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棉总不能说是摸了两把小土狗才回来,推开两个乱闻乱嗅的人,跨进座位,面上无辜道:“二楼厕所换洗手液了,你们不知道吗?”
他们八班是在三楼,六班在二楼。
沈蕴枕着胳膊,抬眼看来:“现在知道了。”
祝棉抿着唇珠笑:“是吧。”
自习铃声打响,让祝棉找到机会岔开话题:“快点学习,别打扰我!”
他自己翻出一张试卷,下笔却轻轻勾勒出一个小团子,直液笔是黑色的墨水,祝棉自己在脑中给它涂抹上淡金色的光。
世界意识吗?
你什么时候再来找我呢?
*
研究所里,正在吃已经凉掉的早饭的李均心神一动,摸上突然滚烫的胸口,那张总是木讷着没有太多表情的脸上露出一个很淡的笑,让旁边的同事愣了愣。
怎么回事,这年头冰块也会笑了。
一定是昨晚实验做太晚,眼睛都花了。
同事收拾完东西,走出茶水间。
宁愿相信自己看错了,也不相信那个面瘫冰块脸跟人工智能一样冷漠的李均会笑。
李均也没注意他,三两口吃完三明治,拿出手机记录下自己刚刚发现的需要完善的实验节点。
再多精确一点,再完美一点,一举成功,消去所有障碍。
*
当牛马的祝淮终于迎来了午休,疲惫地从文件堆里直起身,非常自我爱惜地做了一套眼保健操,睁开眼就能看见总裁办公室对面墙上挂着的一副祝棉画的油画。
是祝棉十五岁完成的,笔触已经相当成熟,画的是祝淮站在向日葵花海前的一幕,是带着爱和快乐的一副油画。
祝淮还记得,祝棉脸上身上都蹭着颜料,变成脏兮兮的一只小猫,背着手故作神秘地让他闭眼,而再睁眼时,这幅画就被祝棉举在眼前。
那张快乐的笑脸比画里的向日葵还鲜艳。
祝淮突然很想他的笨宝贝,拿出手机,戳戳桌面壁纸上祝棉开心笑着的小脸儿。
其实每天工作的时候都很想弟弟。朋友说他有分离焦虑症,祝淮还不以为然。
然而事实是祝棉每次脱离视线超过六小时,祝淮就忍不住想找人了,哪怕知道祝棉在好好上学。
祝淮觉得这个病痊愈不了了,让他接受弟弟不是他一个人的这个事实,是件非常难的事情。
助理拿着饭走进,放在沙发前的桌子上,祝淮起身,边吃饭边给祝棉发消息。
[哥哥]:宝宝吃饭了吗?
祝棉刚在食堂坐下,手机就弹出哥哥的消息,笑着给哥哥发语音:
[宝宝]:刚要吃呀,我吃的牛肉面~哥哥吃什么呢~?
撒娇一样黏糊糊的语音听得祝淮不自觉地微笑起来,拍了一张自己寡然无味的餐盒过去:
[哥哥]:今天公司食堂一般。
祝棉弯着唇角看祝淮餐盒里的西兰花和空心菜,仿佛看到了祝淮那张面无表情但暗含委屈的脸。
祝淮等了一会儿,才收到祝棉的消息:
[宝宝]:哥哥下班回家多吃点吧~亲亲~
啊,被隔空亲亲了。
祝淮还是那张精英冷漠俊脸,浑身气场却陡然柔和下来。
进来收拾餐盒的助理看自家祝总站在落地窗前,举着手机一遍遍听语音的样子,无奈地想:“真不能怪有人以为祝总谈恋爱,听小祝总的消息居然能听成这副不值钱的样子。”
可怕的弟控。
助理默默离开了。
*
祝棉四个人吃过午饭,盛颂桉问要不要回宿舍午睡,三人齐齐摇头。
这可真睡不着,中午都有点吃多了。
四个人往操场走,慢慢遛弯消食。
祝棉摸摸自己微微有点鼓起的小腹,又自然地伸手摸摸陆景阳的腹肌,坚硬得很,跟自己完全不一样。
“唉……”
三个人一听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沈蕴淡淡道:“可能就是体质问题,有人天生就是练不出腹肌的。”
陆景阳应和道:“是呀棉棉,我也很费力气才练出来的呢!”
