“在他们看来我是不识抬举,随便他们吧。”
非但如此,他刚来这里时答应了负责人给迪兰做带教老师,这次回来后以迪兰已经出师为名拒绝再做下去,估计也让那些人很不满。
“总是这样得罪人,小心被穿小鞋。”
谢择星的关心里也带着刺,傅凛川欣然接受:“我会小心。”
他们已经走到房门口,谢择星懒得再跟他说,就要进门,被傅凛川伸手拉住。
“想不想看看你昨晚把我腺体咬成什么样了?”傅凛川凝着他的眼睛。
“……”谢择星装失忆,“你在说什么……”
傅凛川道:“李医生没开玩笑,我腺体被人咬了,被你咬的。”
他说的直白,根本不给谢择星否认的机会。
谢择星移开眼,含糊说:“你又不是Omega,我怎么可能咬你。”
傅凛川想起昨夜他愤怒抱怨的那句“你为什么不是Omega”,忍笑:“真的,给你看看。”
谢择星根本不想看。
傅凛川坚决跟着他进了门,要给他看他昨夜亲口咬出的杰作。
房门带上,看着傅凛川背过身去慢慢撕下腺体贴,谢择星莫名生出一种他在自己面前脱光的不适感。自愿暴露的人是傅凛川,内心别扭的那个却是他。
阻止的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傅凛川已经将腺体贴完全撕下了:“你看看。”
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
虽是这样,谢择星的目光还是不由自主地落了过去。
傅凛川的腺体是很标准的圆形,颜色很艳很红——Alpha腺体颜色越红代表激素水平里的α值越高、这个Alpha身体各方面的素质也越强悍,谢择星以前就悄悄嫉妒过傅凛川这一点,现在再看到他腺体袒露在自己眼前只觉心情格外复杂。
尤其那一圈红色腺体被外面自己留下的牙印子包围住时。
像在清楚提醒他昨晚做了什么,想抵赖都不行。
谢择星看着,有些口干舌燥,傅凛川又提醒他:“你要不要摸一下?”
谢择星犹豫着伸手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