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仰抽回手腕,脚步加快。
盛燎追着走,“等等我,别走那么快,这有什么好生气的。”
他扒着门不肯走。
裴仰推开他脑袋,毫不客气关住门。
早上盛燎没摸准他是不是还生气,送他出门,不敢乱讲话,往他口袋塞了个鸡蛋,一袋奶。
裴仰早就气消了,大书包因为装着衬衫鼓囊囊的,还有一个算盘。
不知道还以为他过来进货来了。
邻居胖小孩正在滑滑板,看到裴仰,冲过来,“哥哥!”
他热情说,“你是盛燎哥哥的家教吗?可以也请你帮我补习数学吗?”
盛燎:“?”
不等裴仰回答,盛燎挡在他身前:“不可以。”
你没有自己的家教吗?为什么要过来抢别人老师。
不要脸。
裴仰能教过来吗?而且裴仰授课很凶,老拍桌子,你受不了又要掉眼泪,让我们裴仰看着心堵。
还盛燎哥哥,谁是你的盛燎哥哥,我认识你么?
小孩:“可以给双倍补课费哦。”
盛燎:“!”
盛燎看向裴仰。
裴仰:“忙不过来。”
“好吧。 ”
小孩失望地跑了。
盛燎吐槽:“他怎么那样?”
说着又往裴仰书包侧边塞了个橘子。
裴仰背着沉甸甸的包回家了。
他走后,盛燎开始难受,失落,食欲不振,头晕目眩,对着手机发呆:[到家给我说一声]
几分钟后。
恶毒狠辣猫猫头:[好。]
他又盯着备注看了会儿,改成“乖乖可爱猫猫头”,嘴角扬了扬,继续发呆。
许医生来这边取东西,顺便看望小少爷这几天有没有好些。
一过去就看到盛燎魂不守舍。
“?”
许医生问,“有病要看吗?”
“有。”
他有的是病。
医生打开工具箱,取出听诊器诊断。过了会儿:“你在躁动什么。”
盛燎:“……”
许医生:“晚上睡不着?”
“嗯。”
医生:“在想什么。”
盛燎轻咳一声。
这都能看出来?
许医生收了东西:“身体各项指标正常,再给你开两幅安神静心的补品。”
“哦。”
盛燎回神,“不是,真的正常吗?有话可以直说,咱哥俩谁跟谁?我可以承受住。”
许医生:“……”
盛燎想起百度的东西,跟专业医生探讨,“你有没有听过男性生子?”
许医生后悔来看他了,收拾器材的手抖了抖,世界观再次崩坏。
盛燎还在等他回答。
许医生冷静道:“如果真存在男性生子,为什么那么多医书古籍都没有记载过相关案例?”
盛燎:“因为你看得太正了。”
“古代由于性别观念限制,就算有这种事也会刻意回避和隐瞒,而且古代医术又不发达。”
许医生想了想,有道理,“那我帮你查一查,有个朋友是产科专家。”
第19章 你叫我声爸爸让我代入一……
回到家,裴仰取出书包侧边的东西,又从包里拿出衬衫,宝贝算盘,战利品满满。
他把衬衫放在精心位置的床上,铺在枕头边,自己试着睡了一下,整个人被安全感满满的怀抱包围。
今晚一定能睡个好觉。
晚上确实睡得不错,第二天心情很好,空闲下来去找吃的。
他忘了上次盛燎带他去的是哪家,跟着导航过去,街巷太绕,在旮旯角落找了半天都没找到。
前面店铺吵闹,起了争端。听说有个刀疤男欺负人,商户敢怒不敢言,陪笑认栽。一位白毛少年从天而降,像漫画里出来的,把刀疤男按着道歉。
“?”
现实生活中只见过一个白毛。
不过他不喜欢别人这么称呼他。
他将之称为【色彩斑斓的银灰】。
一天天也不知道在搞什么抽象。
过去时,刀疤男被按在地上,拽着道歉。
“墙上贴着什么。”
正义小战士指着横幅。
刀疤男念出墙上的标语。
“那你走的是什么邪门歪道?”
男大当场给人上毛概课,把这场架拉到了不该有的政治高度,现场又红又专。
他正单手制着人,气场凌厉,突然捂着胸口,干呕了一下。
刀疤男快速说:“我没打你!别想碰瓷。”
明明被揍的是自己。
旁边的人都在感慨这招高啊,用暂时的虚弱迷惑对方,达到碰瓷的目的,都揣摩着他的做法,默默记到心里。
刀疤男急了:“大家都看到了是你揍的我。”
盛燎缓了缓,抬手让他打住。
没碰瓷。
最近老这样,今天一天没吃下东西。
眼前出现瓶矿泉水,往上是瓷白手腕。
盛燎忽略矿泉水,直接扑过去,一个熊抱,脑袋埋在肩膀处。
“……想被摔?”
质问的声音冷漠无波。
盛燎不撒手。
裴仰:“3,2——”
盛燎和他分开距离,拧开矿泉水灌了一口。他带裴仰去上次吃饭的地方,还没到门口,裴仰就嗅到熟悉的呛辣椒香味,胃部轻微绞了一下。
他点了份肉沫酸辣粉,很快送上来,油亮辣椒下是半透明的红薯粗粉,表面铺满肉沫,红油上还飘了几片脆生菜。捞了一筷子,还是纯正的酸辣味。
盛燎在一旁看得好笑,“吃慢些。”
又让加了份肥牛和生菜。
裴仰鼓着的腮帮子动了动,吞下嘴里的东西,恢复淡定,问了声:“你很难受?”
盛燎点头:“所以我怀疑我——”
裴仰:“生病了?”
盛燎:“怀孕了。”
“…………”
盛燎:“你有没有听过男人怀孕。”
裴仰:“你想说什么。”
盛燎:“我之前上网查我的症状,跟孕早期症状类似,又点开旁边的链接往下查,竟然真看到了两则男性生子案例。”
“昨天做了一晚上功课,那几个案例都刻在我脑子里。”
他给裴仰科普了会儿,看裴仰这么淡定,不愧是裴仰,“你不震惊吗?怎么这么镇定?”
事实上裴仰已经掌心出汗不知该说什么了。
他静静看着盛燎,想看他搞什么鬼。
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这人是不是知道了什么,在试探自己。
但盛燎眼中一片真诚愚蠢,并无试探痕迹。
如果是装的,演技也太好了。
裴仰:“你该去看看脑子。”
“身体不舒服应该去医院,而不是在网上搜猎奇八卦。”
盛燎不服气:“怎么就猎奇了?”
他本来也觉得不可思议,但认真看了报道和背后的医学研究,男子怀孕本就风险大,不同意裴仰把孕育生命的行为看成猎奇行为。
他还想反驳——
裴仰结束了这个话题:“我要吃饭。”
盛燎乖乖闭嘴。
吃完饭去附近的广场散步。
前面有中医义诊,盛燎正愁自己的症状,拉着裴仰过去排队。
长串队伍都是叔叔阿姨,有两位特别显眼。一位银发张扬,黑外套涂画着可达鸭,手插兜,肆意又随性,另一个穿着灰白卫衣,五官冷峻,表情淡漠。
他俩站在一起,仿佛寒山古寺旁开了家彩带乱飘的孔雀园,荒诞但……有趣。
不时有人往那边看。
银发帅哥说了句什么。
旁边的人脸上多了几分无语。
排了十几分钟轮到盛燎。
盛燎把这段时间的不适都说出来:“一个月前只是胃口不好,这几天开始想吐,清晨起来尤其严重,要喝苏打水才能压下去。头也有些晕,二十四小时晕车的感觉。”