祝棉有点委屈地垂着眼,但他小腹就是软软的肉,怎么练都没有。
盛颂桉揉捏他的耳垂,轻声道:“我就喜欢软软的,多好埋。”
陆景阳还在那问:“什么埋?你要买什么?”
沈蕴:“……”
下一秒,盛颂桉被祝棉抵着一张俊脸推远了。
小肉垫小肉垫。
盛颂桉冷静地独自享受着。
打闹着走完一圈,篮球场那边传来一阵大声喧哗:
“哎!怎么回事你们!”
祝棉一行人疑惑地朝那个方向走去。
到了场地一看,两队男生正在打篮球,高三的一队男生和高二的男生起了摩擦,把高二那边的男生撞倒两个,皮肉都磨破出血了。
“哎,你们不会真不行吧?菜就哭着回家找妈妈吧!”
高三的男生们嬉笑着嘲讽。
祝棉认出那些高二的男生是隔壁七班的,经常跟他打招呼,每次都笑得很开朗。
他拉住陆景阳的手腕,往场内走去。
站定,祝棉扶起那两个男生,抬眼看向对面:“谁说不行?接着打。”
“期待你们哭着喊妈妈。”
第27章 爆炸的四人组
祝棉方才眼波流转, 便看清楚场上除了看热闹的以外,再没有7班的人。
他话撂在那, 对面的高三男生愣了愣,看着祝棉和旁边的高个子搀着那两个男生下了场。
七班的几个男生眼睛里都冒着火,愤愤道:“校花,不用,我们再找几个人,这群高三的仗着自己快毕业了,真是什么脏的都上。”
祝棉冲他们安慰地弯弯眼睛, 扬起一个微笑,随意道:“没关系,你们可以不相信我, 但可以相信陆景阳吧?”
陆景阳高一就进了校篮球队,带领秀和高中一路高歌猛进, 最后一举拿下全国高中篮球联赛冠军。
受伤的两个男生简单地冲水清洗了下,大咧咧道:“没关系, 打成什么样算什么样,相信我们校花能教对面做人!”
祝棉只脱掉了外面的校服外套,随手扔到走过来的盛颂桉怀里,认真热着身,活动着手脚踝腕关节。
陆景阳可打可不打, 看见祝棉这么认真,也跟着开始活动身体。
他本来就火力壮,只穿着一件白衬衫, 也没打领带, 此刻也只是解开了领口的两枚扣子。
高三的几个男生看向他们的队长, 些许迟疑道:“还打吗?那可是祝棉。”
为首的高大男生剃着寸头, 野生粗眉微扬,声音沙哑:“为什么不打?不是小少爷先主动的吗?”
他看向对面祝棉那张精致的脸,忽然笑了,舔了舔唇,语气也变得暧昧:“校花?今天看看校花是怎么哭的。”
祝棉迎着阳光,眯眼看着对面的几人,微微扯松原本一丝不苟的领带,手指细长,少见地扬起一个漂亮到近乎张扬的笑,美得惊人。
男生们跟在他身后往场中走去。
“开始吧。”
*
“啊啊啊啊!校花和高三的打起来了!!!”
疯跑进教室的男生大喊道。
“卧槽什么——?!谁敢动我们棉棉,老子给他翅膀掰了——!!!”
教室里大多是吃过饭回教室取东西的男生,听清来传话的人说的什么之后,顿时惨叫道。
行动快的已经抓着相机扛着大炮就飞奔出去了,轻轻松松扛着沉重的设备还有余力用另一只手打开手机查看情况,论坛上也疯了一片。
“在篮球场!”
八班男生几乎倾巢而动,呼啦呼啦奔过去一大片。
等喘着粗气终于跑到篮球场,四周已经围得水泄不通。
看见来人扛着相机大炮,互相对了个眼神确认都是在群里的群友,立刻替站哥开出一条道让他们走去最前方。
刚启开相机盖,聚焦的瞬间,站哥情不自禁发出一声最原始的感叹:
“我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