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南正在书房打游戏,噼里啪啦的打击声夹杂骂声从音响中传出来,进门后他刚要开口,就被周南阻止。
周南冷酷无情:“进门先看门规。”
“门规?”
“门上贴的规矩。”
许繁星退了几步,这才看清门上确实贴着一张白底黑子的告示。
“周氏门规:入此门不准提迟樾。”
“……”许繁星差点踹门:“还是不是兄弟了?”
“看你表现,”周南打着游戏:“找我什么事”
“来给你送温暖。”
“海市一套房?”
“不至于,是我奶奶做的蒸饺。”
“替我向咱奶问好。”
许繁星拉了把椅子坐他旁边看他打游戏,周南玩的游戏他看不懂,混乱的镜头晃地他头晕,他看了一会儿后就躺回沙发上去玩手机了。
玩了一会儿后,他突然问周南:“周南,你说一个以前很少发朋友圈的人突然开始频繁发朋友圈,而且图文并茂的,是因为什么?”
周南:“孔雀开屏呗,说明列表里有他的求偶对象。”
被戳中的许繁星一下子闭嘴了。
周南还在叭叭:“当然也不一定,也有可能是他已经谈恋爱了,分享一下幸福的生活,你说的人是谁啊?”
“迟哥。”
“……”
因为违反周氏门规,许繁星被周南赶出了家门。
说实话许繁星还挺伤心的,他们这么多年的好兄弟居然因为一个男人决裂了,可恶啊!
他点开了罪魁祸首的微信框。
邪恶车厘子:【都怪你!】
这段时间频繁的联系,他们的聊天消息每天都以猫展开,已经从最初的。
yue:【看猫吗?】
逐渐变成了。
yue:【看看猫吗?】
yue:【看猫】
yue:【猫】
定时定点,每天八点看猫。
但是今天都到八点半了,迟樾还没回他的消息,也没给他看猫给。
难道是生气了?不至于吧,迟哥不是那么小气的人,许繁星主动发了条消息过去。
邪恶车厘子:【猫呢?】
对面隔了五分钟才发过来。
yue:【今天没猫,有我,看吗?】
许繁星撇嘴。
邪恶车厘子:【谁要看你】
yue:【好吧/委屈】
邪恶车厘子:【你今天不在家?】
yue:【在家,只是有点不舒服,没法给你拍猫了】
邪恶车厘子:【你生病了?】
yue:【有点发烧】
许繁星一顿,连忙拨了个视频通话过去,镜头里的人躺在沙发上,脸色有些红,有点眼巴巴地望着他。
迟樾:“等明天好点了再给你看猫。”
许繁星:“别废话了,你能不能先照顾好自己再照顾猫,你去医院了吗?”
迟樾:“没,喝点热水就好了。”
许繁星垮起一张小脸:“照你这么说医院也别开门了,改成茶馆好了,进来的病人一人一碗热水,药到病除。”
迟樾好像笑了,镜头中看着不明显。
他是笑了吧,笑什么?
这有什么好笑的。
“繁星。”
正发呆的许繁星恍然回神:“啊?什么事?”
“没什么,新年了,想跟你说一声……”
以为他要跟他拜年,许繁星心不在焉往外秃噜:“你也新年好……”
“我好喜欢你。”
这两道声音同时交织在一起,伴随着窗外不断升腾而起的烟花,许繁星愣了好一会儿,脸上的红晕逐渐扩散,然后啪嗒一声关闭了视频。
除夕夜当晚,万家灯火,每逢过年过节,许家的老宅子总是到满了客人,离得近的亲戚都聚到一起,更是热闹。
年夜饭之后,奶奶和何灿阳还有一些亲戚们围在客厅边看春晚边聊天,许昌霖在书房回学生的拜年短信。
许繁星今晚尤其沉默,面对长辈们的问询也是敷衍而过,吃过饭就坐在阳台上吹风,希望冷风能把胸口的燥热吹散一点,但是没有,越来越热了。
怎么回事,难道他也发烧了吗?
