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樾把缠好的球拍在空中挥了下,试了试手感,这一举动又把许繁星吓得一哆嗦,这一拍子下来得打骨折吧。
你说说你没事惹他干啥啊。
还想看他的腿,这下好了,自己的狗腿要被打断了T^T。
“迟哥,我……”
要不承认主动错误吧,就说他不是故意骚扰他的,这件事纯粹是个意外,一开始他就是想试试他是不是直男,话赶话的也不知道怎么就这样了,他以后再也不干这种缺德事了,再给他一个机会吧!
许繁星膝盖发软,就要往下跪的时候,忽然听他说:“你是不是对我很有意见?”
许繁星一愣:“啊?”
迟樾慢条斯理解着运动腕带,眉梢压着,表情很认真,不像开玩笑。
“没有啊,为什么这么说?”
“对我没意见为什么看见我就跟老鼠遇见猫一样,我不记得有得罪你吧。”
“我没有躲你啊,”许繁星解释:“我这个人就是有点社恐,不太敢跟人说话。”
迟樾睨他,眼底嘲色明显:“我看你跟聂高远他们不是聊得挺好的,怎么到我这就社恐了,你这社恐还挺针对人的。”
“……”
这是哪里的话!
他对着聂高远不会流鼻血啊。
许繁星咬唇:“我主要是看到你有点紧张。”
“紧张什么?我又不会打人。”
“那谁知道呢。”许繁星嘟囔着。
“说什么?”
“没没没,我知道迟哥是个好人,我对您非常尊敬,没有半点意见。”
收获几张“好人卡”的迟樾看上去没有多开心,他不说话,只是静静看着他,那双眼好像能轻而易举看穿他所有谎言。
“真的。”许繁星又郑重的强调了一遍。
“怎么证明?”他反问。
“啊,你想怎么证明?”
“加个微信吧。”他摸出手机,语气自然,就像是随口提了这么一个方案。
许繁星:“!”
加什么微信,加上发现他就是那个骚扰他的变态,一拳把他砸墙里来个物理超度是吧。
许繁星咽了咽口水,欲言又止,止欲又言:“可以是可以,但我手机没电了,我回去再加吧。”
“没事,我这里有充电宝。”说着迟樾从裤兜里掏出一个两万毫安的充电宝递过来。
许繁星:“……”
这是哪里来的,没事兜里装着个砖头打网球吗?
许繁星咬了咬唇,没敢接,眼神避得跟受惊的小兔子似的:“这、这不太合适吧!共用一个充电宝有点太私人了!”
“哦,跟全队的人一起吃饭不私人,跟我用一个充电宝就叫私人了?”
“没有全队的,陈教练我就没跟他一起吃饭。”他可不是和什么人都能吃饭的人。
“呵。”冷淡的一声。
很好,没糊弄过去。
许繁星耳朵缓慢地垂下来了,眼睛眨巴眨巴的像是要哭,任谁看了都一副被欺负惨了的样子。
迟樾安静盯着他,手机屏幕超时熄灭,他也没再点开,只是脸色很沉:“行了,我知道你对我有意见了。”
“真的没有。”请苍天辩忠奸啊!
“那加微信。”
“不加。”
“你对我有意见。”
“……”
这是怎么陷入的死胡同。
第10章
许繁星此刻终于顿悟了江湖中流传已久的那句至理名言:人在江湖飘,保命用小号。
如果时间能重来,他一定会开个小号再去加他,但现在一切都来不及了。
他盯着迟樾递到眼前的微信二维码,有种被催命符凝视的错觉,磨蹭半天,总算憋出一个理由:“可以加个别的联系方式吗?”
迟樾:“你要加什么?”
许繁星迅速筛选了一遍自己的社交软件,邮件太正式,某音被封了,唯有Q.Q还算正常。
许繁星试探地说:“Q.Q”
迟樾瞥他一眼,没说话。
看起来是对他选的这个软件不是很满意。
许繁星:“钉钉也行的。”
迟樾扯唇:“你怎么不说漂流瓶?”
许繁星眼睛一亮:“可以吗?”
迟樾面无表情:“……”
看到他这冷淡的神色,许繁星秒懂,看来是不行,他试图给他洗脑:“可是q.q真的比微信好用,而且也比较符合我们年轻人的气质。”
“你什么气质?”
“红钻贵族。”
“……”
迟樾缓慢掀起眼皮,眼里嘲色明显,像是在说我信你个鬼:“你微信里不会是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吧?”
确实是见不得人。
不过是只见不得你。
许繁星把脑袋摇成拨浪鼓:“怎么会,主要是我平时不怎么用微信,我怕迟哥找我的时候看不见,但是q.q我全天在线,二十四小时oncall,秒回。”
迟樾眯眼打量他,男生皮肤很白,室外阳光刺眼,落在他脸上也找不到丝毫瑕疵,小鹿眼无辜又漂亮,眼尾有些红,单薄的身形微微颤动,就像一只惶恐的小兔子。
简直是一副饱受欺凌的模样。
许繁星心里打着鼓,还以为自己要完蛋了,眼前慢悠悠地送过来一只手机,打开的正是企鹅界面:“加吧。”
“好!”
许繁星来不及窃喜,赶紧点头。
扫码跳出来的是一个系统头像,网名是个句号,许繁星跟他核对了一遍,点击添加。
那边也很快通过。
等聂高远扛着扳手回来时,许繁星早就飞速蹿没了人影,偌大的球场上只有迟樾一个人,坐在长椅上慢吞吞的缠手胶。
“迟哥。”聂高远擦了把汗走过来,“门我修好了,你去洗澡吧。”
迟樾眼皮都没抬:“不洗了,回家洗。”
“?”聂高远当场怒了:“你不急着洗让我修什么锁!”
把他累的够呛。
差点门修好,他坏掉。
“看你很闲,所以给你找点事情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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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不是白天差点掉马的经历太惊心动魄,许繁星夜里做了个梦,更衣室瓷砖沁着水珠,日光灯管在头顶嗡鸣。
迟樾单手拽着黑色工字背心下摆向上卷,布料擦过喉结的瞬间,冷白肌肤在潮湿空气里泛出珠光。
许繁星看着那截劲瘦腰线随动作舒展开,八块腹肌随着呼吸起伏,水珠正沿着人鱼线滚进松垮的运动裤边缘。
“看够了吗?”
沾着水汽的指尖忽然抵上他喉结。
许繁星被堵在储物柜与滚烫躯体之间,后颈贴着冰凉的铁皮,前胸却快要被对方皮肤蒸腾的热度灼伤。
喉结在指尖下艰难滚动:“赤月老师……”
“邪恶车厘子是吧?”带着薄茧的拇指摩挲过他的下唇。
许繁星屏住呼吸,清晰的看见对方锁骨凹陷处蓄着半透明的水,随着俯身动作晃动着坠落,下意识吞咽引得喉结在对方掌心震颤。
迟樾忽然扯过他的手腕按在自己腰腹。
肌理分明的触感在掌心炸开,许繁星指尖发颤地想缩回,却被更大的力道桎梏着向下滑去。
他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混着迟樾的低笑:“想摸哪里,尽管大胆的摸。”
这跟一只香喷喷的烤鸭在自己面前说“快来吃我”有什么区别!许繁星艰难地吞咽着口水,手指轻轻抚过结实的肌肉线条。
唉,等等——
这肌肉的触感不对吧。
许繁星猛地从床上弹起来,低头看着自己怀里抱紧的枕头,和上面洇开的深色水痕。
许繁星:“……”
完了,他在梦里对赤月老师做了不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