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棉惯会和哥哥撒娇,他直接将外套脱掉搭在祝淮臂弯里,解了两颗扣子耍赖,“那你给我拿着,我不要自己拿。”
男人无奈弯唇,手指轻蹭祝棉精致小巧的喉结,低斥中也满是亲昵,“我们宝宝哪次自己拿过东西了?”
祝棉哼了一声,却又更挨近男人。
兄弟俩自然的互动让谢寻胸口发闷。他转头看向窗外飞速后退的街景,霓虹灯光在雨后的路面上拉出长长的彩色倒影。
谢寻正襟危坐,突然感觉到右侧有什么东西碰了碰他的手背。他浑身一僵,低头看去——祝棉不知何时从身侧递来一颗薄荷糖,莹白的指尖在黑暗中格外醒目。
他小心翼翼地接过,指尖相触的瞬间像被电流击中。糖纸窸窣的声音在寂静的车厢里格外清晰,祝淮伸手按住祝棉的手腕,指尖在脉搏处轻轻摩挲。
谢寻租的房子离秀和不远,只用了十五分钟便到了筒子楼下。
他从来没觉得房子近是件坏事,然而此刻却由衷希望与祝棉待在同一个空间的时间能更久一点。
谢寻有些不舍地看向祝棉,却也没表现出来,不卑不亢地与祝淮祝棉道谢,随即便开了车门下车。
“等一下。”祝棉突然解开安全带,“我送你到门口。”
这个举动让车内气氛瞬间剑拔弩张。祝淮的手已经按在了车门把手上,却被弟弟一个眼神制止。
夜色沉沉,筒子楼前的路灯年久失修,忽明忽暗地闪烁着。祝棉跟着谢寻下了车,老旧的水泥地面坑洼不平,他下意识地扶了一下谢寻的手臂才站稳。
“小心。”谢寻立刻伸手虚扶,却又不敢真的碰到他。
祝棉仰头看着这栋灰扑扑的建筑,斑驳的墙面上爬满了爬山虎,在夜风中沙沙作响。他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慢慢摊开白嫩掌心,谢寻下意识跟着低头——那是一枚银色胸针,精致的羽毛造型,在昏暗的光线下依然泛着柔和的光泽。
“这个给你。”祝棉拉过谢寻的手,将胸针放在他掌心,“礼物。”
谢寻整个人僵在原地,指腹触到那枚还带着体温的金属,胸口像是被什么狠狠撞了一下。他张了张嘴,喉咙发紧:“这太贵重了……”
“不贵重的,”祝棉歪头笑了笑,“是我去年生日的时候自己设计的。”
这句话让谢寻的手指猛地蜷缩起来。他当然不认得什么珠宝品牌,然而却看得出来光是上面镶嵌的碎钻就抵得上他一年的房租。更重要的是——这是祝棉亲手设计的。
现在要送给他。
“我不能……”
“收下吧。”祝棉轻轻按住他想退回的手,“就当是……谢谢你那天在慈善晚宴保护我。”
夜风吹乱了两人的发梢。谢寻低头看着掌心熠熠生辉的羽毛胸针,又看向眼前少年被月光镀上银边的轮廓,心脏跳得发疼。
“棉棉……”他的声音哑得不成样子,“我……”
“今天还要摸头吗?”祝棉突然打断他,细长手指轻轻顺着男生被吹乱的发丝。
谢寻猛地抬头,瞳孔微微扩大:“我还可以有吗……”
“当然。”祝棉微微踮脚,双手捧着男生的头揉了揉,放开手后退两步,俏皮又温柔地眨眨眼,“晚安,谢寻。”
直到黑色迈巴赫的尾灯消失在拐角,谢寻仍站在原地,掌心紧握着那枚胸针,金属棱角深深嵌入皮肉。
他缓缓抬头,望向悬在夜幕中的半个月亮,只觉得比任何一天晚上看到的都要亮。
迈巴赫平稳地行驶在夜色中,祝棉把额头抵在微凉的车窗上,指尖无意识地描摹着玻璃上倒映的光斑。车内弥漫着雪松味的香氛,车载音响正播放着祝棉最近喜欢的钢琴曲。
“开心了?”祝淮的声音带着笑意,修长手指轻轻绕着祝棉的发丝,带起丝丝痒意。
祝棉转过头,看见哥哥被月光映照的侧脸,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的阴影。他忽然伸手戳了戳祝淮的脸颊:“哥今晚喷了我送你的香水。”
“嗯。”祝淮空出右手捉住弟弟作乱的手指,指腹摩挲着他的虎口,拉到嘴边轻轻落下一吻,“想你了。”
祝棉噗嗤一笑,眼里映出细碎的光,“什么啊,我不是才走了三个小时吗?”
