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香姐掏出一叠宣传单,大红哥扫了一眼,“一会儿咱俩研究研究。”夜场节目得常换,客人腻歪了消费就起不来,大红哥时常感叹现在活儿不好干了。
没上场的演员都在后台挤着,小梦从更衣室里走出来,“美美,有烟吗?”跟他打扮得一模一样的农村小姑娘,还不到十九,年纪比他小,烟龄却比他大。
“还抽,让客人闻见怎么办。”说是这么说,还是把烟掏出来了。
“没事儿,又不真亲嘴。”
俩人出门把烟点上,抽到一半,身后有人叫“姐姐”。他一回头,卖啤酒的小姑娘又改口:“不是,哥……?”
小梦嘎嘎笑。
“叫美美姐。”
“哎,美美姐。”啤酒妹扭着手不好意思,“姐,我刚来的,照顾一下呗。”
他指指小梦:“小梦照顾你,我不是这儿的。”
“梦姐,照顾照顾呗。”啤酒妹掏出烟盒,脆生生地管小梦叫姐。
小梦熟练地拿出一根,“一会儿你看我和美美姐上哪桌你去哪桌。”
啤酒妹欢天喜地地走了。
小梦抽完烟正好上台,跳中式特色大腿舞。她跳舞跳得好,有人夸她像专业的,小梦吐个烟圈儿说:“专业的哪能到这里来?”
跳完了,舞女们跳下舞台寻找目标。小梦找到一桌理想客人,一屁股坐在人家大腿上,作势要他摸胸。灯光追上去,小梦的白嫩大胸呼之欲出。
被同伴起哄吹口哨的男人腆着肚子,得意得仿佛天选之子。小梦妩媚地解开自己金色假发的头带,蒙住男人的眼睛。
男人的手抓住两个软乎乎的乃子。有人把头带一扯,他腿上的小梦变成美美了,手指缝里露出硅胶的边来,挤着眼睛娇声叫:“哥呀,请妹妹喝一杯呀!”。
“操/他/妈的。”男人骂,手被烫着了似的拿下来甩,客人们笑成一团。
小梦适时地把他手捉住按在自己胸上,男人喜笑开颜的听舞女们围着他唱:“哥哥喝一杯呀,妹妹干一瓶呀;哥哥喝一瓶呀,妹妹来躺平呀!哥哥来一箱呀,姐姐妹妹一起香呀!”
小梦问:“哥呀,要多少呀?”
男人笑得肚子都颤:“来一箱!”
啤酒妹提着两提冰镇酒跑上来,啪啪啪开了一提,“两姐妹”当场各吹了两瓶,在男人腮帮子上留下红唇印,打着酒嗝下台去了。
小梦跑出后门在垃圾桶旁边吐了。
他给她递了一瓶水,和一颗水果酸糖。小梦漱完口,嘴里嚼着糖,蹲在门口说:“我做人流去了。”伸手把呕吐的眼泪抹掉。“人流钱都拿不出来,我要跟他分手。”
说完又叹气:“我不能再流了,再流生不了了。”
他不知道小梦的“他”是谁,安慰道:“红哥捧你呀,你不如跟大红哥吧,他还没老婆。”
“他花得很,外面妹妹很多的,我不操那个心。”小梦把头靠在他肩上:“美美呀,你不扮女人的时候多帅呀,又高又好看。将来要是你也没有对象,咱俩结婚好不好?”
他笑得都要岔气了,说:“我可不跟胸比我大的结婚!”
嚼完糖,他俩重新回到后台。
上台三回,喝了六瓶,喝到他断片儿。小豪和香香姐给他抬上车,半夜吐了一地,醒来都第二天下午了。
“Cao他妈,碰上较真儿的傻B老爷们。非得真喝!”香香姐给他送了一碗方便面,把演出费搁桌上。帮卖六箱酒的提成,夜场和小梦分完也没剩多少,总共二百一。
香香姐甩给他二百五,“看你像个二百五,凑个整儿。”
他很久没喝吐了,以前不会耍心眼儿,整瓶整瓶的干,天天晚上不省人事吐满身;后来小梦教他,喝一半浇一半,一样是洗衣服,客人看湿身还高兴。
“谢香香姐,爱你!”
“别扯没用的,你要进我团里用得着干这活吗?”香香姐看他吃完,把面桶扒拉到一边。“来吧,待遇比不上野萍,那也差不了多少。”
他笑:“我要真进,你家野萍当场就上吊自杀。”
“他吃屎都要吃尖,怵你长得好看,打扮还洋气。你何必跟他一样的?瞅瞅你现在喝的,白瞎小模样儿了!”香香姐捏他下巴摇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