许繁星从冰箱捞出了一罐酒,贴了贴发烫的脸,刚要扣开,想起自己的酒量,还是作吧,换了瓶冰可乐,当成啤酒闷了一口,爽!
“哥。”何灿阳喊他。
许繁星拎着可乐,回头与她对上视线:“做什么?”
“来看春晚……”说到一半,何灿阳顿住,盯着他的脸看了好几秒钟:“你的脸怎么这么红啊?”
许繁星:“……”
何灿阳:“你很热吗?”
许繁星面无表情地拉上了阳台的推门:“好好看你的春晚,大人的事小孩子少管。”
何灿阳:“?”
许繁星失眠了,不知道是不是外面太喧嚣,大街小巷满是鞭炮声,他一点都睡不着,双眼炯炯有神地盯着天花板。
也不知道迟樾怎么样了。
许繁星很清楚他是不会乖乖去医院的,他这个人就是这样,平时看着早睡早起生活规律,实际上一点都不注重生活品质,更是习惯了凑活。
他还记得夏天那阵宿舍里有蚊子,许繁星跟徐峰都挂上了蚊帐,只有他大敞着床铺给蚊子加餐,每天身上都多出四五个包,他也混不在意,最后还是许繁星看不下去了,买了电蚊香。
他就是这样,对待自己一直是很随便的态度,随便吃吃,随便住住,应付着度过每一天,就算真发烧了也就喝点热水熬过去,聂高远不在,估计连药都没有人给他找。
许繁星猛地爬起来,好烦,真的好烦,怎么会有人这么不会照顾自己,生病了就该去医院啊!
他摸出手机开始查询去香港的车票。
第54章
估计是发烧的原因, 迟樾睡得不大安稳。
他做了很长一个梦,梦里乱七八糟的什么都有,一会儿是茵茵找他来荡秋千, 一会儿是孙琳找不到他疯狂打电话, 还有小猫轻轻蹭着他的手。
迟樾在小猫的面前停下来。
其实他以前也养过一只猫, 在他十一岁的时候,是只很漂亮的狸花。
那天下着大雪, 窗台上不只从哪跑进来一只小猫,蜷缩在角落朝他喵喵叫, 迟樾给它喂了火腿肠,然后它就不走了。
知道孙琳不会允许他养猫,迟樾想过赶它走, 但是每次都被它跟着回来了,它还用脸去贴他的掌心, 跟他撒娇。
迟樾心软了,挠着它的下巴:“留下你可要看眼色一点,被我妈发现你肯定会被赶走的。”
小猫:“喵~”
小猫确实很聪明, 也很会看颜色,半年下来从没被孙琳发现过。
迟樾跟它越来越熟,逐渐就有点得意了,训练时偶尔也会带它出去,训练场的孩子都很喜欢它, 休息时间就喜欢围在他身边撸猫。
大概是他太得意忘形了,最后还是被孙琳发现了,第二天猫咪就不见了,他跑遍了整个学校,最后校门口的喷泉里发现了小猫的尸体。
迟樾当时脑子一片空白, 站在原地眼睛都忘了眨。
“真可怜。”女人的声音如鬼魅般从后面传来。
迟樾扭头,发愣地盯着她:“你把它淹死了?”
“没有,”她的声音还算温柔,只是说出来的话令人毛骨悚然:“是你害死它的,它本来在外面活的自由自在,你为什么要把它带回去?都是因为你不认真训练,只想着跟它玩,才害死它的,知道了吗?”
他感觉不对,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他把小猫埋在学校后面的树林里,握着铁锹回去的路上忍不住哭起来,他后悔了,应该在冬天过去后就让它离开的,不应该贪心把它留下。
他不停地哭,哭着哭着,画面忽然一转,他好像又回到了家里,回到了茵茵去世的那段时间。
那会儿茵茵刚过世一周,孙琳每日在家酗酒,教练让他回家劝劝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