只有三个小时吗。
祝淮沉静地望向祝棉,眸光深沉,没有作声。
红灯亮起,司机停下车。
隔板在谢寻下车后便已经升起,两人后排的密闭空间。
祝淮忽然倾身过来。祝棉下意识闭上眼睛,感受到温热的指尖拂过他的眉骨——只是替他拨开一缕垂落的刘海。
“困了?”祝淮的声音近在咫尺,带着雪松的清凉气息。
祝棉摇摇头,顺势歪倒在哥哥肩上。这个动作他从小做到大,祝淮的肩线依然完美契合他的额头。
西装外套被两人放在一边,男人伸手揽住他的肩膀,无声地给予祝棉依靠。
车载导航提示右转,司机打着方向盘驶入林荫道。两旁梧桐树的影子流水般掠过车窗,斑驳的光影在静静依偎的两人身上流淌。
“哥……”祝棉小声喃喃。
祝淮肌肉有一瞬的紧绷,随即放松下来:“嗯。”
祝棉没说话,他只是想叫一叫祝淮。
车厢里只剩下空调运转的细微声响。祝棉的呼吸轻轻拂过祝淮的颈侧,像一片羽毛落在平静的湖面。他轻轻扣弄哥哥的指甲,又闲不下来地去拉男人身上的常服拉链。
祝淮突然收拢手指,将弟弟作乱的手包裹在掌心,祝棉感觉到无名指上的茧,是长期握笔留下的痕迹,磨得他指腹酥麻。他翻转手腕,与哥哥十指相扣,两人的脉搏在相贴的皮肤下轻轻共振。
宽大温热的手掌抚上他的后脑勺,指尖穿过柔软的发丝,像梳理小猫绒毛般轻轻按摩着头皮。这个动作让祝棉不自觉地更贴近了些,鼻尖蹭到哥哥的喉结,闻到雪松香氛下那缕永远不变的、独属于祝淮的温暖气息。
“头发长了。”祝淮突然说,手指卷起他一缕黑色发尾,“要不要陪你去理发?”
祝棉摇摇头,发丝扫过祝淮的下巴,“你给我剪。”他想起十五岁那年祝淮第一次给他剪发,剪刀冰凉的触感还留在耳后,哥哥的呼吸却烫得他耳垂通红。
同样的,祝淮也想到那次剪发。
他低低笑了,“这次如果剪不好还要哭吗?”
上一次剪头发,祝淮对着假发苦练了两个月才敢真的在祝棉脑袋上动剪子,结果还是把小孩原本精致的发型剪得坑坑洼洼,显得人都愣了几分。
祝棉本来还期待,照过镜子以后推开哥哥就扎进了沙发说什么也不出来,被哥哥搂在怀里的时候已经哭得梨花带雨。
爱漂亮的猫第一次被人剪坏了头发,很是伤心地带着爸妈一起孤立了哥哥一个礼拜。
祝棉猝不及防被哥哥揭了底,恼羞成怒地一拍男人大腿,大声道:“如果这次还剪不好的话,你就自己睡觉吧!!!”
祝淮:“!!!”
男人立刻端正神色,胸前的安全带都绷直了些。
他开始考虑要不要明天就去找一个理发师加急再给自己培训一番。
这次的“惩罚”实在太过严峻!
【作者有话说】
明天又要换榜了啊啊啊啊这次一定要上榜啊啊啊好榜来好榜来!!!!![彩虹屁][彩虹屁][彩虹屁]
棉棉吹口仙气助妈咪上榜!!!![红心]
更要感谢一直支持我和棉宝的大家!!
居然已经6000收了俺真的哭晕,好感动,说不出话,只能一抹眼泪吭哧吭哧奋力打字以示对宝贝们的忠诚!!![可怜][可怜]
第59章 棉花毛发护理
梧桐树影在车窗上流淌成河, 祝棉看着玻璃上两人模糊的倒影。他忽然想起小时候失眠,祝淮也是这样让他在车上靠着, 父母坐在前座。
那时哥哥的肩膀还没这么宽,却已经能为他挡住所有风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